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透明的永恆 — 57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麽一天。

一直以泪洗面的过日子,总是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一直沉溺在回忆里的美好,如今,却是真真实实的呈现在我眼前,甚至,现在就在身边。

我想控制自己不断哭泣的情绪,但是当我越想停止,眼泪却流得更多。

这或许就是太过於思念了。

「哭得像孩子。」我听到何继翔温柔的嗓音中,淡淡吐出这句话,同时,拥住我的力道也增了些。

这又让我哭得更惨了。

最後,何继翔静静的陪我哭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体贴、温柔。当我离开他怀中时,才发现他的衣服都被我的眼泪给溅湿了,这让我有些慌张的看了看他的衣服,然後又看了看他。

他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最後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都湿了……哈哈。」

「对不起……」我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没关系啦。」他仍然是那个温柔的何继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咦?」听到他最後补充的那句话,我不禁讶异。

他顿时沉默起。

「……什麽……意思?」我有点紧张的开口问。

何继翔只是淡淡吐了口气,最後拉住我的手,并拉开一旁的椅子,要我坐下。看来,他想好好聊一聊。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吧?」何继翔先开口。

「嗯。」

「问吧。我都会回答的。」他嫣然一笑,这笑容,总是让我感到安心。

「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为什麽要离开?」我眨了眨眼,吸了口气,「第二个,为什麽又回来?」

只见何继翔静静的微微点了下头,最後,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将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温柔轻轻的娓娓道来我提出的问题。

「为什麽我会离开,是因为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我想你大概知道了,那就是当时,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上常常陪在你身边的那个男生。第二个,是因为我家里的关系。」

「我知道我很笨,笨到连你还爱着我都不知道;笨到一直以为你爱上别人;笨到将你推离我身边,就能让你幸福;笨到我始终无法抓紧你。直到我离开你,我才知道你一直还爱着我。」他覆盖在我手上的手,也微微颤抖些。

我双眼专注的看着他,何继翔也看着我,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真诚。

「那时候之所以真的会一直认为你爱上别人,是因为当时你对我说的话实在太痛、太伤,又加上看到、听到你对那位男生的动作、言语,我就觉得,我已经在你心中,没了位置。只剩下好朋友。」

「但就算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我无法将你忘记。为了不让你觉得烦,所以我就选择离开你的世界。那时岁末感恩,我第一就是想到,很想很想送给你最後一首曲子。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听,我还是想演奏出来。」

他笑了笑,继续说:「当我离开活动中心,一看到你出现时,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开心到我很想很想紧紧拥住你,但是……一想到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又能怎麽办呢?」

「……於是才会尽可能的离开你的世界。那时我真的也很开心你不断对我说你爱我,但是……我就是一直认为那只是你的安慰,因为你就是那麽善良。所以才会无法听进去,无法理解你也是还爱着我的。」

听到这,我的眼眶已泛红,眼泪也开始打转起。

「到了最後,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吻你,就是想吻你,很想很想……就算被你推开、被你讨厌,我都觉得无所谓,至少……能让我最後一次任性,让我留有最後美好的回忆。」

「而那时,我也一直期盼你会回头,但是……听到你说了:「嗯……再见了。」这句话,我就彻底明白,我们真的断了。真的只剩下──好朋友。」他有点落寞的笑了笑。

这时,我的眼泪支撑不住的滑落下来,直接滴落在何继翔的手上。

「别哭啊……」何继翔轻轻的将我脸上的眼泪捻去,又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脸,对我温柔的笑着。

「现在我也才终於明白、终於全部知道,你和我一样,一直一直都是爱着彼此的。」他轻轻的摸着我的脸,「那时候,我真的很痛很痛……离开时,也遇见了羽佩学妹,同时也将所有的一切向她诉苦了。」

「……也就是因为她,我才知道原来你也还爱着我……但……」我也跟着说。

「对……她跟你讲的当天,我就离开了。」何继翔抿唇一笑。

「而我真正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父亲。」何继翔静静的说。

「你父亲?」

「是呀。」他淡淡一笑,「那天之後,隔天又能和你像朋友一样的正常对话,我也很开心,但是……就无法对你说我隔天就要离开的事情。」

「嗯……」我想起当时他离开的突然。

「而我之所以会那麽快的转学,就是因为我的爸爸。」他说。「我没跟你提过我的爸爸对吧?」

听到他这麽说,我想起那时我们还不怎麽熟识,何继翔第一次带我去小桥,我陪他回家时的情景。

<B>离开小桥後,我们慢慢的走到人多的大街上。

陪着何继翔走到一个巷弄里,听他说他是和妈妈、姐姐、妹妹住在一起,至於为什麽没有提到爸爸,我没再多问。</B>

「嗯,真的耶……你都没跟我提过。」我点点头。

「嗯……这就真的说来话长了……」何继翔露出淡淡的笑容,而那笑容中,我看见了些许的黯然。

<B>在彼此都将话说开的同时,所有的一切,也都能回复从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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