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酒九还是说了谎。
「那是我们附近一个老医者替你换的,我正准备等你好了之後,带你去谢谢人家。」
松松困惑的眼神在酒九脸上打转,但他也没亲自见到是谁替邵泱换的衣服,於是也就没说话。
邵泱松了一大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那你进去休息吧,早点好起来,别惹我们麻烦。」酒九对着邵泱说,而後自己提早了锅子,「松松,我们去河边。」
邵泱让酒九的话语刺痛,但心里却又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他不想让其他人同情他。
只是过去……他抬起头喊住了酒九,「我想问,我的那身旧衣……」
「床边的箱子里,打开就能看得。」酒九头也不回的说。
邵泱看着她跟松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头,又坐了一会儿,才走进洞穴里,打开了那口箱子。
果然他的蓝色道袍还有紫金腰带跟腰牌都让酒九好好的收拾了。
他尝试想打开自己的储物腰牌,但只是徒然。
抱着衣服,他坐在床上。
从今以後,他就不能再继续修炼,不能再帮大哥跑腿,也不能收妖除魔了。
好像努力了一辈子的事情,忽然就让人收了回去。
天色将暗,他的人生之後该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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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快点好不好?」松松站在一旁催促着。「我们不过是要去见老大爷,你为什麽要这麽拖拉。」
「你这只畜生,你不懂啦!」邵泱转头骂,「老大爷救了我一命,我把身上弄整齐再去见他也是应该的。」
「把毛剃掉为什麽就是弄整齐,那我见老大爷也要把毛剃掉吗?」松松挺起胸,吱吱乱叫,「就你们人类麻烦,长个毛也不长齐,所以现在才要把毛剃掉。」
邵泱一边忙着,一边还抽空跟松松吵架。
酒九坐在一边的树下,听着他们接近弱智的对话,不禁失笑。
距离邵泱刚醒来的那日,已经过了一旬。
这些日子,邵泱醒着的时间渐渐拉长,身体也越来越健壮,跟松松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虽然身上的封印依然没有丝毫解除的迹象,但是他伤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身子骨可已经跟一般百姓有得比了。
因此酒九才起了个头,说要带他去见见老山神,邵泱立刻点头如倒蒜,还跟她借了一把刀子,说要剃胡。
酒九先是有些疑虑,怕这家伙明着是说要剃胡,暗着却想不开把刀子往颈子一抹,那她这罪孽可深重别说这辈子想修仙了,就连下辈子都不可能。
於是她只好跟着来了。
但哪里知道邵泱就是个缺心眼的,他固执归固执,可那情绪是一会儿就过去的,就是日後都不能修仙了,他也只是说,这一定有法可解,等到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他就要去找能够解开封印的方法。
酒九这才放下心,安心的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吵闹。
其实老山神自己都蓄着一大把胡子呢,才不会计较这些琐事。
不过人生嘛,想怎麽过,应该过的怎麽样,那都是自己的事儿,不管别人怎麽想,只要自己能过的好,舒心愉快,那有什麽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