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散了後,云紫湮便将装有琉璃幼凤的锦盒,丢给了喜子,像是不想再看见它似的,将它指在了所有贺礼的角落。
虽然明知这锦盒内的琉璃幼凤,必定价值不斐,如此不显眼的摆放位置,更是对送礼的大皇姬的不尊重,可自个儿的主子都这样开口了,身为下人的他们也不好多说些什麽,只好顺了她的意,将锦盒给搁下了。
宫里的宫女仔细地替她宽衣解带,云紫湮舒舒服服的沐了浴,一张小脸因温水热气的氤氲,而泛着粉色,她满面倦容的挥退了一干宫女,在雀儿吹熄了寝殿内的烛火後,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都还没见过我精心替你准备的生辰贺礼,你怎麽忍心睡着呢。」
容绯的声音,突然的在耳边响起,这让刚闭上眼的云紫湮,一时有些惊骇的张嘴便要大喊……
「别喊别喊!你这一喊,我可就成了刺客。」容绯准确无误的,在黑暗中掩住了云紫湮的嘴,即时制止了她的喊叫。
在黑暗中眨了一次又一次的眼,纵使看不见出现在她寝殿内的人,光是从飘散在空气中的气息,她便可以认定,这个人正是在她生辰当日搞失踪的容绯。
云紫湮伸手抓握住盖在她唇上的手掌,张口便咬了下去───
「又咬……唉,你该不会真的是野兽吧。」容绯语调充满了无奈,迫於被人咬住了手,一时无法动弹,她只好暂时先丢下另一只手中的东西,安抚的摸了摸咬住了她的左手的少女。
在被容绯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头,云紫湮顿时满腹委屈的越咬越深,像是要咬块肉下来似的,死咬着容绯的手掌不放。
「你若是真想从我手上咬块肉下来吃掉,那便咬吧!既然你对我准备的礼物没兴趣,一会儿你咬够了,我就把它拿去烧了,反正没人欣赏──」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寝殿中,云紫湮看不见容绯的表情,却可以想像她此时一定笑得欢快,因为她总是知道怎样可以让她乖乖听话。
云紫湮缓缓地松了口,甚至还讨好似的,在咬过的伤口处,轻轻地吻了一下,却又怕被发现,只好急忙的开口说道:「我的生辰礼物呢?」
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个落在手背上,青涩的轻吻,可她却怎麽也不想说破的,无声的收回了手,捡起了暂时丢在旁边,被油纸包裹住的神秘礼物。
一边摸着手中被油纸包裹住,摸起来有点像书本的东西「里面是什麽?」云紫湮有些期待的将它抱在了胸口处。
「一个只能自己躲起来偷偷看的禁书──」
「啊?」云紫湮瞪大了眼。
不用照明,她也能够想像到她此时的表情,必定是非常精彩。容绯在黑暗中笑得畅快淋漓,只差没捧腹大笑了……
「你、你送我……送我……」
「禁书。」像是还玩不够似的,容绯再次说出了那关键的两个字。
在禁书两个字,再次重覆出现在耳边,云紫湮依然保持着将东西抱在胸口处的动作,只是两手有些颤抖,眼睛在黑暗中也瞪得大大的,像是完全无法置信,在她十四岁生辰的这个夜晚,那个被她称为夫子的女人,送了她一本禁书。
这是她收过的第一本禁书,也是唯一的一本,可是很多年後,这本禁书却成为了她最珍贵的礼物,因为她从中学习到了很久,也解答了她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