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七日,有两个女孩相拥痛哭,互相传达着彼此的感受。
一直到恼人的闹钟响起,她们,彻夜未眠。
「走了,雨荷,现在慢慢的走去学校还很早,先吃早餐吧。」
「嗯!」梁雨荷跟上姊姊的步伐。
「这是你的。」梁雨青向她笑,手上递出了一份早餐。
那是雨荷一直以来的习惯,烤的微焦的吐司加上一颗荷包蛋。
姊姊…一直都还记得她的喜好。
「怎麽了?不吃吗?还是现在喜欢吃别的?」
观察到梁雨荷表情的微妙变化,梁雨青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没有!我还是很喜欢。」她赶紧接过姊姊的爱心早餐。
看着梁雨青的侧脸,她总觉得…
好不真实啊…如此熟悉、消失了很久的那种感觉,居然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全都回来了。
*
『雨荷…你不恨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雨青喔。如果说羡慕的话…倒是有很多。』
『羡慕…吗?』
『是啊!雨青老是表现的那麽好,但是我却什麽都做不好。』
『其实最羡慕的是我吧?』
『什麽意思?姊姊也有羡慕的人吗?』
『对阿,那个人,就是雨荷你喔。』
梁雨荷想起姊姊日记的内容,不禁开始有些自责。
『对不起…我之前都没有发现姊姊有这样的心情。还天天都烦着你,难怪你会忍不住。』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明明你什麽也没有做错,我却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
『雨青。你知道吗?』
『曾经有人和我说过,在做决定的同时就一定会失去一些什麽,倘若你对你做的选择不曾感到後悔,说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从前…我看见雨青的时候,也曾经感到痛苦过,为了逃避这种痛苦,所以在雨青不理我之後我想着那就这样算了吧!要是不看到你的话,说不定我自己也可以好过一点。但是自从做了那样的决定之後,我才发现…我每天都在後悔。』
『我有一个对我这麽好的姐姐,我被欺负时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总是担心我会不会累?会不会受伤?有什麽家事也总是抢着去做,帮我把生活打理的好好,我生气闹脾气的时候也总是笑着跟我讲道理,我恶作剧的时候到了最後也会原谅我,从不真正对我生气。或许就那麽一次,但是,我有一个这麽好的姐姐,让她任性一次,我有什麽好恨的呢?』
『雨荷…现在我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但是我什麽都说不出来,我真的不是敷衍,也不是懒的多说什麽,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办才好,我-』
『姊姊,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的感受,那就够了喔。多话不像是你的风格,讲话就交给我就好。』
『姊姊,你再哭,我就真的要比你漂亮了喔。』
『小鬼!』
然後,她们相视而笑。
*
「啊,对了,一直有件事想要问你。」
「嗯?什麽事啊?」梁雨荷喝了一口她最爱的豆浆。
有什麽事还要问的啊?昨天一整晚两姐妹聊了小时候、现在、未来,
学校的趣事,爸妈的罗曼史,以及自己的梦想,这几年来的生活、朋友等等,不光是把这几年断绝的日子都说尽了,甚至像是把一整个人生都聊完了!
「十二班那个林呈夏,是你的男朋友吗?」
然後,一道以豆浆组成的小瀑布就这样从梁雨荷的口中形成,并降落在梁雨青的身上。
「哎!梁雨荷!怎麽还是一样脏啊!几岁了!」
「对不起噢,十七。」梁雨荷擦擦嘴,并递了一张卫生纸给她。
然後这个话题就在姊姊的怒骂声中结束了,梁雨荷暗暗松了一口气。
怎麽姊姊一开口,总是这麽一针见血啊?
*
这次从口袋传出的震动,并没有再一次的造成惊吓。
他脸上挂着微微得意的笑,从口袋探出手机。
看着寄件人,他不禁深呼吸一口气。
昨天…一直想打电话过去给她问她进行的怎麽样了?顺不顺利?两人说开了吗?
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接电话,他正担心着,有些烦躁了,而就在这时收到了这封简讯。
林呈夏开启那封简讯,是一张照片。
「唷,林呈夏,为了感谢你昨天的"拔刀相助",特地送上养眼照,猜猜哪一个是我呀?」
拔刀相助?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林呈夏朝着照片上的人露出「太夸张了吧」的表情,尽管她看不见。
「最呆的那个罗。」简短的一句话。发送成功。
真是太好了呢,看来她恢复精神了,比平常看来还要开心。
然後,他的视线落在萤幕上那个笑的灿烂的女孩,再也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