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九的话,彻底镇住了邵泱。
他有些纳闷,有些不解,但至少那激动已经沈淀下来。
「你是我救的,所以你的命当然是我的。」酒九理所当然的说。
「我没听过这道理。」邵泱傻傻的回嘴。
「那你现在知道了。」酒九一副不容许反对的口气。「好了,现在你伤还重,这些事情自然是我做,但日後,从洒扫收拾乃至洗衣煮饭,都必须你做。」
邵泱已经许多年没做过这些事情了,自从换上黄衣之後,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是由其他灰衣阶的弟子去做。
想起师门,邵泱蔫了。
还想着要下山来历练呢,这下好了,从今尔後都再也不需要考核了。让大哥知道……不对,他根本就没脸见大哥啊!
「我知道了。」他应声,假若真是如此,那,邵泱垂下眼睛,就当着这人的小厮,也无所谓了吧?
酒九偷觑着他,她哪里差这个小厮,但这人要是死了,她真怕下一世要还的债更重了。
不能让他死,至少得先让她还个债吧?只是这生死大债,究竟要还到怎麽样的程度才算完呀?
两人各自有着心事,也就沉默着。
松松回来就看到这副情景,他颇为纳闷,但是看到酒九还好好的,也就觉得别跟这个怪人计较。
他把身上已经捆成一捆的草药放在酒九脚边。
酒九赞赏的对他笑了笑,走回屋里拿了一个小砵,将那些草药都洗乾净了之後磨烂,而後对着邵泱道:「把衣服脱了。」
邵泱眨了好几下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来自於一个大美人的口中。
酒九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对,让他这眼神一看才明白过来。
她很无奈的偏着头,叹了一大口气,人类真的很麻烦。
「你一个修道人,这麽在意皮相做什麽?」她半是抱怨的骂,「不脱不脱,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就好。」
邵泱颔首,转过身觑背对着酒九,慢慢的拉下了一边的衣服,露出了半边肩膀。
酒九见他脱的这麽缓慢,实在很想动手帮他,但又怕惹得这人大惊小怪,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真是,这什麽心思,她这几百年是都吃素了,否则要是真的要对他如何,才不会这麽扭捏,他们狐族手一勾就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投怀送抱,她要个男人需要花这麽多精神吗?
她想着,一边也帮邵泱上了药,伤口挺深的,不过没伤到要害,只能算是皮肉伤,养个几天就会好。
酒九上好了药,压着邵泱的手不让他穿上衣服。
「等药乾一乾,你现在穿上衣服又把草药给抹掉了。」酒九说。
她等了很久,才终於等到邵泱弱弱的说了一声好。
酒九顿时有种自己真是个采花大盗,正在逼良为娼的感觉。
两人一松鼠忽然安静下来,邵泱低着头许久,忽然惊叫一声,扭头回来问:「那我原先的那身衣服?」
酒九眨眨眼睛,「我收起来了。」
「那谁帮我换的衣服?!」
酒九沉默。
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这真是个困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