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天冷了。
湖畔坐了一名少女,用指尖轻抚湖面,扰起波波涟漪。
「滴答......答......」一声声酸泪滴在早已不平静的湖面,乱上加乱。
「为什麽......要离开我......」
薄情的风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为原本就十分凄凉的景色增添了一分冷意。
「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亲爱的死神女王这麽落魄。」此时一名穿了一身黑的男子从少女後方的树影中走出。
「你早就知道你跟她在一起的话会折损她的阳寿,现在这个样子,也该是你预料之内的不是吗?」不闻以往熟悉的回嘴,黑衣人摸摸鼻子默默的蹲在少女身边。
「可是.....我没想到这麽快就...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同意。
「什麽嘛......你太狠心了,难怪交不到女朋友。」少女用一种信不信我拿镰刀砍你的眼神略带哀怨的看着黑衣人。
「我狠心也只对你,谁叫你之前拒绝我的追求。」
「......就跟你说我不会爱上你嘛,而且我们也说好了之後就当最了解彼此的好朋友不是吗?」
「......我记得凡人有句话说:朋友就是拿来呛的,没错吧?」黑衣人的嘴角微微扬起,略带嘲讽的看着少女。
「你没事把凡人的用语记那麽熟干嘛啦!!」
「......呛朋友用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本记事本,翻开其中一页:「到目前为止,我跟你的胜数比是2183:49,你果然呛不过我」黑衣人满意的阖上本子。
「你好歹也是管理死人数的神官书记,这样开口闭口都是"呛"可以吗?!而且随身携带的竟然不是亡者纪录簿而是记录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本子,你这当官的可真失职啊。」
「好啦不闹你了,所以呢?你要去参加她的丧礼吗?」
「我去了又能怎样?我去了她就会活过来吗?」少女继续无聊的抚着湖面。
「但你是想要见她最後一面的吧?」
「并不想。」
「那好吧,基於我是大好人的缘故,没办法了,在走前告诉你一件事……」黑衣人悄悄的撇了眼故作无所谓般玩着湖波的少女:「她的丧礼预计是下周日上午十点在第一殡仪馆。」满意的看到了少女轻颤了一下的身子,黑衣人离开湖畔。
「跟我说这些……干嘛啦……」
*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殡仪馆,少女毫不犹豫的直接进到灵堂,看着心爱女孩的家人围绕在亡者的棺木旁,无不默默拭泪着,不哭出声,不让即将上路的亡者为他们担心。
「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去火葬场了。」殡仪馆的人员知会了亡者的家人後便推了灵柩准备前往火葬场。
少女默默的看着心爱的女孩被送入火炉,经过2个小时的火化,亡者的身体已经变成灰白色的粉末及火化後骨骸剩余的乾物质,火葬场人员将碎末捡进雕花的骨灰瓮中,交与亡者家属後,一行人准备前往灵骨塔。
离开殡仪馆,少女并没有跟着他们去灵骨塔,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殡仪馆外头的台阶上。
「如何?」黑衣人再次出现在少女身後:「你还是来了。」
「罗唆!」少女强忍住眼泪,狠狠的瞪着黑衣人:「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拜托你今天放过我好不好。」
「谁来看你笑话,我是来安慰你的。」黑衣人坐在少女身边并递了一条手帕给她:「再怎麽样……你也曾经是我喜欢的人。」
「呵呵……」
「不要这样笑,不好看。」黑衣人轻皱眉,担心的看着少女倔强的容颜。
「无妨,反正也没人会在意。」少女扯了扯嘴角,说出了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我……」黑衣人猛的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吞回肚里,他不能告诉她,他会在意。
「你怎样?」少女淡淡的看了张口欲言的黑衣人一眼。
「没事。」黑衣人隐藏住自己最深的情感:「那你要回去了吗?回阴间。」
「差不多了,反正我在人世间也没什麽好留恋的了。」少女站了起来,走下台阶,一路沉默的回到住所。
「我跟你一起回去。」黑衣人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少女。
「随便你。」
*
少女收拾了几样简单的行李,和黑衣人一同回到了阴间。
「你有想要去哪吗?」
刚抵达阴间,黑衣人换上了属於神官的制服,站在阴间神来鬼往的交通枢纽上,边用手臂护着少女以防备其他没长眼的混帐撞到边问。
「……我除了去死神宿舍还能去哪。」
「呃,也是。」黑衣人用空闲的那只手尴尬的骚了搔头,随後拦了一部魂涅(计程车),直奔死神宿舍。
几番舟车劳顿後,少女终於回到了许久未归的宿舍楼下。
「多少綑(货币单位,因为人间每年都烧太多金纸下去了,所以一概以綑作为单位做计算)?」少女捏着钱包,希望自己的钱够付。
「啊啊这位黑色衣饰的大人是神官吧?」看着客倌大人与寻常鬼不一般的架势,驾驶小鬼马上屁颠屁颠的跑到黑衣人面前鞠躬哈腰问。
「嗯?是啊。」黑衣人不解的看着对自己以及少女必恭必敬的驾驶小鬼。
「那,这躺车钱就不用算了,只求大人能在我的长官面前多美言几句。」驾驶小鬼散发出浑身解数,将所学的谄媚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
「呵,当然。」能省钱谁能不开心?黑衣人开心的应允。
「滥用职权。」少女鄙视的说着。
「嗯?你说什麽?」春风满面的黑衣人似乎没听清楚方才低声的咕哝。
「……没事。」少女趁着黑衣人不注意,拎着自己的行李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在死神宿舍的房间。
「欸你!等等啊我还有事没跟……算了,下次再跟你说好了。」被狠狠抛下的黑衣人不满的站在死神宿舍门口:「当作你抛下我的报复!」
离开殡仪馆後,因急着逃离人间,少女无暇理会内心深深的悲凄感直到现在,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趴在久违的温暖床垫上,伴随着放松的心情而来的是一股心酸感。
来自内心深处的,是无限的思念与失去爱人的心痛。
「学姊?」同寝室的是死神经历较浅的学妹,看到许久未见的自己崇拜的学姊突然破门而入,除了惊讶更多的是高兴,但学姊显得脆弱且无助的模样与昔日帅气有劲的模样浑然不同,不由得为她忧心。
「嗯?」少女背对着学妹,偷偷的将眼泪擦乾。
「你还好吗?」
「还好吗……呵呵。」少女自嘲的笑着:「能帮我去申请复职吗?我也离开挺久的了,既然决定要回来工作,我希望明天就能开始。」
*
「嗯,基於某些原因,业绩高到变成传说(能干度100%)的死神女王──也就是我们的课长──於今日复职,请各位菜鸟们千万不要对她不敬喔!」
阴间的某间政府机关内,死神课的主任笑容灿烂的对着偌大的办公室的同人们广播着。
「请问!」一名一看就一脸菜鸟样的菜鸟甲勇敢的赴死提问。
「有什麽问题吗?」主任推了推长年戴在脸上的金丝眼镜,嘴角扬起仰角30度业务脸,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您说的那位死神女王是指现在站在您身边的那位少女吗?」面对上司这样的面容,菜鸟甲的後背窜出一股沁凉刺骨的寒意,咬紧牙关冒着生命的危险说出问题。
「你叫什麽名字?」少女带着浅浅的笑意,柔和的睇着菜鸟甲。
「多尔洛‧贾丁。」
「那麽多尔洛,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助理。」少女转头问:「主任,你不介意吧?」
「当然,课长。」
能够跟着看起来十分和蔼的上司,多尔洛暗自窃喜着,自然是没看到主任是带着狡诈的笑容同意的。
*
「多尔洛,立刻去执行课把公文拿回来。」
「好的!」
「多尔洛,15分钟後会有客人要来,准备好茶水点心。」
「是!」
「客人来了之後带他到会议室去。」
「是。」
「多尔洛,现在去总务课帮我领等一下会需要用到的文具,马上。」
「……是。」
「多尔洛,刚刚上面通知说要每个单位去储藏库拿补给品,我让你去帮我拿。你是新人应该不知道储藏库在哪里吧!我跟你说,你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後先直走第一个路口右转,过了两个课後往厕所方向走,你会看到一个红色的警告标语,右转进去後再最後左转走到底,听清楚了没?」
「……」
「有没有听到?」没听到多尔洛的回应,少女从堆积如山的案桌中抬头,看着眼前的笨蛋菜鸟被满坑满谷的工作压得头昏脑涨的,满意的笑了出来。
「……听到了。」多尔洛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突然又愣愣的回头:「课长……请问您刚刚说怎麽走?」
「你希望我再复述一次?」已经把多尔洛调到自己身边已经好几个月的少女不意外的微笑了,她自然知道怎麽整他会最有趣。
「不,我这就去!」
关上少女办公室的门,多尔洛正巧遇上以前坐隔壁桌的同事。
「嘿!多尔洛,跟着课长,干的怎麽样啦?」同事幸灾乐祸的勾着多尔洛的脖子笑道。
「妈的!你怎麽没跟我说课长是这等魔鬼啊!」一拳猫下去。
「白痴,谁叫你惹到她!如果我帮你说话我不是也跟着遭殃?我可没兴趣惹上一个比主任还难搞的人。」看着同事恶质的笑容多尔洛顿时很想再多揍一拳。
「欸好啦,往好的方面想,你跟着课长也是有好处的,一是能精进你的工作能力;二是藉由你是课长助理的优势,你能和更多长官级的人见面,如果哪天有位长官看重你的工作能力想提拔你,挖掘你,嘿嘿岂不是爽死啦?」取笑归取笑,大家再怎麽说以前也是好同事,这人贼头贼脑的说出了一堆好处拱着多尔洛。
「唔,你这麽说也是。」多尔洛边想边连忙去办少女交办的事项。
看着多尔洛走远,同事笑着从容的喝了一口茶。
「想归想,你也得要活得到那时候再说啊。」
*
单数月总是要开一次例行的各部门会议,而最近的会议时间恰巧在少女刚复职的几天後,少女带着主任一同前去。
「所以说,出纳课你们要随时注意各经费的使用情况啊,各部门也请配合出纳的检查作业及会计课的对帐、核帐作业,要是任何环节有虚报假帐的情况,我们必会请调查课的同仁协助侦查各笔款项,请各部门同仁注意,以上。」
负责主持各部门会议的是行政课课长,他站在会议桌前,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对每个部门做检视。
「死神课,你们现在适逢人间的蓝色死亡周期,会比较忙,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有个灵魂需要身为死神课课长的你现在亲自去收捕,这些是她的名字以及她的死因。」行政课课长将手中的其中一张纸递向少女。
「我知道了。」少女接过名单,行政课长继续向其他部门交代事项。
少女了无兴趣的垂着眼,边看着名单边想:哪个人这麽大牌需要她接?但在看到这张纸上所注明的这位人物的瞬间,忽地愣了一下,她颤抖着双手将这张纸小心翼翼的对摺後放入怀里。
「如果没事的话,我有急事先走了。」少女不顾是否失仪;也不顾行政课长带有深意的眼神,略显匆忙的推开会议室的门,直奔所在机关的大门。
「你一定要,等我啊。」
*
往生後几个月内如果亡魂已到阴间报到,会有所谓的牵引人带着亡魂来到阴间审判,如果前世是个大好人来生就能投胎,其余的就看个人罪孽的轻重进行各式的刑罚,再依程度的不同决定来生的身世。
女孩与其他亡魂连同牵引人一起站在阴间入口处,除了女孩淡然的站在人群中,其他人仍茫然的呆站在象徵死亡国度的彼岸花田旁,艳红如火的彼岸花田就像在阴间烧起了漫天大火般美丽却又带有点冷清的感觉,众人似乎都未从自己已死亡的震惊中恢复,任凭牵引人在旁边不耐烦的哀号着。
「课长怎麽还没来啊~~」牵引人烦闷的蹲在花田旁蹂躏着鲜花,一瓣一瓣有意无意的拔着又细又长的红色花瓣。
「这麽想我?」就在牵引人准备虐待下一朵花的时候少女背对着众人无声的出现在他身边。
「哇啊!」牵引人被吓到立刻往另一旁跌去,他四脚朝天的蠢样让少女紧张而压抑的内心稍稍感到平静。
「大大啊,你也太晚来了吧?!我等一下还有亡魂观光团要带欸。」牵引人哭丧着一张脸泪汪汪的望着少女。
「认真做事啦,带什麽观光团,这麽喜欢赚钱?钱鬼。」少女稍嫌鄙视的看着牵引人。
「Boss答应我的啊!说什麽等一下把那个女孩交给你之後,我今天就只要带这些人去报到就好了,之後我就可以去赚外快了。」
「啧啧,好啦那女孩在哪?」
「那边那个穿鹅黄色连衣裙就是啦。」
女孩早在少女刚到时就注意到了她,看着牵引人口中的课长和牵引人聊天的背影,感到十分熟悉。
呵呵,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在这里……女孩轻叹,自嘲笑着摇了摇头,认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对某人的想念所造成的投影。
「喂!喂!」看到女孩又陷入恍神状态,牵引人索性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的眼睛挥了挥手。
「呃?是。」
「编号:598412,你有另外的处置跟程序,就跟这位大人走。」
「好。」连脸都……好像,女孩愣愣的望着少女。
「跟我走。」下意识回避女孩的视线,少女撇过头只说了这麽一句话便背对她。
「你!是不是……」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女孩再也无法找藉口说服自己眼前的少女是别人。
「不是!」少女心急的立刻回过头来打断女孩的话,她不想在这里承认自己跟女孩的关系:「我是负责带你的希拉娜‧梅迦。」
名字不一样,可是这样的个性却是女孩再熟悉不过的了,为什麽……要说自己不是她呢?
「我知道了。」嘴上是这麽说,但女孩却在心里默默的认为眼前自称希拉娜的少女就是那个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到她死前都依旧挂在心上的那个人没错。
*
跟着希拉娜来到死神公寓附近的公园,女孩略嫌不满的抓着她的手劈头就问。
「你是夏对不对?」
「为什麽这麽问?」希拉娜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默默的看着女孩。
「因为你跟她一模一样。」女孩神色严肃的说。
「很可惜,我不是。」希拉娜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决定整她一下。
「怎麽可能不是!不管是内在还是外表,认识你那麽久了我怎麽可能会认错?!」女孩渐渐的开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想法,她知道希拉娜不是她那个世界的人,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但她从来就不认为她们会再相遇,今天发生的事其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看着女孩的脸上开始有了受伤的神情,希拉娜立刻感到後悔,她明明知道女孩容易否定自己的想法,却还是想整她,希拉娜忍不住捏了自己的手臂。
「噢呜!」希拉娜吃痛的呼着不小心因为施力过度导致瘀青的手。
看着希拉娜这样如同自虐般的举动,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好嘛?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责的时候就捏自己的手……」拉过希拉娜的手轻轻的抚摸瘀青的部位,看到捏手臂的举动,女孩自然也就知道事情的答案了。
「你……气我吗?」希拉娜看到女孩如以往温柔的举动,内心稍有愧疚的小声问着。
「气什麽?」女孩明知故问。
「气我刚刚没有说出我跟你的关系啊。」
「很重要吗?只要你觉得我是你的女朋友就好啦。」女孩无所谓的说。
「你……」女孩的体贴让希拉娜快泪崩。
「怎样?对了,说到追究,有件事我想问你。」女孩微微的笑了,希拉娜在女孩的脸上看到了阴影。
「……怎样?」
「夏跟希拉娜,哪个才是你的本名?然後,既然你是这边的人,为什麽都过了这麽久了,你都没有来找我?」
「都是啊,我证件上的名字是希拉娜,昵称夏。你都没来报到是我要去哪找你?」
「那是因为我在人间找你啊,想跟你说我要去报到了记得来接我,结果你根本不在人间。」
「呃……因为我在你死亡後没多久就回来啦。」
「是喔,可是你可以带我来啊!」
「我忘记了嘛,你死亡的震惊影响到我,害我以为你死了之後我们就从此永远分离,为此我伤心了很久呢。」希拉娜特别强调女孩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以免日後女孩找她算帐。
「那你身边那个时常出现的黑衣人呢?她怎麽可能没跟你说。」女孩得理不饶人。
「他……啊!对齁,他怎麽没跟我说?!」希拉娜恍然大悟的说。
「呵呵……」女孩的笑容是如此灿烂,灿烂到希拉娜不禁为黑衣人捏了吧冷汗。
总之,又能遇到她真是太好了!希拉娜事不关己的想。
*
「你们……聊到我?」与女孩相见後过了几日,希拉娜和黑衣人在咖啡厅靠窗的位子上悠闲的聊着天。
「是啊。」希拉娜喝了口浓缩咖啡,惬意的说:「我今天也约了她,你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吧,今天正是个好时机。」
看着希拉娜幸灾乐祸的表情,黑衣人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也救救我嘛。」黑衣人苦苦哀求。
「我没找你算没跟我说的帐就算对你不错啦现在还敢要求我救你?」希拉娜看向窗外,嘿嘿女孩来了。
「夏,我来了。」女孩蹬着平底鞋,挂着寻常的微笑站在黑衣人身後。
「你来啦,跟你介绍一下,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在阴间的朋友──黑雀。」希拉娜微笑的为女孩介绍黑衣人的身分。
「你好,黑雀,我是夜莉。」女孩貌似诚恳的伸出友情的手,握住黑雀半举在空中的手。
「你…你好。」感觉到夜莉在握手上所施加的──就算是男人都忍不住会觉得自己的手骨快被捏碎的力道,黑雀几乎语无伦次的陪笑着。
「对了忘记跟你说,夜莉是我所认识的所有朋友中力气最大的唷。」
「……请多指教了。」黑雀在心中暗自落泪。
「请多指教!」
如果今天黑雀没有去惹夜莉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答案是不会的,因为他实在是太欠打啦!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没有下次也会有下下次,总之,这就是一段可喜可贺的(悲惨)爱情故事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