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瞳仁 — 第八章.沒有我妳過得好嗎

「午餐来罗!」甜甜的话从甜甜的女孩口中说出。

齐雪彤大步大步的向我走来,但她发现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喂!你又在想她!你都已经有我了耶!」虽然这麽说,但声音温柔腻人。

这样子无俚头的对话,其实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就像我等了瞳很久很久那样。

「最近工作怎麽样?」齐雪彤问我。

我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说:「蛮轻松的。」

是的,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记得高中那时有名女子来找过我吗?我现在正是跟着她工作,我依照约定在我完成大学学业後连络她,她带我进到一个单位,一个专门研究吸血族的单位。

齐雪彤看我心不在焉的,用她的手拍了我一下:「什麽叫蛮轻松的?」

「最近真的没什麽事啦!」说完,电话就响了。

「托也吗?」我一听就知道是实验室的雅晨。

把电话阖上之後,我匆匆起身:「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吧?」其实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因为说完我就走了。

我赶忙跑进实验室:「怎麽了?」

「检验报告出来了。」雅晨说。

「结果?」我问。

「是混种。」雅晨拿出显微镜要我看。

「混种?什麽意思?」我很不解。

小百拿着药剂说:「人和吸血族。」

「谈恋爱吗?」我想起瞳和我之间。

「恩。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他们,同时带有吸血族和人类血液的他们。」雅晨说。

「要出任务啦!」我兴奋的把钥匙往上一抛,然後帅气的接住!

接着我愣了一下:「不过…要怎麽找?」

「可能得先从历史资料查起,我想这麽轰动的一件大事,一定多少会有记载的。」雅晨指向後方的书库。

「天啊!读书喔!」我泄气的像颗皮球。

接下来的三天,我没日没夜的在看书,最後终於在一本不起眼的书本上看到了一点线索。

「就这本了。」我把书扔在雅晨和小百面前。

「只有这本有,可是也只有一点点。这里。」我把手指放在行间中。

在吸血族与人类撕破脸的好几个世纪後,有个吸血族的男子爱上一名人类女子,他们被发现之後就开始逃,但这不只是吸血族和人类自己的事,这像一场竞赛,两边的人都想把那两个年轻人一起捉拿,可是很不幸的是,女孩已经有孕在身,吸血族和人类的孩子啊!人类看在孩子的份上,决定不赶尽杀绝,只求男子自尽即可,可是女孩当然不愿意,另一方面,吸血族说他们决不容许这孩子的出世,最後女孩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产下了两名小男婴,那对情侣最後都双双跳崖,而小孩就无从而知了。

「跟吸血族谈恋爱算是罪过吗?」我问。

我和瞳是不被允许的吗?

「在以前应该算吧,没有那麽文明,只有战争的年代,这样的事情就好比A国的王妃和B国的王子私奔一样。」雅晨很无奈的说。

「这下子,要从哪里开始找呢?」我很疑惑。

「我想小孩应该是放在某家人的门口吧!」小百道。

我决定明天再理这些,因为今天我还有事。

我来到咖啡馆门外,推开门就闻到了令人安心的咖啡香,我点了两人份的饮料和甜点,多年前的今天是我第一次带瞳来咖啡馆的日子,那天我和她分享了我最爱的抹茶拿铁,我永远记得她吃着蛋糕开心的表情。

「瞳啊,你在哪呢?」我已经等了你好久。

「你在笑吗?」我望着对面那张空空的椅子,幻想着瞳就坐在上面。

「不要笑。」我说,然後我哭。

已经九年了,从你离开的十七岁算起,已经九年了。

我记得你说你喜欢我、我记得你爱花,我还记得你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吗?你也在为我和你的未来努力吗?

在那个世界,你快乐吗?会想我吗?

一个人独自问了好多问题,却始终等不到另外一个人的回应。

「杰森!」伊凡奔向他。

「怎麽啦?」杰森摸摸伊凡的头发。

「找你啊!」伊凡甜滋滋的说。

伊凡勾着杰森的手:「我们出去吃饭吧!」

「干嘛那麽高兴?」杰森一边走着一边问。

「因为…我最爱的男人就在这里阿!」伊凡露出开心的笑容。

「少来!」杰森推了伊凡的额头一下,不痛,但甜蜜的刺眼。

「是真的啦!你好不容易才可以过来陪我,你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伊凡闷闷的。

「好啦,想吃什麽?」杰森开着车问她。

「义大利面!」伊凡高举双手大喊。

我步出咖啡店,回家。

对面新开了一间简餐店,也许有空我应该去试试。

「我要青酱蛤蜊!」伊凡很兴奋。

「好的,一份青酱蛤蜊,先生呢?」女服务生亲切的问。

「蓝带猪排。」杰森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为什麽不吃义大利面?真的很棒耶!」伊凡说。

「改天。」杰森专心的看着杂志,伊凡嘟着嘴。

伊凡看向对面的咖啡店,不自主的楞了一下,瞬间很多回忆涌现。

杰森觉得伊凡怪怪的:「伊凡?伊凡!」

伊凡摇摇自己的脑袋:「算了,都不重要了。」

「什麽不重要了?」杰森问。

伊凡只是笑着:「没事,你刚刚说什麽?」

「没事就好。」杰森继续看着他的杂志。

「有吧?」我说。

「在找啦!」厂商正在满头大汗的帮我找我要的杯子。

呵呵,早上我是个帅气的组织成员,晚上就变成了迷死人的帅哥调酒师。

尽管酒吧是开在山上,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来。

「恩,就是这种。」我很满意老板的态度,一直都是。

「这种的给我三十个好了。」我摸摸下巴。

「什麽时候要?」老板问我。

我露出一个招牌笑容:「明天下午。」

「OK!」老板用台湾国语讲英文真的超爆笑的!

「工作小心喔!」杰森送伊凡到了工作室。

「嗯!」伊凡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喔,伊凡你来了。」一位女子说。

「怎麽了?我不在的时候有什麽事吗?」伊凡坐到椅子上。

「啊对了,帮我买杯抹茶拿铁。」伊凡说。

那位女子拿着笔记本正在写字:「好的,抹茶拿铁待会儿就到,然後明天晚上有一场跟赞助商的饭局,然後刚刚有公司打电话来说想要请您帮他们公司设计新产品的盒子。」

「明天晚上几点?」伊凡问。

「七点,需要接送吗?」伊凡想了想:「不用。」

「明天大概会有多少人?」我布置着酒吧的摆设。

「估计应该会超过纪录。」跟在後头的男子说。

我笑着回过头来:「学长!你跟我需要这麽拘束吗?」是的,跟在我後头这位男子正是我的高中学长许哲林。

「放轻松!」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来工作的,可是我们的关系应该不只是上司和下属吧!」

「我只是想把工作做好。」我摇摇头,以前那个潇洒的情场高手去哪啦?怎麽现在是这副严肃的朴克脸?

「好好好,那明天有多少组客人订了包厢呢?」我问学长。

「预约已满。」学长说。

「耶!我们等一下来开香槟庆祝吧!」我说。

我看学长很无奈的表情:「好嘛,不要就不要。那庭园的唯一座位是被谁给订走啦?」

「伊凡。童」学长答道。

「他叫凡童喔?好难听!」我插着花皱眉。

「是姓童,名伊凡。外国名。」学长对於我的知识一定很不满吧!

「喔。」我其实很不好意思。

我忘了是去年的哪一天,我终於联络上了哲林学长,瞳那时候说得很对,他当时一点事都没有,他甚至和我说他翘课然後在咖啡店遇到隔壁学区的校花,他们聊天,接着他知道那个校花刚分手,在她男朋友带她翘课出来之後,重点是,他们聊着聊着,就决定交往了。

夸张。

有够离谱的夸张。

现在想想,我当初想要不顾生命跑去找他是为什麽?还好瞳拉住我了。

还好有瞳。

「後来为什麽分手了?」我随口一问。

我好像常常吓着别人:「?」

「高中隔壁校区的校花。」我重复。

我终於打开他的话夹子了,我的学长。

「喔,天啊,那简直是个灾难,越了解她越发现她的肤浅,喝饮料没有自己的主见,一定要一直贴着别人吵说帮她决定;甜点每次都点最贵的,你知道吗?最贵的不一定最好,一样的东西一样贵就算了,可是她根本不是看名字挑甜点,她是看价钱挑甜点!更别提她那可怕的宿舍布置,同一色系就算了,非要搞得很缤纷,而且又很廉价吗?」学长叭哩叭哩的讲了一大串。

最後还补了一句:「难怪她前男友把她给甩了!」

「所以你也把她给甩了?」我问。

「对!」喔我的天,又一名少女的心因你而破碎了。

「可是宿舍你不是也才去过一次而已吗?」我问。

「这就是为什麽我才去过一次的原因阿!」他说。

呵呵,是个好梗。

我们相视而笑,这才对嘛!我的学长。

「结束之後要来接我喔!」伊凡在酒吧门口这麽和杰森说。

「快结束了就打给我。」杰森笑着说。

当晚伊凡穿着正式的小礼服来到了酒吧外的庭园。

「喔,伊凡啊!快过来坐!」一名中年大叔这麽说着。

「夏先生吗?」伊凡问。

「当然!」那位称作夏先生的男子说。

「喔,夏夫人您好。」伊凡坐在他们夫妻的对面。

夏夫人点点头:「你好啊。」

是端庄贤淑的女士呢!伊凡心里想。

过不久,服务生来了。

「咖啡可以吗?」夏夫人问伊凡。

伊凡微微笑:「不了。」

「给我一杯抹茶拿铁吧!」伊凡笑着说。

「可是我们…」服务生话还没说完,我赶紧上前去。

「小姐的抹茶拿铁马上来!」我对那位女子微笑。

走回酒吧的路上,服务生和我说:「老板,可是我们没有卖抹茶拿铁啊!」

「做不就有了?」我留下潇洒的笑容。

为那位小姐送上饮料之後,我坐在庭园,当然,离她有点距离。

「你干嘛!」学长突然从後面冒出来。

「!」我马上被吓到:「干嘛突然叫这麽大声啦!」

「你对人家有意思吼!」学长戳戳我的脸。

我戳回去:「哪有!」

「没有干嘛一直看人家?」学长问。

「我只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她笑起来真的好像。

好像瞳,我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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