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尹瑄雨来到木屋後的员工停车棚,向予澈打开专属置物柜,抛了一顶安全帽和风衣给她,随後穿上黑红色的骑士外套和手套,跨坐上一台车身亮红、造型流线的仿赛重型机车。
如同往常,尹瑄雨穿戴好安全帽和风衣,双手攀着他的肩头跨坐到稍高的後座上,右手轻轻扶着他瘦削的腰。
「抱紧点,不要睡着掉下去了。」每天不变的叮咛,他很自然拉过她另一只手环上自己的腰,微微转头说道:「先说好,回家我要先洗澡。」
「你少爷一声令下,哪次不是让你先洗?」她嘟哝着。
「这麽听话?那我命你帮我搓背。」
「好,我拿马桶刷伺候你。」她回呛,听见他低声笑了起来,隔衣贴於指掌下的腹部也轻轻颤动着。
「心肠真狠……」他神情相当享受这样的吵嘴。旋动钥匙发动机车,低沉有力的引擎声扰开一园宁静,脚下打档催动油门,载着她一路驶出流光咖啡馆。
晚上十一点,路上没什麽人车,向予澈以兜风的速度骑着,一脸惬意迎着八月底微凉的夜风,身後的尹瑄雨垂着眼望着向後流泻的路面,中央白色分隔线一道接一道流星般划过身侧。
她不爱看家家户户窗灯组成的炫烂夜景,更怕夜深时还一个人流落在外头,面对四面袭来的黑暗和不知该往何处的茫然,总让她相当无依和没有安全感。
这些年来,心似飘流浮萍,融不进这城市;唯有他,不计较她是个麻烦累赘,好心收留了她这朵小小浮萍。
不自觉的搂紧向予澈,感觉他的体温隔着衣衫偎暖了心口,抬眸遥望黑丝绒般的夜空,零落的星子闪烁着,映进她的眼瞳凝成盈盈泪光。
她真的很羡慕小湘,可以拥有一份最单纯的爱慕,即使不被对方接受也无所谓;而不是爱了,还要时时提醒自己,她没有爱人的资格。如果可以,多希望她这个累赘能放过他……放开他……让他永远的自由……
手一放当真松开他的腰,此时路向右转,向予澈人车一体顺着重心偏移,同步倾斜压车过弯,她心知重机後座的人乱动会打乱他的平衡,又紧紧搂住他的腰。
一路从大马路骑进小路,再拐进社区小巷,最後车停在一栋旧公寓的骑楼下,两人的租屋处离咖啡馆约莫二十分钟车程,若不是载着她安全至上,时速不超过七十,他独自骑乘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熄火後,向予澈取下安全帽甩甩头,五指梳过被压塌的头发,转头看向紧抱他的腰身不放的无尾熊。那麽胆小,连黑夜都怕,但是他知道她不是怕黑,而是害怕黑夜降临还找不着家,他好想带她到一个只有永昼的地方。
「瑄雨,你这麽爱我,要不要……洗完澡到你床上等你?」他一脸促狭,边说边褪下手套。
「谁、谁爱你了?」慌乱松手,她酡红脸踩着踏杆跳下车,指着他的脸警告:「不准你进我房间!」
「不公平!你把我房间当客厅,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耶。」
尹瑄雨不理他的抗议,脱下安全帽和风衣放置在鞋柜上,向予澈见她整张脸气色黯淡,上下扫了眼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唇角微微一扬:「瑄雨,你的好朋友……是不是来了?」
「你一分钟不说话会死呀?」转头白他一眼,她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电灯一开,入目的是两房一厅外加开放厨房的格局,和公寓泛旧的外观天差地别,重新粉刷过的玫瑰白壁面,加上暖色调的窗帘沙发,搭配可爱的小吧台,构筑起温馨简约的氛围。
向予澈随後进屋锁上大门,抽掉领巾朝自己房间走去,喃喃抱怨:「你设计的制服,夏天工作热得要死还要打领巾,一点都不舒适。」
「总比被领带绑死好吧。」她回眸,没好气地瞪他。
「围裙那麽长,走路很碍脚,还全身上下都紫色系,搞得我看起来像支薰衣草,恶心!」
「不然不要穿,统统脱掉!」话刚说完,她马上後悔了,这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一百八十度曲解她的话意。
果然!就见他俊眸微微眯起,唇角勾着媚惑的笑朝她走来,她退着退着,直到後背抵到墙面,无路可退下只好等他出招。
「既然学妹有令,学长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脱掉……」性感的嗓调,他一手抵在她头顶上方,俯下脸凝视着她,另一手缓缓解开衬衫上的钮扣,一颗又一颗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