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透明的永恆 — 55

真的不是梦……

真的是何继翔本人。

他变高了,也变得比以前还要稳重、成熟。眼神中充满着信心,不像以前那样的腼腆又羞怯,身上散发出的文质彬彬气质,也比以前更加浓烈,让人更想接近他。

见班导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右肩上,面带笑容的对着全班说:「这位就是我们往後的新同学,何继翔。」

何继翔淡淡微笑着,同时也向大家微微点个头,温柔平静的语调说:「大家好,我是何继翔,今後的三年,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他淡淡的笑靥中,仍然存在着那让人温暖又愉悦的感觉,渲染上人的心坎。以及那令我朝朝暮暮的嗓音……还是一样的如此吸引着人。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始终无法从他身上转移开视线。

「……欸,听说这个何继翔是从建中转来的!」无意间,我听见座位附近的人,小小声的开始讨论起何继翔。我看着前方,但一半的注意力也放在说出这句话的人身上。

「是哦?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他要放弃建中,来到这里。不过毕竟是建中生欸!看来我们以後会很累了!」

「对呀……建中生……」

「真是个奇妙的人啊!」

「但他很帅欸,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对对对!真的!帅气又聪明的感觉。」

才刚见到何继翔第一面,就已经有不少人对他有好感。果然他的吸引力,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一样的吸引人,一样的讨人喜欢,一样让人无法从他身上转离开来。

只是如果像他们说的,何继翔从建中转来,是为了什麽?

难道是为了我吗?

在我有些呆滞的状态下想着这些问题时,何继翔早已走下台,往老师替他安排的位置去。那位置离我有点远,但却也可以偷偷观察他。

他的动作依然温文儒雅,轻轻的拉开椅子坐下,放好书包後,就双手叠在一起的放在桌面上。淡黑的发色,白里透红的脸蛋,依旧没有变化。唯一变的,感觉是他的个性……

一整节课,我无法专心听老师上课,焦点完全放在何继翔身上。他有没有发现我就在这个班级里呢?还是知道,却装作没看到呢?他的上课态度也像以前一样认真,认真做着笔记、焦点全放在老师身上。

我看……他就算知道我在这班级,也不会想靠近我了……

这节课一下课,就有少数几个男生主动接近何继翔,和他搭聊几句。我从一旁偷偷观察,发现何继翔一直面带笑容的和他们谈话,并不像以前那样过於羞怯。主动和他说话的几个男生,也感觉和何继翔相处的挺愉快,脸上也挂满笑容。

本来在一旁和我一样,偷偷观察的同学们,看到他们融洽的气氛後,也一一向前,走到他们附近,想插进话题。里头也包括几个女生。

而我却无法动作,只是在一旁一直默默观看。

最後,我选择离开教室,想到外头透气。

当我离开座位,静静的要踏离教室时,彭伊却在这时大声的喊了我的名字。「小漾!」

我震了一下,同时发现周遭的声音也瞬间静了下来。

完了……这下子肯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你要去哪啊?」彭伊跑到我身边,一脸没事、面露笑容的问。

我有些惊诧的盯着她看,最後摇头,随即离开教室。我快步的离开,连头都不回。也许是害怕……当我一回头,很有可能就会立刻和何继翔对上眼……

逃避吗?是逃避吧……

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所以没多想的直接往操场去。然後只是一直绕着操场走,脑袋完全空白,什麽也无法思考,无法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最後,下意识的,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并传了封简讯给许焰直。

当我传完没多久,许焰直就立刻回传:「你说真的?那现在怎麽样了?」

怎麽样了……

我停下脚步,呆滞注的看着握在手里的手机,那发亮的萤幕上显示的那几个字句。最後,直到手机萤幕暗了下来,我还是呆愣的站在原地,迟迟无法反应。

这时,是上课钟声响起,才将我拉回现实。

「别慌了,别逃避了。他回来了。」最後,我对自己这麽说。

在老师进入教室前,我也惊险的回到位置上。但发现大家还是一直在何继翔的位置旁徘徊,就感觉像是没听到钟声,继续聊得愉快。

「所以你果然是从建中转来的罗?」无意间,我听到一个女生这样说。

原本低着头的我,也因为这句话而抬眸往他们那边看。我只能看到何继翔隐约的背影,因为他已被人群给围绕住。

「是呀……」我听到何继翔淡淡的回。

「为什麽啊?建中可是第一志愿,以你的成绩怎麽没有继续待在建中呢?」那女生又问。

「对呀,为什麽呢?大家都很好奇欸!」又跳出一个人问。

瞬间安静了几秒……最後才又听到何继翔的声音,轻轻淡淡的说:「因为约定。」

「……欸……」四周的人都做出这样的反应,而我也是。

约定?

「约定?什麽约定啊?」又有人替我问了我心里正纳闷的事。

「……这就暂时保留罗。」何继翔有些开玩笑语气的回答。大家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被他逗笑,发出咯咯的笑声,其中也听到少数几个人说他好可爱。

最後因为老师来了,话题才结束,也一哄而散,一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上课。

这堂课,我也毫无心思,满脑子都是何继翔刚刚的回答。

<I>「因为约定。」</I>

难道是和我的吗?不……因为我们从未有订下什麽约定……所以?到底是?

整节课我就是反覆的想着这些问题,拼命的翻着脑海里的记忆,想找出和何继翔相处时,究竟有订下过什麽约定?

结果还是想不出来。

「小漾。」午餐时间,彭伊微微笑的叫了我。

「你觉得新来的那个男生怎麽样啊?」彭伊看一下我,又转过头看了下依旧被人群包围住的何继翔那边。

「……怎麽这样问?」我诧异。

「没有啦……只是想说……不是说他是从建中转来的吗?那他来这的用意究竟是什麽啊?」彭伊微蹙起眉,「而且你看……他才来班上没几节课,就被人群给包围住了!这到底是什麽情形啊?」

「是不是他身上的费洛蒙太过吸引人啊?不然怎麽会像磁铁一样,立马吸引注那麽多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是欸!」彭伊开始讶异起。「你觉得呢?小漾?」

「……」我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难道要说,他就是那麽吸引人,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而且我还跟他在一起过,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而现在我依旧还爱着他,一直爱着他。难道要跟彭伊说吗?说出这一切吗?

「小漾?」见我没有反应,彭伊拉了拉我的手,担忧的问:「你怎麽了啊?」

我看着桌面几秒,最後才将眼神放回彭伊身上,莞尔的回:「没事。」

「真的没事吗?」

「真的。」强颜欢笑。暗自叹了口气後,我才又忽然想起我想问彭伊的问题。「彭伊!」

「嗯?」

「……你,难道都不会想认识何继翔吗?」我尽量假装没事的问。

彭伊眨了眨眼,安静一会後,才回答:「还好欸。是会被他吸引啦,毕竟他带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好又神秘的男生,但并不会想特别去认识他,感觉当普通同学就好,没必要去认识。」

「是喔?」

「对呀。我对异性本来就没有特别的感觉,呃……但并不代表我就是同性恋喔!只是……不会那麽特别想去靠近,因为我会觉得很麻烦。像他那样的风云人物,我高攀不起啊!」彭伊嘻嘻一笑。

「可是……当初是你主动来认识我的欸,这又该怎麽说?」我不禁蹙起眉,有些疑惑。

「哦!那不一样啦!」彭伊大大露出笑容,「因为我就是特别想认识你!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感觉你是一个特别的人,所以自然就会想去靠近你啊!应该说你身上有种吸引人的特质吧。但我先声明,我可不是T喔!哈哈。」

「是喔……」我失笑,没想到我竟然带给人有这样的感觉。

「哎呀,话题到此为止!来讨论别的!刚刚老头子上的课超好笑的,你不觉得吗?」彭伊活泼的拉开这话题,而我也点点头当作附和。「他人啊……真的是很…………」

之後我都是一直听彭伊说话,点点头、微微笑的当作回答。然後心里还是不断想着何继翔,眼神也不时飘到他那里。

下午的课,我还是没有主动到何继翔那里和他说说话。眼神自然的也会躲开他。至於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这班上,我不清楚。但彭伊这麽活泼,总是拉着我,开心的叫我,不发现也难吧?

而放学彭伊邀我一起回家时,也因为我要当值日生的关系,所以得留下打扫。彭伊也只好有些失望的一个人离开。而我也习惯性的往何继翔那看,又发现他被一群人围住,感觉是想要跟他一起回家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不禁骂起自己怎麽那麽没用……明明就在眼前了,为什麽就是不敢主动?为什麽就是一直逃避?以前那个成漾瑀究竟到哪去了?到底是在害怕些什麽?

和一同当值日生的同学合作完成工作後,她也因为要赶紧补习的关系,先回家去。所以变得我自己要去倒垃圾。倒完垃圾回到教室时,又下意识的往何继翔的位置那看,空空的。

也是……毕竟都放学了,哪有可能还会在呢?

我不禁感到莫名的落寞……眼眶也不禁开始湿润起……

最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握紧拳放在桌子上,我不争气的流下泪来……

我气自己,气自己的没用,气自己的软弱,气自己的不敢,气自己的逃避,气自己明明是那麽爱他,却又不主动靠近他……气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讨厌现在的成漾瑀,现在的自己。

直到一阵歌声传进耳边,引起我的注意。

<B>那我朝思暮想的你,如今在我面前,我却变得不知道该怎麽去面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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