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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有意等他,可是他没有回来我真的睡不着。终究我等到的是阿森的电话。凌晨五点,他说徐仲帆中枪昏迷,人在医院急救。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倒在阿森身上。
「帆哥把达叔的侄子一枪毙命,离开的路上,中了埋伏,对方开了十几枪。」阿森哭着说,「是达叔的意思,他不肯让侄子死得不明不白,他说,不管帆哥怎麽样,这笔帐就到此为止,可是,帆哥身上大概有七八枪的伤,还有一枪打在脑袋上……」
廷哥也来了,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别这样,如果阿帆知道你这麽难过,会很舍不得的。」
「舍不得是不是就会留下来陪我?心疼我他是不是就会赶快醒过来了?」
廷哥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个痛快,我哭到筋疲力尽,到最後已经化为呜咽。虽然早就知道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当它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不能接受。
「阿帆命很硬,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过来了,这次相信他也会没事的。」廷哥拍拍我,「何况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有你,不会不负责任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廷哥家的床上,是上次因为阿虎阿飞的事情晕倒时躺的地方。
「我要回医院。」我坐起来。
廷哥给我一杯热水,「你现在回去也没用,阿帆还没醒,我叫人看着,有什麽状况会打来找我的,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回去,我要在仲帆旁边。」
「你难道希望他醒来看见你这样子吗?」他坚持要我躺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帮你请过假了,你的老板说等你好一点再回去工作,没有关系。」
「廷哥你老实跟我说,仲帆状况怎麽样?」
他摇摇头,「醒来的机率不高,其它伤都还好,就是头部中那枪比较严重,现在弹头还没拿出来,医生说,还没有安全取出的方法,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拿出来就不会醒?」
「不是,现在还在昏迷是因为伤得太重,至於弹头卡的位置好像是会影响到四肢的运动,所以就算醒来,也不一定可以活动自如,硬要手术的话,风险又太高,所以医生建议就先维持这样子,至少现在他已经可以自主呼吸,状况已经好很多了。」他坐到床沿,「达叔让人包了些红包压下这件事,所以警方没有介入,达叔年纪大了,也有意收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凭什麽他这样说走就走,仲帆就要躺在那里?」
「阳阳你冷静一点,毕竟跑去开枪杀人的是徐仲帆,可以这样也是个好的结果,要不然就算他醒了也要坐牢,会比较好吗?」
「我宁可他坐牢我也要他醒来,我要他好好的……」
「其实那种致命伤,换作是别人不知道撑得了多久,医生说阿帆求生意志很强,所以也才能这麽快就恢复自主呼吸,身体机能也都恢复得很快。」他握着我的手,「阳阳,他是为了你活下来的,你也要为了他,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