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說 — 第二十章:假公濟私的師父

在亚娜的德政与撮合之下,JUMP所有员工都自动提早上班时间。

因为小鸠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一堆员工纷纷提早到公司吃饭聊天。

就连清瘦结实的阿虎也增胖三公斤,因为小鸠严禁阿虎再抽烟,她认为尼古丁与烟焦油会损伤味蕾与嗅觉,而一个厨师的敏锐味蕾,等同於他的职业生命。

阿虎听完小鸠的解说,觉得小鸠说的非常有道理,真的在一夜之间,从一天两包烟抽不够,到现在一根也不抽,真是毅力可佳。

小鸠成天与阿虎窝在厨房里聊天、做菜,她意外的发现,阿虎拿刀的时候,手法很熟练下刀准利又有劲,真的非常适合当厨师。

这一个多月以来,那个假公济私的小妞,还要求阿虎要接送她上下班,而单纯的阿虎认为自已是学徒,“侍奉”师傅这是应当做的事,不管小鸠提出再奇怪的要求,阿虎都会很认真的照做,

昨晚小鸠在洗厨房地板的时候,不小心滑倒,居然要求阿虎背她下楼梯,阿虎还真的听从她的吩咐。

对於恋爱经历“零”的阿虎来说,与小鸠之间的相处,像每天睡醒就打开全新的礼盒,那般充满惊喜与新奇。

在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相处的气氛愈来愈融洽,而小鸠就像皇后娘娘似的,任意的使唤阿虎做事跑腿,心想着居然有匹这麽凶猛的老虎,会乖乖听命於她,觉得自已就像是驯兽师那般威风。

「阿虎,等一下我要回家的时候,你公主抱我下楼哦!我脚痛又穿裙子,用背的好难看」小鸠解着身上的围裙,对着一旁扫地的阿虎交待。

阿虎只是傻傻的望着小鸠:「…」他眨眨认真的大眼,手里还抓着扫把,突然迅速的跑出厨房。

「喂?你去哪里?」小鸠以为阿虎不愿意,还一转身飞快的逃掉,扁着嘴心生不满。

「嫂子!我有问题想问你」阿虎冷不防的推开三楼办公室的门。

阿KID和亚娜在办公室里偷偷亲热着,被冲进来的阿虎打断,亚娜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从沙发椅跌落下来:「等一下…好!我没事」

方才与阿KID吻得热切的亚娜,有些害羞的站直身子,用眼神示意阿KID把嘴边的唇膏印抹掉,而阿KID只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怕别人知道。

「好!你说」亚娜看着阿虎抓着扫把就冲过来,一脸的茫然,她了然於心的明白,小鸠一定又出怪招恶整耿直的阿虎。

「公主抱…是什麽意思?」阿虎很认真的问着亚娜。

沙发上的闲人KID,突然豪爽的爆笑出声:「哇哈哈~公主抱哦!哇~你赚到了」

亚娜正想解释的时候,阿KID突然很热心教学的站起身子,潇洒抖顺着身上的西装外套:「这个用讲的不清楚啦!我示范给你看」

阿KID对着亚娜传送眼神电波,示意亚娜与他配合演出,而亚娜心有灵犀的连忙搭腔:「对啊!用讲的你不懂,我们示范给你看比较清楚」

阿KID抽起一朵桌上摆饰的红玫瑰,走到亚娜的面前,送给亚娜。

亚娜伸手接过玫瑰花,微微浅笑着,暗自嘀咕着,阿KID脑袋里的邪恶点子,还真是比人家多啊!

KID双臂一展打横抱起娇小的亚娜,而亚娜顺势地勾住KID的脖子,窝在KID的臂膀中小鸟依人着。

突然之间,阿KID低头俯吻着怀中的亚娜,足足吻了三十秒之久。

「这样就是公主抱了!」阿KID吻得亚娜星眸半醉,还搞不清楚天南地北的轻喘息着。

「从送花开始一直到亲她吗?一般人,都是这样子做的吗?」刚毅的阿虎彻底吓傻,他还以为是自已寡闻少见,所谓的“公主抱”,原来是这麽亲密的行为啊!

「阿虎哥,小鸠对你怎麽样,你感觉不出来吗?」亚娜提点着阿虎有花堪折直须折,小鸠对阿虎的照顾体贴,亚娜是全看在眼里。

阿虎傻傻的抓了抓轻爽的短发,羞红着古铜色的脸颊,他也不晓得该怎麽回应小鸠的感情。

他以前都是直接发生肉体关系,然後事情办完就给钱离开。

阿虎知道小鸠对他很好,教导他做菜也很用心仔细,可是一场正常的恋爱该怎麽谈,他是个彻底的门外汉。

「人家都明示你成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喜欢她,再拒绝人家,小心她跑掉哦!」阿KID趁机偷啄吻亚娜的脸颊一口,放肆地闻着亚娜身上的幽幽清香。

「女孩子的脸皮是很薄的!这麽好的女孩倒追你,不是天天有哦!」阿KID加油添醋的煽动着阿虎展开攻势,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害羞的亚娜从阿KID的公主抱中脱离,她还是不太习惯在人前这麽亲昵。

她脚步轻盈的走向阿虎,把手中的红玫瑰递给阿虎,对着阿虎说:「阿虎哥,决定权在你手上,看你罗!如果你觉得小鸠是不错的女孩子,先交往看看啊!我知道你不太会,你可以老实跟小鸠讲,小鸠是很有耐心的」

前阵子小鸠才在亚娜的面前称赞阿虎,说自已已经很龟毛难搞,没想到阿虎比她还要求完美,她还没见过做事这麽彻底仔细的男人。

如果阿虎再学习个两三年,可能厨艺就会与她并驾其驱。

「嗯…」阿虎接过了玫瑰花,有点迷惘也有些迷糊。

他把手上的扫把拿给亚娜,亚娜被阿虎弄得啼笑皆非的,他这个恋爱的生手,今天要勇敢向前迈出第一步。

亚娜望着阿虎默然离去的背影,对着身旁的阿KID询问:「你觉得…他敢吗?」

阿KID只是十拿九稳,有恃无恐的答腔:「他有什麽不敢的,砍人都敢了,泡个妞能有多难的?」

「对啦!你泡妞最利害了」亚娜吃味地赏给阿KID一个卫生眼,原本花名在外的色魔阿KID,这些年来他经手过的小妞,数量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我当然是最利害的!看我找到身边这个,是全世界最赞的!」阿KID举臂轻揽住身旁的亚娜,豪气自负的笑逗着她,最近的亚娜愈来愈可爱,动不动就缠着阿KID撒娇,不过醋劲也变得愈来愈大。

「呵呵~饶了你!走吧~回家罗」亚娜只是开玩笑而已,那些陈年往事,亚娜还没那麽无聊翻出来庸人自扰。

阿虎抓着一朵玫瑰花,跑进厨房里。

双手环胸的小鸠,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眼角还含着泪,转过头去不愿看阿虎一眼,也不过就是个公主抱而已,就这麽小气哦!

怎麽说她也对阿虎不错,言谈之间还带着份欣赏的情意,阿虎是心有所属还是Gay,一听到公主抱,居然拔腿就跑。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麽做了」憨直的阿虎,被阿KID与亚娜联手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下定决心,要跟小鸠先相处看看,学习着怎麽谈恋爱。

「是哦~那你还真委屈,我这麽勉强你」小鸠任性的转过头望着天花板,眼角倔强的泪水,不听话的滴落下来。

没想到她小鸠长这麽大,第一次跟男人要求公主抱,居然会被打回票。

「在公主抱之前,有些话,我应该先说」阿虎抓着红玫瑰,态度坚定的蹲在小鸠面前,心口如一对着小鸠坦白。

「我…从来没有对女人公主抱过,也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很认真的想跟你交往看看,你愿意吗?我什麽都不懂,你愿意教我吗?我会很认真学习的!」阿虎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说着不合文理的情话。

「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小鸠睁大浑圆透亮的双眼不敢置信,怎麽混黑社会的都不用追求女孩子,女孩都直接脱光,躺在床上等的吗?还是他们不谈感情,因为感情没有实际用途?小鸠实在不懂。

「没有,但是我觉得如果对象是你,我愿意谈」阿虎想着小鸠都已经对他告白,主动示好要求“公主抱”,而他对小鸠又不是没有好感,如果拒绝小鸠,说不定就像阿KID警告他的,小鸠可能会放弃。

「如果是你,也因为是你,我只愿意跟你!」阿虎把手上的红玫瑰送给小鸠,虽然阿虎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什麽章法,也没啥特别动人之处,但听在小鸠的耳里,这是最甜蜜的情话。

「我也愿意…」小鸠羞红着脸颊,含羞带怯地收下阿虎送给她的花。

认真听话的阿虎,照本宣科的把小鸠抱起来之後,低头俯身柔情轻吻着怀中的小鸠,三十秒的时间过去之後,含羞带笑的小鸠轻喘息着:「天啊!你好热情哦!呵呵~」

阿虎接吻的技巧也很不错,陶醉的小鸠,没预料到俩人的进展会这麽神速,不是刚刚才跟她告白而已吗?阿虎立即盗上了一垒。

「你不喜欢吗?我做错了?」阿虎回想着方才阿KID跟亚娜,是这麽示范的没错啊!莫非他记错看漏什麽吗?

「没有啦~我只是不好意思…嘻…」小鸠闻着玫瑰香,脸蛋红扑扑的。

阿虎凝视着闭月羞花般的小鸠,忍不住道:「你的脸红红的,好可爱哦!」

小鸠听见阿虎真诚的夸赞,千依百顺地勾着阿虎的脖子,顺势窝在他胸膛里。

「既然我们要认真交往,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杜弘嘉!」阿虎活了三十一个年头,第一次把自已的姓名告诉女孩子。

「古妍庭,我奶奶都叫我咕咕…」小鸠笑容可掬的跟阿虎交换姓名,她望着认真可靠的阿虎,脑袋里不禁幻想着,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们会“杜古联姻”。

小鸠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巧笑倩兮。

「你笑起来真的好可爱,我看过最可爱的!」阿虎望着小鸠情意缱绻的微笑,再一次忍不住夸赞着小鸠。

「唉~太幸福了」小鸠这一次真的抽到上上签,她是阿虎的初恋,不管她怎麽做,在阿虎的心里是永远的满分。

「那你送我回家吧!晚了」小鸠勾着阿虎的脖子,让阿虎公主抱她下楼,顺便昭告世人,又酷又MAN的阿虎,她签名盖章了,野女人勿近。

自从阿虎跟小鸠正式开始交往,厨房里的气氛,是更加的情意绵绵,两人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彼此笑闹聊天作伴,让JUMP里的单身贵族们好生羡慕。

阿虎常带着认真学习的精神,请教亚娜该怎麽讨女孩子欢心,又是送花又是送意外的礼物,小鸠常常被阿虎弄得喜极而泣,在厨房里又笑又叫的,最难得的是阿虎对小鸠的奶奶也很孝顺侍奉,小鸠的奶奶满意的不得了。

日子就这麽平顺甜蜜的过着,一直到亚娜等待的日子,总算来临。

亚娜挂上了电话,轻摇着身旁的阿KID:「奇德,起床了!我们要去殡仪馆拜琪姐」

KID在睡梦之中,突然惊醒:「嗯?」

「就像我答应过你的啊!六个月的时间到了,我拿到联合奠祭的主办权」经过小鸠奶奶的出面奔走,警方与殡仪馆方面都没有起疑,很放心的把主办权,交给和蔼慈祥的老奶奶。

亚娜已经先去殡仪馆走探过两三次,她跟奶奶说经费方面不是问题,看是要办法会、独立塔位还有骨灰坛,都用最好的没关系。

特地把六具无名屍,通通分开来仔细的祭祀,并没有像一般人选择的联合下葬,整个费用花到好,要花亚娜两百万,而亚娜也说没关系,她是使用公司的名号来行善,只是她偷偷把阿KID跟阿虎的名字,也放进协办名单里。

亚娜刚才已经先打电话给阿虎,阿虎说他一定会到场,亚娜催促着阿KID换衣服,而两人换好一身黑服,便出门赶到公立殡仪馆,踏入亚娜选定的会厅。

阿KID与阿虎碰巧都选择黑色西装,阿KID与阿虎打着招呼:「来啦?」

「嗯!」阿虎仍然习惯低调的不多话。

三条黑影寂静地走进法会的现场,现场除了他们没有访客,只有工作人员们。

「阿KID,最右边的就是琪姐,我实在没有办法把她的名字写上去…」灵位上还是写着无名屍编号XXXXXX,亚娜看着也很自责心痛,但她想不到什麽法子,可以把编号改成名字。

阿KID轻拍着亚娜的肩膀,安慰着亚娜:「我知道她是谁就行了,你做得很好,比我想像的还要好」阿KID取下配戴着的墨镜,顺手挂在自已胸前的口袋。

一名现场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对亚娜打招呼:「夏小姐,这麽有心,又来啦!」

「是啊!带公司的股东们来看看」亚娜微笑如花说着流畅的谎言,而工作人员心悦诚服的听信亚娜的言语,对着三位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便走开去忙自已的事情。

三人站在会场中央,分别点燃清香一柱之後,默默的,各自在心底念念有词着。

阿虎在心底请求着小琪,原谅他当年的鲁莽与不懂事,居然把她随便的葬在竹林里,而阿KID只是希望小琪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就算小琪火化之後放在灵骨塔里,自已还是会按照节日去祭拜小琪,请小琪体谅他没办法让她正名。

但是在阿KID的心底,他会永远记得小琪。

而亚娜希望小琪跟孩子在下面能过好,希望小琪不要责怪阿虎与阿KID。

突然之间,一只小小的白色粉蝶,轻飘飘的翩翩飞进会厅里,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置之不理。

那只白色的小粉蝶,飞啊飞的,停留在阿虎的肩膀上,小小的牠停歇着,前脚相互磨擦了一下,接着起飞四处嬉戏飞翔着。

阿KID抬眼凝视着那只粉蝶,而那只粉蝶在阿KID的身边飞绕着,围着KID飞舞了两三圈,最後停在KID的右边耳朵旁,好似在对阿KID窃窃私语。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他们的认知里,有时候往生者会化身成小动物,还是昆虫、蝴蝶之类的,回来探望自已的亲人,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三位好心的陌生人,居然能让往生者这麽留恋,让他们啧啧称奇。

殊不知其中一位无名屍,其实是阿KID结发的妻子。

白色的粉蝶停在阿KID的右边耳朵上,停驻有三分钟之久。

阿KID一动也不动的站着,配合着小粉蝶,深怕自已一旦挪移了身躯,小粉蝶受到惊吓害怕,会马上飞离开自已,阿KID目视着正前方,逐渐红了自已的眼眶。

正当他掀唇欲语的时候,小粉蝶起身飞舞,飞到了亚娜的额头前方,盘旋迟疑一会儿,倏然停在亚娜的头顶。

这下子换亚娜不敢擅动,她小心翼翼的盱眙着自已,全身僵直不得动弹,但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友善的小粉蝶满喜欢自已的,亚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KID跟阿虎望着小粉蝶,彼此都湿润着眼眶,两人不约而同的戴上墨镜,试图遮掩着自已的情绪,三个人与一只粉蝶,静默无语的相处五分钟之久。

小粉蝶似乎是玩够本了,轻轻翩翩的,飞舞着自已轻盈的身躯,飘出了会场,飞往有光明的地方。

阿KID轻声对身旁的亚娜说:「以前我老婆,很喜欢在我这边的耳朵,跟我说悄悄话…」以前小琪就是睡在他的右边,每天要睡觉之前,小琪都会对着阿KID右边的耳朵,小声说她今天的心情如何,说她今天也很爱帅气无双的老公。

阿KID心领神会的面带微笑,但眼角有着泪光点点。

阿虎转头望着刚才被小粉蝶停留过的肩膀,心有灵犀的觉得,那只小粉蝶应该是小琪:「我背着琪姐的时候,她的头,是躺在我这边的肩膀…」

亚娜捂着自已的嘴,感动不已,她觉得阿KID与阿虎,应该是得到饶恕了,善良慈悲的小琪,同时给予这两个男人宽容,她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三人心照不宣的,慢慢走出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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