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内,学生之间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以库洛洛为首的团体出现概略的模式,团体中包含不爱动脑的窝金、对库洛洛含有隐晦情素的派克诺坦、时常挑战库洛洛的飞坦、以及对库洛洛猛冒爱心的蒂娜。
琉璃跟六刃组成双人团体,一个攻击一个守备,搭得完美无瑕。西索还是一个人动不动发出诡异的笑声,动不动挑衅别人打架,调皮捣蛋的缺花仍旧在流星街闹出一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明天,每个人带一根还活着的异性头发。跟同学拿也可以,反正一定要拿到。」Teacher下课前吩咐,虽然怀抱着疑惑,但是当学生当久了,也知道Teacher的话就是圣旨是命令,不容拒绝。
不过库洛洛还是把侠客拉到一旁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侠客笑咪咪的拒绝,显然腹中自有稿
除了西索、窝金、缺花逃课外,次日每个人都交上一根头发,Teacher分别将头发缠绕在人型纸偶的手中,不一会,房间内又多了数个幻化的人偶。
「女士们请换高跟鞋,男士们换皮鞋,今天我们来学社交舞!」Teacher指着放在墙边的鞋子。
库洛洛的人偶舞伴是个黑发黑眼、五官精致的美女,派克诺坦的人偶舞伴是个褐发蓝眸的少年,蒂娜的人偶舞伴却是库洛洛。琉璃的人偶舞伴是六刃,而六刃的舞伴正是琉璃,飞坦的人偶舞伴刚出现就消失。
「我不是说过要活着的人?」Teacher有些头痛,蒂娜很好心的捐献自己的头发给飞坦。
不过侠客的舞伴却是出乎众人意外,「呃…你拿我的头发?」Teacher愣了一下,她的人偶会视对方高矮调整体型,不过万万没有想到会看见还是幼童的自己,脑中隐约勾起尘封的回忆。
『等我,伊凡,不要跑那麽快啦!』
『哈哈,哥,你好慢唷!』两个孩童天真的嘻笑着。
「Teacher,Teacher…」库洛洛迟疑的问。
Teacher很快的抓回心神,「没事,我们今天学最简单的华尔滋,华尔滋是三拍的曲子,第一轮是左脚先走,第二轮就变成右脚後退,人偶舞伴会引导你们跳,不过舞步还是要自己记得。尤其是男生,舞蹈多是男生负责引导对方,所以跳不好百分之九十是可归责於男性。」
Teacher按下播放键,优美流畅的音乐响起,人偶们各自撑起舞伴,在教室里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圈。Teacher一点也不专心,刚刚闪过脑海里的画面太过清晰,声音也熟悉的太像自己,她感到困惑。
课程就Teacher的不专心之下结束,幸好人偶尽责的代她授课,离去前,库洛洛多看了Teacher好几眼。
侠客眼眸中有着担心与自责,Teacher的闪神,他看在眼底却不知道要怎样让Teacher好过一点,只好做他会做的事情,打扫煮饭,剩下的时间就看着Teacher发呆,连最宝贝的小笔电都没开。
「侠客,我要出去一阵子。」回过神的Teacher有些歉然,脑海中的画面确实影响到她平静不起波澜的心,而她想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岁月不断流逝,而她的时间一直停驻在十九岁,十九岁之前的记忆空白,不管怎样回想、暗示、催眠都无法获得任何蛛丝马迹。
她虽然有疑惑,但是探查无果也只能接受现况,在平凡人之中学习生活,这点不难,虽然没有记忆她却有丰富知识。唯有一点不方便就是她不老的容颜使她不能长期停留在同个地方,最多十五年就要收拾行囊流浪到新的地方。
仔细想想,来到流星街开班授课也快十年了,下一站要去哪了?
「Teacher…不要走…。」
突然被身高刚到腰际的小孩抱住,那是侠客用尽力气的撒娇,他抬起头碧绿如茵的眸子映着Teacher的身影,眼中有着害怕跟担忧。刚刚那瞬间,Teacher好像要永远离开似的,侠客情不自禁的想拦下她。
「傻瓜,又不是不回来。」Teacher揉乱对方的褐色头发,低下身子,认真的开口:「一年,最多两年。这是我的永久e-mail,你可以写信过来,我也会隔段时间送病毒来给你破解,我出门去,你可别偷懒。」
「Teacher…」侠客欲言又止。
「其他人想来就来,不过天黑前要离开,否则要在屋子待整夜。」Teacher仔细叮咛,「噬血草的资料都在图书室,你可以去查,总之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侠客还好好的。」
「我知道了。」侠客的情绪十分低落。
「那,我走了。」Teacher再次的揉乱侠客的头发,勾起一抹可以说是温暖的微笑,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噬血草骚动不已,Teacher用念能力打造一条浮在半空中的安全小径,慢慢走远。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过去了。
Teacher每隔一阵子就会寄信到侠客的信箱,内容不是新的病毒就是新的软体试用,常让侠客有股错觉,好似Teacher从未离开。
「侠客,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十二岁的库洛洛站在十岁的侠客面前,表情认真极具说服力,「我需要你,我是团体的头但团体还需要一个脑,加入我们,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胡作非为。」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不过我的答案跟之前相同。」十岁的侠客悠哉的回答,经过两年,这两名男孩都抽高了不少,库洛洛以十二岁之姿在C区大放异彩,身边跟着同样从Teacher洋房内学习的同伴。
「呵,因为Teacher?」库洛洛眼眸闪过一丝了然。
「你说呢?」没有正面回答,但两名少年都清楚答案是什麽。
「Teacher什麽时候回来?」
「这几天。」
「我会另找时间拜访的,恕我告辞,等Teacher回来我会再来问你一次,希望能够收到肯定的答覆。」库洛洛旋身往外走。
「缺花让我转达,她说你不用过去找她了。」侠客想到另一个也受库洛洛多次邀请的人拜托转达的话,当然原话并不是这般委婉。缺花对於库洛洛多次邀请感到十分焦躁,对着侠客劈哩啪啦的抱怨,连脏话都飙出口了。
「总是要表达诚意。」清雅温润的嗓音随着离去脚步飘来,侠客甚至能想像那人挂在嘴角永不消退的微笑。侠客目送对方离开,接着走上二楼将Teacher的房间重新打扫一次,以前做起来费力的工作都变得轻松许多。Teacher要回来,是该好好准备。
侠客与库洛洛交谈的同时,C区另一头,派克诺坦也在努力说服缺花的加入。
「库洛洛,他是强者却不能让我诚心悦服。说坦白点,我不喜欢他。派克,我真不懂你为何要加入。」没有库洛洛在场,缺花的态度不再咄咄逼人,侧头望着派克诺坦,单纯表达自己的疑惑。
「…那是距离他最近的位置。」派克诺坦回避缺花的眼睛,坐在她身侧,低语。
「旅团团员是距离库洛洛最近…也最遥远的位置。」缺花停顿了一下,认真的询问:「派克,你真的知道你选择了什麽吗?他不会爱你,也不会推开你,日後他有情人,你也只能看着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
「这…这样就好,我…我很满意现在的样子,至少他在某些事情上会依赖团员、依赖…我。」就算只能接近一点点,她还是想陪在库洛洛身边。派克诺坦露出苦涩又满足的微笑,缺花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