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耽美寓言系列 — 書中自有美少年 (中)

之後,黄靖武生活中多了颜玉的存在,即便他的存在难以言喻,不论是他出现在这世界的方式,还是他待在自己身边的理由。

不过,黄靖武倒是习惯每天早上起床都能享用颜玉准备好的早餐,或者放学回来时都能见到颜玉忙碌的身影。

其实,对於颜玉一手包办自己的生活起居,黄靖武仍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没有把颜玉当成佣人看待。有好几次,黄靖武向颜玉表示家事让他自己来就好。

但颜玉还是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打理家务,一会儿扫扫地洗洗衣,一会儿还贴心地准备小点心,东忙西忙的就是闲不下来。说真的,黄靖武料想不到从书本掉下来的人会如此勤於家事。

也许古人心中的颜如玉就像他一样,既贤慧又温柔,还有张绝色的容貌。除了眼前的书中人是少年而不是少女。

黄靖武不禁心想,如果颜玉是女的,又能讲话,那肯定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只是,有时候看到颜玉忙碌时偶尔回头对他露出的笑容,黄靖武总是不觉怦然心动。

不得不说,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黄靖武开始觉得颜玉好像越来越完美了。有好几次,黄靖武想开口问颜玉是否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会不会哪天他起床後就看不到他了?

不过,黄靖武始终没有问出口。

也许是他现在还不想听到答案吧。

他知道自己真的习惯颜玉的存在了,习惯这位在他不开心时会静静倾听他心事的少年,习惯这位随时都能对他露出笑容的少年。

在享受颜玉贴心陪伴的同时,黄靖武仍为未来可能会来临的离别感到哀伤。

毕竟颜玉不是他的谁,而他也不是颜玉的谁,他没有资格去牵制颜玉的自由。

「颜玉……」

这天,黄靖武看完一本书时,忍不住对正在帮他整理书柜的颜玉唤了一声。

如同往常地,颜玉回以一个笑容来应声。

「我……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找到你的舌头。」

虽然已经看过好几本书,但对於一直没有收获的黄靖武开始感到烦躁了。他阖起桌上的书,有点不耐烦地搔了搔头发。

颜玉摇了摇头,接着一向摆在书桌左边的纸上浮现一行字:“没关系的,请不要以此为目标,就像你还没认识我之前那样,选择你喜欢看的书就好。”

纸上现字是颜玉的能力,但他之前刻意隐瞒,直到最近才展现出来。当时黄靖武问其隐瞒的理由,颜玉只是有点害羞的写“我怕会吓到你”。

不过,他相信应该没有一件事情会比书中掉下各个身体部位还惊悚。黄靖武在心中想着。

当然,他并没有说出来。

然後他又问颜玉为何愿意展现出来,颜玉只是回“老是写字手有点酸”。

看到这麽人性化的回答,黄靖武不禁失笑。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确减少沟通的时间。

就像现在,即使颜玉站在不远处,仍然可以透过纸张来聊天。

看到纸上的话,黄靖武虽然倍感贴心,但始终迫切希望让颜玉成为一个完整的人。黄靖武知晓其实他很渴望能听到颜玉的声音,能在自己孤单时听到颜玉的柔声安慰,能在自己开心时听到颜玉的笑声。

这一切都是黄靖武的私心作祟。

一直以来单身的他,习惯把心力投入於书本,来减少寂寞的时间。

可是到现在,这个屋子仍然只有自己的声音。

这时,黄靖武突然被人从身後抱住。

接着,一旁的白纸上又浮现一行字:“别不开心。”

黄靖武摇摇头,说:「我没有不开心。」

颜玉就是这麽心思细腻,这麽贴心,让黄靖武舍不得放开。有时候他会想,上天派颜玉这麽一位完美的人来陪伴没什麽优点的他,自己都该偷笑了。

“你真的很想听到我的声音吗?”

黄靖武沉默了一会儿,反而拿起笔在纸上写字代替开口。

“难道你不希望自己能开口说话吗?”黄靖武反问。

“能像现在这样和你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颜玉把脸凑过来,依旧是那抹笑容。

「我只是觉得奇怪……都已经过了几个月,看的书也不少,怎麽就是没有结果呢……」

“什麽是结果,什麽是完整,还是现在的我对你来说还不够好?”

颜玉在黄靖武旁边坐下,也拿起笔亲自写下这麽一句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麽,你看过的每本书,都有完美的结局吗?”

「也没有……」

“那就对了,不管最後结局如何,反正我们现在过得好好的不是吗?”颜玉又写。

黄靖武看着纸上那行好看的字迹,突然沉默了。

颜玉又抱了一下他以示安慰,之後跑去做自己的事了。黄靖武看着颜玉的身影,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困扰,才会这麽说。

虽然,他怀疑颜玉最後在纸上写的那句话……是否在暗示他什麽?但想归想,黄靖武始终没有开口。

某天,黄靖武把颜玉带出门,想把颜玉介绍给朋友认识,但对方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说他身旁根本没有人。

黄靖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看得到颜玉。这让黄靖武心情既是开心又是复杂。

开心的是至少颜玉不会认识其他人,也不会有变心的机会了。在此之前,一向对自己很没自信的黄靖武,其实曾胡思乱想过也许当颜玉遇到条件更好的人时,会离开他的身边。

因为他自认配不上这样近乎完美的情人。

复杂的是其他人看不到颜玉,就代表颜玉不是存在於这世上的人,也许哪天会突然消失,毕竟,颜玉的存在本来就难以言喻了。

对於他人看不到自己,颜玉也表示不清楚。但至少,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黄靖武。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黄靖武早已认清自己离不开颜玉这件事实,决定让一切顺其自然。黄靖武心想,也许等哪天找到颜玉的舌头,让他成为完整的人後,这个世界就会承认颜玉的存在了。

黄靖武也无意间发现,只要自己看完某本书,那些内容也会跑到颜玉的脑海中,所以颜玉才可以跟他聊那本书的内容。

他猜想,也许是因为颜玉是从书中来的关系吧。

某天,黄靖武突然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跑到一间书店买了一本限制级的色情小说,然後下课後没有马上回家,只是窝到图书馆的角落默默看完这本书。

途中,还因为书中的文字太过露骨刺激,让他稍微起了反应,幸好没人发现。黄靖武会这样做,只是有点好奇,当他在看这本书时,内容是否也会让颜玉知道?

晚上,黄靖武回家後看到满脸通红的颜玉时,他知道答案了。

正当黄靖武要如何解释自己看这本书的原因时,颜玉先“开口”了,旁边的白纸浮现一行字:

“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但我也说过……所有女生会做的事情,我都会做……”

碰。

看到这句话让黄靖武感到有什麽东西爆炸了。

一般小说会用理智断了线来形容,但黄靖武认为爆炸比较符合他的心境。

试问,一位长相美若天仙的少年,站在你面前娇羞地对你说他愿意以身相许,你的反应会是如何?

黄靖武不是柳下惠,更何况,他比谁都想要有一位女朋友来陪伴。虽然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跟他有着相同的生殖器官。

但他还是爆炸了。

在这之前,他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颜玉的,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表示可以洞房。

这就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

黄靖武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颜玉,虽然他紧张到心都快跳出来了。而怀中的美少年只是红着脸,但也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黄靖武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比中一百次乐透的人还幸福。

就这样,当天晚上,两人夺走彼此的第一次了。

之後的日子,两人比以前更加浓情蜜意。虽然黄靖武还是没有找到颜玉的舌头,但经过无数次的亲密接触,他的不安感比以前淡了许多。

大学四年,桃花没开,柜子的门倒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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