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透明的永恆 — 45

一切,也都暂时结束。

那天在家里和许焰直讲出所有心情,也让彼此间更加没有距离。变成无话不说的超级好朋友。

平日学校上课时,偶尔也会遇见唐拓也,但我将他视为陌生人,从远处看到他,当他走过我身边时,我连瞧都不瞧一眼。而他倒是一直盯着我看,希望我能看他一眼、注意他一眼。

蔡宁跟我走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冤家路窄的遇到唐拓也。之後蔡宁又会偷偷的跟我说:「唐拓也一直看你欸!而且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好像想拦住你欸!」

然後我总会淡然的回答:「管他怎麽样。」

不想在与唐拓也或刘小夏有任何瓜葛,目前的我,只有努力读书,让自己有机会能见到何继翔。

自从认真读书以来,让我最头痛的就是数学及理化。

我参考一些班上数学资质也不太优秀,但却保持稳定成绩的同学,向他们询问读数学的方法。他们告诉我,只有不断的重复算,才能让数学成绩拉上来。

不会的问题就一定要问到会,不管是找同学、老师,都一定要问到自己了解为止。并每一题算七到八遍以上,这样才能把数学学好。

对我来说,真的很痛苦,但这毕竟都是学习的过程,没有这些过程,也不会有往後甜美的果实。所以我还是咬牙撑着,努力的算,努力的学,至少基础要打好,因为基测并不难。

过着每天早起,晨读一小时的习惯,并固定时间到学校,准时上课、认真听课、做笔记。放学後也不去外头闲晃,而是直接杀到图书馆。因为成绩极差的关系,所以无法进入加强班,而课後辅导,我自己觉得不如自己读要来的实在。

所以只要一放学,我就会马上坐公车到图书馆读书。

但却从那次和小葶姐聊天过後,就再也没看见小葶姐的人。不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了?

虽然很担心,但却不能让它搁在心里太久,不然一切都会被打乱的。

这样的生活,也坚持到国三最後能补强的那一个寒假。

而其中国二的那个暑假,真的不是人在过的。每天苦命的读,一睁开眼睛,就是读书读书!丝毫不能浪费掉任何时间。整整两个月,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家,无意间的成为供我睡觉、休息的旅馆。

有时蔡宁、许焰直约我出来玩的时候,就得拨出有控的时间,并且把那些拨出来的时间挪到平日读书时,更加倍的读。

就这样的,我孜孜矻矻,比任何一人都还要辛苦的追上大家的脚步,才终於熬出甜头来。在升上国三的九月,班导也很平静的跟我说:「以你现在成绩的资质,已经足够进入加强班,你很认真,比以往认真很多很多。」

她看着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厌恶,反而是温和许多。「进入加强班吧,这样一定可以考上你理想的学校。我想你,一定是设好目标,才会那麽认真读书吧?」

我点点头。

「那就进去吧,这样对你是最好的。」然後,老女竟然对我露出一抹轻轻又温和的微笑,让我顿时怔住。

我不语许久,抿着唇,最後才缓缓开口:「可是……我不想进去加强班。」

她一脸诧异,讶异的看着我。「……不想进去?」

「嗯……」

「可是……你现在如果不进去加强班,就不能再增强实力你知道吗?而且如果在普通班,不但会被不想读书的同学吵到,考试来测验自己也会减少很多。你确定真的不参加吗?」

「嗯……」我还是点头。

「是有什麽理由,而让你不想参加?」她轻轻说。「如果你顾虑我会瞧不起你,认为你是靠别的方法而进入加强班的,那你大可放心。如果我这麽想,今天我也不会把你叫来,要你进入加强班了。」

我看着她,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再这样想我,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但是……现在国三才进入加强班,不但会让我觉得不适应,也会打乱我原本的一切规律作息、一切读书计画。所以我觉得……考试的题目或考卷,我可以向加强班的同学借来练习,但我并不想因为再增强些实力,而让自己原本都习惯的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我顿下来,最後坚定的说:「我不会参加加强班。但我也不会让自己退步,我只会一直进步。所以……请老师相信我,就算没有参加加强班,我一定也可以稳定实力,与自己奋战的。」

她静静的凝视着我,有好几秒都没开口说话。最後她嫣然一笑,对我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我担心的事发生,好好的读知道吗?」

我微笑,用力的点头。

「好,那就先这样。如果有遇到任何麻烦,再来跟我讨论。加油罗!」导师对我温柔一笑,我讶异,却也很欣慰。

「嗯……谢谢老师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时间的流逝,不但可以改变一切事物,同时也可以改变很多对於他人的观感。使自己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心胸宽阔。

原来……只要改变心境,一切也都会改变的。

离开导师室之後,我感觉的到心里非常温暖,暖和到让人觉得不是真实。

那次之後,我整个心完完全全投入在书里。

但也有好几次,我趴在书桌上痛哭着。很累、很想放弃……觉得自己干嘛那麽辛苦?

压力大到我不知如何是好。

除了寒假几天的新年,我才让自己稍稍放松,和许焰直、悸姊、言哥见见面、聊聊天。但心却还是紧绷着。

「好久没看到我可爱的小漾瑀了呀!」才和许焰直走进集合的地方,悸姊就满脸笑容,张开双手,往我这飞奔而来。「很想你很想你欸!」

我也回抱兴奋不已的悸姊,面带微笑的说:「我也很想你,但没办法,为了弥补以前的知识,只能好好的专注在读书上。」

「欸,小漾,你是不是变瘦了啊?」悸姊微些拉开我,蹙眉的打量我一身,疑惑的问,「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啊?」

我讶异,「有吗?」

「是呀──言,你看!我们的宝贝小漾读书读到都变瘦了呀!」悸姊环住我的手,将我拉过言哥那里。

言哥也打量我一下,面露平静的说:「好像有一点。」

「真的吗?」

「你看吧!我没说错!」悸姊一脸满意。

「好啦好啦,你们这样只会给小漾更多压力啦!万一她一下子吃太多,然後基测完变成一只大肥猪该怎麽办?」许焰直走过来,大方的坐在沙发上,一脸吃吃笑。

我瞪了他一眼。

「小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换了个那麽乖的造型,干嘛?想学谁啊?想走乖乖路线喔!但你内在不适合啦,省省吧你!」悸姊勾起眉,故意讪笑许焰直。这让我不自觉得大声笑出来。

就连一旁的言哥也跟着笑了出来。

「吼──悸姊每次都偏心!都站在小漾那边!」许焰直噘起嘴,装出无辜的表情。

悸姊大笑出来,将我拉到沙发那坐下,并走到许焰直旁边,勾住他的颈子,有些威吓的喊,「怎麽?忌妒还羡慕啊?我就是偏爱小漾怎麽样?哈哈哈──」

「……吼──好啦!很痛欸!」许焰直乾笑,边说边想拉开悸姊的手。

「好啦,我也很爱你啦可爱的小直!来──给悸姊亲一个!」悸姊开始捧起许焰直的脸,而许焰直拼命的闪躲,这个景象让我和言哥捧腹大笑,开心的暂时忘了一切压力、一切烦恼。

在那吃过午餐後,言哥要我和他到外头走走。

「一直读书还习惯吗?」言哥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看着前方轻轻的问我。

「一开始真的很不习惯,但到了最後就习以为常了。」

言哥莞尔一笑,侧过头,微低头看我,「毕竟你不喜欢读书嘛。」

「是呀!」

「……那,有决定要考什麽学校了吗?之前我听悸说你有想去的学校,现在呢?还是一样吗?」

「呃……当然还是想去那所学校,但是……」我顿了下来,不自觉的头也跟着垂下。

「嗯……你是想还是等成绩出来,在决定可不可以选更高分的学校,让自己更有机会找到何继翔是吧?」言哥将我吞下去的话全说了出来。真不愧是认识我四年的哥哥。

我看着言哥,用力点头。

「我也觉得你这样比较好。但是,小漾你要顾虑到一件事情,目前你完全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所以你也无法去决定到底要选哪一所学校,好更有机会能遇到他。那我觉得……你不如去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学校,在来想办法打听他的下落。」言哥眨眨眼,提出他的想法。

「……我也知道……但是……我总是抱着期望,总是觉得他人还在这里,总觉得一定有机会可以找到他的。」

「我懂。」言哥轻轻一笑。

「所以……言哥,我还是想继续努力!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他,我真的不想放开他了……」我抿着唇,开始有些哽咽。「而且这段路真的好辛苦、好痛苦……真的有一度想要放弃,但是……我一想到何继翔,那些想法全都消失,一心只想见到他……让他再次回来。我好迷网……好迷网……说不累……是骗人的。」

想起这段过程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浮出多少想放弃的念头……

言哥凝视着我一会儿,最後轻轻的将我搂进他怀里。在寒冷的天气中,言哥的怀里充满着温暖,但一切始终比不上何继翔带给我的温暖。

「小漾,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但你一定要撑下去,你走到这里了,如果放弃了,那一切就什麽都没有。」言哥又将我拉近。「小漾,你是我最疼的妹妹,我看你这一年多,为了何继翔而那麽努力的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很不舍也很心疼。」

「但我知道,这是你自己愿意,自己想做的事。每次听到小直说你要读书,都没时间出去玩,我就觉得你一定将自己压抑住。所以才和小直说一定要在新年时,把你叫出来玩一下,不然你一定会崩溃的。」言哥拍拍我的背,耐心的说着。

「别再太压抑自己了,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整天读书,让自己困住。我和悸、小直永远都在你身边,你有我们,所以不要什麽靠自己,偶尔靠靠别人,知道吗?」

「嗯……」我闭上眼,低声回应。

「小漾,你要加油,一定要加油。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都会有成果的。」言哥沉稳的嗓音,让我安稳很多。

「嗯……」

「加油……我的妹妹。」

「嗯……」

总是有他们在我身边支持着我,总是给我加油打气……如果我说放弃了,那不但是放开我以前的努力,也让支持我的人难过。

所以……所以……不管怎麽样,成漾瑀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只为了何继翔……也为了自己,为了所有人。

<B>这段过程走的艰辛,但我相信,成果一定会给我甜美的回报地。</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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