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寫 — 第二章:燒炭跟公司共存亡

艾莉穿着紧身牛仔裤,搭配着一字领的黑色上衣小露香肩,脖子上绕着条雪纺的长围巾,紮着松散的包头,挽起了长发露出洁白的藕颈,疏疏落落披散的发络,增添着艾莉慵懒的性感,才步出电梯而已,连忙回头安抚着电梯里的人:「好好好!下次一定让你请客!拜啦!」她对着电梯里的人挥挥手,早上都还没清醒呢!在电梯里又被搭讪了。

「你今天心情怎麽样?你有很气吗?会很气吗?昨天回家之後,有摔东西出气了没?」原本跟柜台小姐聊得热络的同事小韩,一见到艾莉推玻璃门进来,迅速迎上前去挡住艾莉的去路,脸上表情十分诚惶诚恐。

「怎麽了?一大早就拦上来想找骂啊你?」艾莉不解的反问小韩,一边要往自已的办公室移动。

小韩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用身体阻碍着艾莉前进:「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先告知你!可是我又很怕如果我说出来,我会有生命的危险,所以…我们不如先冷静下来,然後吃个早午餐还是甜点的,再来谈论会好点!」

两人就这麽亦步亦趋的僵持了一会儿:「你找死啊?!我什麽时候有吃早餐的习惯」艾莉不客气的抡起拳头,作势要送小韩一拳让他清醒。

「啊!不要打我」小韩吓得抱头鼠窜,闪开路让艾莉进了自已的办公室。

「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艾莉推开办公室的门,全然没预料到里头会有人埋伏,她只是愣了一会儿,脑筋转了半响,对着办公室里的人微笑如花地回应:「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我忘记打卡了!等我一下哦!」艾莉吓得连忙把头缩回来,紧关上办公室的门,免得里面的洪水猛兽脱闸而出,为害作乱人间。

她加快了脚步,赶往老板的办公室去,她连门也懒得敲,推开门劈头就大声嚷嚷:「学长!我办公室里那个是什麽东西?他怎麽会在那里?」林学志才想躲在办公室里,偷偷的来根烟,被破门而入的艾莉吓了一大跳,差点用打火机烧了自已的眉毛。

「痾…那个是…黄董事长啊!你们昨天才见过面的」林学志有点心虚,把香烟跟打火机收进抽屉里,等待着艾莉赏赐他一阵狂风暴雨,而他犹如汪洋中的漂流木,现在只能载浮载沉。

「我知道他是谁!我问的是“那种东西”怎麽会待在我的办公室里!想谈CASE不是应该找你啊!想死才是来找我!」艾莉瞪着圆圆的大眼,脸上有明显的怒意。

一开门又看见“那种东西”,艾莉这一整天的好心情又要给毁坏了,这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她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有那种死缠烂打,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好色东西了,居然敢大胆冒犯她的私人领域!

只可惜她放在办公室里的球棒被学长没收,不然现在正可派上用场。

「你听我解释,你先不要太生气!我们有话慢慢说」谁是老板啊?林学志在心底暗自叫苦连天,他低声下气的安抚着艾莉,接着招呼艾莉坐下来谈,自已则是站直了身,逃跑的时候比较有存活的机会,他压抑着心中的胆怯,告诉艾莉“那种东西”的来意。

「是这样子的,昨天晚上我在厕所的门口遇见他啊!所以我们就多聊了两句,他提到有一个新系列的沐浴乳,想要作宣传策划跟平面DM,想交给我们公司来作,不过呢…有一些附带条件…」林学志咽了口唾沫,语气中带着点迟疑,他的背脊此时汗毛直立,肾上腺素不停分泌,心跳急速狂飙中。

「啥条件?要我负责接洽?」艾莉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如果怒火可以实况呈现,林学志现在已经被白光烈焰烧得灰飞烟灭了。

「他说要把整个企划交给你来拍!」林学志悄悄的摸近窗户边,鬼祟的往外探头探脑,寻找着安全逃生口或是缓降机。

「真的?让我当掌镜摄影师吗?」艾莉转怒为喜的心花怒放,盈盈笑意堆满着欣喜的脸庞,她艾莉熬了这麽久,总算可以当摄影师了。

「痾…不是摄影师,是模特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林学志拚了!

「搞什麽鬼啊!学长,你当初答应我不是这样子的!你答应我要教我摄影,不是老推我出去应酬那些色鬼,还是拍那些该死宣传照的!」艾莉气得拍桌大声疾呼,像极了河东狮吼。

艾莉简直要疯了!每次都是这样!当初学长要创办公司的时候,曾经答应艾莉会传授她摄影的技巧,要艾莉从助理干起,基础才会扎实。

可是她除了接洽按捺那些咸湿业主,还要陪着林学志去接CASE,那些个什麽经理、襄理的,见着了她就只会呵呵的笑,脑袋里想些跟作广告完全没相干的事,还不时的上下打量她,净问些没营养的问题。

「我不拍!找别人去!」艾莉恶狠狠的甩下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艾莉!等等!等!我们有话好好商量嘛!」林学志冲上前去,拦住艾莉的去路,就差没给她嗑头下跪:「你也知道现在很不景气嘛!有案子可以接,那是多少人有饭吃!我们接了件案子,打响名号以後就不用愁了!而且他指定你当形象模特儿,你还有佣金可以抽耶!」

他这间小小的摄影公司,名不见经传招牌又不老,现在同行削价竞争又这麽激烈,要是让这条大肥鱼给游到别人家後院去,那他宁愿自已切了自已!更何况这麽大的知名品牌,对公司来讲,是很好的推销宣传:「就当作是帮帮学长,帮帮所有同事的忙吗!就只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我是来学摄影的,不是来当花瓶的!学长!你都骗我耶!以前说的不是这样子的!」艾莉有种无间轮回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什麽总是没有人相信她只想当摄影师,为什麽每个人都想推她去幕前!她要是想走幕前,当什麽偶像、模特儿的,早十年八年她就签经纪约了,用得着现在跟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吗!

艾莉抓紧门把,开了门就要离开,林学志把心一横:「你走啊!你狠得下心就走吧!你一走出去的话,我就从十八楼这里跳下去!」林学志见拦路求情无效,索性以性命要胁,要让心软的艾莉屈服。

艾莉马上见招拆招的回应:「学长!那个是安全窗耶!你能把手伸出去,就很了不起了,还跳楼咧!」

「哦!是哦!嘿吼!」林学志推了推窗户,还真的只是个通气窗大小而已,无法再推更开了。

艾莉一脸“你又耍白痴“的表情,无奈的边摇头边要推门离去。

林学志只好使出大绝招,置死地而後生:「其实…我们公司的营运,已经出了问题,如果没接到这个案子,我可能就要收掉公司,把职员遣散了」

艾莉停下了步伐,惊讶的神情溢於言表:「我们公司…情况这麽糟了吗?」

「唉!不暪你说,真的就有这麽差!」林学志颓丧地坐在自已的位子上,拿出一叠请款单搁在桌上给艾莉看:「很多厂商来收款三、四次,都请不到款,有些甚至扬言要提起民事告诉,好申请赔偿了」

艾莉缩了缩脚步关上了门,仔细的看着办公桌上的请款单。

「什麽?我们连便当钱也欠了三个月吗?」艾莉详细的翻阅着那些请款单,看来学长所言不假,他是很辛苦的咬着牙经营公司。

「哦!因为我本来要开三个月的期票给他,可是他不收…所以只好拖欠他了」林学志表情真切的解释着,深怕艾莉不买帐。

「不会吧!学长!我们每天叫的饮料,都是用签帐的哦!」艾莉翻到一张手摇饮料店发出的请款单,她惊讶地嘴巴都快阖不上了。

「我本来想用刷卡的啊!可是他们没有刷卡机,所以我就…一讲到刷卡我才想哭,我的卡债…还不都是预借现金来偿还厂商吗!我歹命啦…」林学志真想颁个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给自已,他掩面哭泣,眼泪还十分配合的落下。

「那…要不要召集其他人,让大家一起讨论,看要怎麽解决这个问题啊?大家都是公司的一份子,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啊!」艾莉忍不住心软,看着照顾自已多年的学长,居然在她面前落下了男儿泪。

「哦!那倒不必!你肯签我们大家都得救了」林学志倏然抬起头,一脸正经样。

「啊?签约?」艾莉看着学长的脸,居然能变得比春天後母面还快,马上谈起另一件事。

「对啊!黄董事长把合约都带来了,我看过了!条件很不错耶!你当形象代言人有佣金可以抽,签了签了!利多於弊啊!他会先拨一部份的款项,让我们筹画事前准备,有了这笔钱进帐,我们就不用解散公司!大家都有救了!」林学志拿出一叠不算薄的合约书,怂恿着艾莉赶快签名盖章。

「啊?现在就签啊?不用请律师看一下之类的吗?」艾莉满脸狐疑的接过合约书,想仔细详加阅读里面的条款。

林学志大手一盖:「哎呦!有什麽好看的!我都已经阅读过了,很可以的,条件优渥事情不多,你不过就拍个照啊!笑一笑嘛!很快!比个YA的,只需要三十秒就好了!」林学志不着痕迹的扯开话题,不让艾莉有机会往下翻阅。

「拍几张相片,笑一下就行了?没别的?」艾莉挑高了一边眉毛,看着眼泪都还没乾的学长,舌灿莲花地鼓吹着艾莉签合约。

「哪有什麽别的?搞宣传嘛!这是我们最内行的啊!你又不是没看过我们运作的情形,你不相信我的人格,也要相信我的技术啊!」老板兼摄影师正是林学志,能人多劳的身兼多职,还能精简开销。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个色老头,不晓得有什麽打算,我实在是不太放心!」艾莉双手环胸,背靠着椅子深思着,那色老头昨晚在厕所堵她,艾莉已经给他打上了分数:变态指数两百!今天又一大早的来公司报到,总觉得他不安好心眼。

「话不是这麽说的哦!钱我是很爱赚,只是艾莉你是我的直系学妹,还是我老婆的表姨丈的妹婿的堂哥的乾女儿,我们也算得上是亲戚,我怎麽也会好好照顾你啊!」不过如果价码许可的话,还是有商有量的!这句林学志不敢说,说了艾莉会打死人,但仍然不肯签约。

艾莉静下来忖思了一会儿,沉默不语,彷佛正考虑着老板的提议。

林学志见机不失,马上推波助澜:「艾莉妹妹!你也知道我第二个小孩要出世了!你也不希望小孩的老爸,便是在下“我”破产兼失业吧!」

「为了我们全方位摄影团队的未来!为了我的小孩,也为了你的佣金,还有公司上下十数人的光明前途与饭碗,你就签吧!」林学志眼里闪着“相信我”的光芒,右手还紧紧握拳抖动着,向艾莉保证他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的决心,就差没请军乐队来奏一曲军乐,激昂起艾莉的热血澎湃与爱社的情操。

「可是…」艾莉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头有些举棋不定。

林学志下紧了狠药,他按着桌上的对讲机,传呼全公司的人:「那个谁!还有那个谁!通通给我进来,还会呼吸的,就给我进来我办公室」不一会儿林学志小小的办公室,挤满了整间公司的员工。

「来!大家一起拜托艾莉签合约,她不签的话,大家就开始打包自已的细软嘿!那个谁!给我买个烤炉跟两包木炭回来!我要烧炭跟公司共存亡的啦!」林学志煞有其事似的指挥着员工,下达着最後通碟。

「艾莉姐!拜托你啦!我不能被遣散,我车贷才缴了三期耶!」

「艾莉姐拜托啦!我再失业的话要睡马路了!」

「艾莉你当作中元普渡作好事嘛!帮帮我们大家啦!」

「艾莉,求你就签约吗!我们全公司都靠你了!」

「艾莉姐!你不签,我们大家都要回家,等领失业补助津贴了啦!拜托你嘛!」

央求的人群,团团包围住艾莉,哀求恳请的声音此起彼落,轮番上阵地声声催促着艾莉快签约,艾莉被烦到受不了:「好啦!好啦!我签啦!仅此一次哦!再有下次的话,不要说你们会死啊!会无家可归之类的哦!小心我放把火烧死通通你们哦!」

心软的艾莉怎麽可能抵得过人海攻势,抓起了合约,不管三七二十一,爽快签上自已的大名。

「这里、这里都要签,还有这份也一样嘿!感谢你,爱死你了!」林学志顺水推舟地拐着艾莉签下两份合约,眼明手快地把自已那份收进抽屉里,还用钥匙牢牢锁上,另一份用牛皮纸袋装起来,他推到艾莉面前:「这份是你的!你自已保管好,领佣金就靠它了!」

「太好了,艾莉救了我们大家!大家拍手感谢艾莉」不晓得是谁瞎起哄,一群人就这麽围着艾莉鼓掌叫好。

「太好了!我们的年终奖金可以加倍了!」小韩很不识相地说出这一句,艾莉皱着细眉转头不解的反问他:「公司都快倒了,哪来的年终奖金?」

小韩心头纠紧着,马上改口:「哦!不是啦!我是说我们欠人家的请款单,可以还清了!」真是愈描愈黑,小韩气自已真是自打嘴巴。

「你怎麽会知道公司负债的情形?」艾莉缓缓起身,揪起了小韩的衣领,不问个清楚誓不甘休。

「是…是…是老板刚才说的啦!我才知道的啊!」小韩慌张得摇头又摇手,想否认这一切是大家先套好招的,不擅说谎的他,此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老板刚才说的?」艾莉满腹的怒火又被点燃,她有一种被设计诓骗的感觉。

「没有啦!没有啦!老板刚才没有跟我们说啦!是…是…我猜的啦!」小韩都快哭了!艾莉扭着他衣领的手愈绞愈紧,都快要断气了。

「你们都知道?」艾莉扫视一遍在场的所有同事,大家惊觉不妙,纷纷鸟兽散,逃窜得不见人影。

「BOSS救我!你说你会负责安抚艾莉的!」小韩转而向老板求救。

林学志此时正想开溜,却晚了一步:「痾…关於这个部份呢…」他轻轻挪移着脚步往办公室外探路,一点也没有想搭救小韩的意思。

「BOSS你不讲义气啦!你明明知道骗艾莉拍洗澡的宣传照,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定会杀死我的,你还打算丢下我逃命!」小韩慌张地抖出林学志的安排以求自保。

艾莉恶狠狠地对上小韩的目光,小韩吓得脸色惨白,眼前一黑,就这麽昏倒了。

「洗澡?学长,你刚才怎麽没有提到?」艾莉丢下软弱的小韩,那造型师真是个该死的软脚虾,她都还没动手就吓得昏倒了。

「我无心的…突然不小心忘记提到…」说了打死你也不会签了!林学志绕了这麽一大圈,还演出长篇戏码给艾莉看,不就是为了请君入瓮,没想到让小韩给泄漏了机密。

「沐浴乳吗!我以为你知道要全裸入镜的…」林学志结结巴巴为自已辩白,砰!一声,艾莉用力的推开门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一直待在她办公室里等待的那个东西,好奇的探出头来询问:「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吗?乔小姐不肯签吗?」他伸出了个猪头左右张望着,不解现在事情进行到哪一阶段。

「哪有?!她签了!她一听到贵公司用这麽好的条件,来聘请她当模特儿,不晓得有多开心!迫不及待的跑去作全身的保养跟按摩,好让自已更上相,彰显着贵公司产品的优良啊!」林学志迎上前去说着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话,安抚着金主,深怕金主发现艾莉是爆走离开的。

「那关於细节的部份,我跟您接着详谈好吗?」林学志双手相互轻搓,眼眸里浮现着“$”的符号,半推半拉的把黄董事长,带进了自已的办公室。

-----------------------------作者的话-------------------------------

许多东西,不论你看过了没有,签下去就具有法律效应呦!╮(﹀_﹀")╭

大家签上大名的时候,记得先仔细阅读内文哦~啾咪!

(谜之音:哎呦~好恶…还啾咪咧…(─.─||||)

-----------------------------她讲完了,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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