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說 — 第十章之一:真的等到吐血…

亚娜结束工作之後,火速的赶回家里,手忙脚乱的卸着妆,又洗了个战斗澡,好换上轻便的衣服。

她戴着棒球帽,穿着T恤跟牛仔裤冲下楼,发现仍然穿着西装的臭脸阿KID,正静默地待在他的车上,车窗边烟雾缭绕。

阿KID无聊的抽光半包香烟,他等的两道英挺的眉毛,都快打结了:「等好久,想要饿死我啊!」

「抱歉!抱歉!我想先卸妆再跟你去吃饭的嘛!好像不小心拖太久!」亚娜站在车边,对着阿KID忏悔似道歉,没想到居然拖延快一个钟头,亚娜自已也没预料到。

阿KID随手丢掉烟屁股,对着亚娜说:「上车吧!」

亚娜乖乖听话,开了车门上车,对着阿KID询问:「奇德,你要带我去吃啥?」

「清粥小菜」阿KID斩钉截铁地吐出这几个字,看来亚娜让他久候一事,他的心里彷佛不是很舒坦。

「好啦!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让你等这麽久嘛!」亚娜坐在车侧座,好言好语的对着阿KID撒娇。

亚娜跟阿KID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化妆,就如同两人已经习惯用真面目相处一般,亚娜尽量以真实的性情与容貌,来对待阿KID。

「原谅我啦~奇德~」亚娜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来回轻抚着阿KID微凉的手臂。

她看阿KID专心一致的开车并不打算回话,脸上表情还是没什麽变化,她再接再厉地央求着阿KID:「好嘛~原谅我啦~我不是故意的」

阿KID漫不经心地转头望亚娜一眼,手掌突然扶住自已的胃,脸上浮现着痛苦的神情,毫无预警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事出突然,阿KID差点连方向盘也捉不稳,吓得亚娜花容失色的低声尖叫:「我的天啊!你吐血了耶!」

奇德从容不迫的用手背抹着嘴角的血渍,努力镇定着自已,也安抚身旁的亚娜:「没关系,我常这样」

「什麽没关系?吐血耶!你刚刚吐血了耶!」亚娜手足无措的望着阿KID,她探头看着驾驶座旁的血迹,她连忙要求阿KID停车:「你停路边,换我开!我载你去医院」

「不用吧…哪有这麽夸张」阿KID苍白着脸色,但拗不过亚娜的坚持,只好将车子停在路边。

亚娜催促着阿KID挪移身躯,她硬是挤进驾驶座里,把阿KID赶到副手座,系好了安全带就开着车,要带阿KID去医院就诊。

阿KID难得显露出虚弱的模样,对着神色慌张的亚娜轻声说道:「我老这样子,不管它就好了…」

「不行!你一定要去医院,你都吐血了耶!我的天啊!居然有人饿一下就吐血的,早知道我就直接上车,不回家洗澡换衣服了」

「不是因为饿肚子的关系啦!我有时候会这样,喝了十几年,胃早就穿孔了,呵!」因为“职业”的需要,阿KID有时会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候被灌了太多酒,他还要去厕所把酒挖吐清空,胃病早就如影随形跟着他数年。

之前有看过医生,但是需要定时回诊太麻烦,还要饮食控制,阿KID懒得就医,就这麽拖着,隐忍着胃痛。

阿KID看着驾驶座的亚娜,一脸的焦虑与慌张,明明吓得手足无措,还强作镇定的开车送他去医院,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温暖。

他有多久,没有人这麽关心他的身体与安危了?他孤单的一个人,在险恶的江湖中,东漂西荡的,载浮载沉许多年。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已就像是赚钱的机器,更像是行屍走肉。

对於未来,他完全没有目标与展望,只好一昧的赚钱与存钱,试图让自已忙碌的过生活,脑袋就不会想得太多。

这些年来,银行的保险库里愈来愈饱和,但他的灵魂却是日渐空虚,阿KID望着善良温柔的亚娜,那娇柔却坚强的身影,在阿KID的心里,愈发的向下紮根深植。

亚娜带着阿KID去医院挂急诊,医生诊断出是溃疡,有立即住院的必要,亚娜全程陪伴着阿KID,一步也没离开过。

她不时低声安抚阿KID的情绪,鼓励方才在她面前吐血的阿KID,而阿KID只是挂着似笑非笑的面容,凝望着亚娜焦急的脸庞,好似在欣赏着亚娜为他心急忧虑。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天色微亮,阿KID才安稳的躺在病床上休息,而亚娜细心的帮KID准备着住院用品,忙出忙入了十几分钟,她才能好好的待在阿KID身边。

「要通知谁来看你吗?」亚娜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望着躺在病榻上的阿KID。

变色龙阿KID又努力隐藏着他的不适,略带挖苦的答腔:「快死了哦?来看我最後一面吗?呵呵~」谁来会探望他?若是他显露出虚弱的模样,会趁机来砍死他的倒是不少。

「不要乱讲!什麽最後一面,不准你这样说自已!」亚娜皱紧着秀气的眉毛,低声斥责着戏谑的阿KID。

「呵~好久没有人这麽在乎我“生”,大部份都希望我“死”,呵呵~」阿KID轻执着亚娜温暖的手掌,有些感慨的侧着脸与亚娜四目相交。

要不是亚娜的坚持加再三恳求,阿KID刚才就打算离开医院了,看亚娜泫然欲泣的伤心模样,连排斥就诊的阿KID也忍不住心软,依了亚娜的意思办理住院。

「不要胡说!你死了谁带我去泡漫画店?谁跟我一起扮叶大雄?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多住几天,我会去租点漫画给你看,嗯~你听话」亚娜温柔地哄骗着他,希望能留得住阿KID在医院里多静养几天。

阿KID有气无力的乾笑两声:「这样就能成天躺着看漫画了,也算是愿望成真…」阿KID看着亚娜体贴入微的模样,心里头对亚娜的喜爱,又更加深了点,他觉得自已没办法再等待下去,他要改采取攻势。

「哇!好烦哦,要好几天不能自由行动,躺在这像个废人似的,很无聊」阿KID也是闲不下来的性格,总一心多用的他,习惯了走一步,往後算三步,现在只能成天盯着天花板发呆,真叫他无所适从,随便住个两天就出院算了!

阿KID在心里盘算着,脑袋里运转着要说些什麽理由,好让自已顺利脱身。

亚娜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阿KID住院静养,她心有灵犀的猜测出阿KID的打算:「我以後每晚下班後都会来这陪你,你千万不要想随便住个两天,敷衍我嘿!」

「居然被你猜中了!呵~真该死,第一次有人能预先猜中我的想法耶!哈哈~」阿KID收回了手,一派轻松的枕着自已後脑,爽朗的低笑两声,很讶异於亚娜居然能猜测出他此刻的心思。

「呵~我上次住院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我还比你没耐性,我住一晚就出院了」亚娜倩兮巧笑,眼眸中带着一抹侥幸。

要不是阿酷要胁会找明昌来,她打算阿酷一走她就要溜回JUMP。

「所以那天早上,才会遇到你啊!哇~人生真是充满着意外」阿KID悠闲自在的与亚娜聊天,也是那一天早上,阿KID对亚娜产生浓厚的兴趣,开启着两人之间的缘份。

「那你能体会住院是多无聊吧!好啦!明天就让我出院」阿KID试图说服坚持的亚娜放行,不要说明天,他现在就想拔点滴开溜。

「不行!上次我是一个人住,所以很无聊,这次我会陪着你,一直陪你到医生说可以出院为止,别、想、开、溜!」亚娜防患未然的告知阿KID,叫他死了“逃院”的这条心。

「蛤~我不习惯一个人睡耶!」阿KID口若悬河的随便胡绉着,其实他从来不曾带倒贴的小妞回家。

「我下班後就会过来啊!当然是在这陪你睡啊!」

「真的吗?」阿KID挑高了一边英挺的眉毛,他突然有个绝妙的点子,可以陷害到单纯善良的亚娜。

亚娜拿下头戴的棒球帽,搁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一头红发流泄於她肩膀,自然地披散於背後,她对阿KID耳提面命着:「你不要想那麽多五四三的理由,你就是要住到医生许可才能出院,就对了!」

好好养病这件事对亚娜来说,是没得商量也不必讨价还价,阿KID不养好身体,别想离开医院一步。

阿KID看心意已决的亚娜,意志不任他动摇,反正他也闲着,就享受几天亚娜贴身的伺候也不错。

他面带倦容对着亚娜招招手,示意亚娜睡他身边:「呵~我累了,睡觉吧!」

「啊?」亚娜有些不解,她啥时答应要跟阿KID同床共枕了?阿KID是吐血,又不是耳朵流血,听力没受损吧!

「我刚才就说过了,我不习惯一个人睡」认真的阿KID拉开了被单,邀请着亚娜“欢迎光临”。

亚娜咬着自已的下唇,突然觉得自已又中阿KID的暗算。

阿KID看着亚娜满脸迟疑,他率性坦然的坐直身子:「不用勉强哦!只要让我出院,我随便都可以找到抱枕的」

所谓的抱枕,指得当然是身躯柔软温暖,闻起来又香的小妞,他诓骗着善良的亚娜,要充当他这几天抱枕,他见亚娜若显迟疑,作势要下床穿鞋离开。

「好好好…你躺好,我败给你了!」亚娜连忙阻止阿KID伸脚下床,她恨自已总是这麽心软,早知道就让阿KID吐血至死算了!

他们也算是朋友一场,亚娜怎麽也狠不下心来,看才吐血的阿KID拒绝接受治疗,她看着阿KID煞是无邪的脸庞,恨恨地爬上阿KID的病床,背对着阿KID静静的侧躺着身躯,而阿KID也把亚娜当成搂抱用的抱枕,紧紧搂抱怀中的亚娜。

「你是病人哦!不要有什麽怪举动哦你!」亚娜先礼後兵的警告着阿KID。

阿KID大脚一伸挟紧亚娜的双腿,得了便宜还卖乖,颇有微词的埋怨着:「哇!好瘦的抱枕~一点也不蓬松耶!」

「我就是洗衣板啦!怎麽比得上你泡的那些大奶小妞」亚娜发出不平之鸣,反正她就是奶小屁股又没肉啦!讨厌鬼阿KID。

亚娜原本还想多抱怨两句,但她听到身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阿KID好像已陷入梦乡之中,她也不便打扰病人的静养,亚娜就这样静静的侧躺着,耐心等候三十分钟左右,打算趁着阿KID熟睡,偷偷溜到看护小床上去睡。

没想到阿KID的一双手臂与大脚,都非常妥善地使用她这个“抱枕”,锁得她全身牢固的不得动弹,亚娜又怕硬掰开他的双手,会吵醒阿KID,只好就这样子配合着阿KID,也陷入深深的睡梦中。

两个人就这样子,静静的相互拥抱着睡觉,一直到护士来帮阿KID换点滴,替阿KID加止痛药进去,阿KID举高着手臂配合,还缓缓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对着护士比出“嘘”的动作,拜托护士别吵醒他怀中熟睡的亚娜。

护士对着阿KID甜甜的点头微笑,心想这男朋友还真体贴,自已住院还哄女朋友睡。

等护士离开之後,阿KID侧着脸凝视怀中的亚娜,确定亚娜还熟睡着,他伸长手拿自已放在床头的手机,手指头轻巧地按着手机无声的键盘,发送了几则简讯出去,安排着接下来的事宜,然後又把手机关机,心满意足的搂抱亚娜接着假寐。

到了早上例行的巡房时间,身穿白袍的医生,後头还跟着两位护士,行色匆匆地走在长廊上。

脚步稳健的医生,推开阿KID的单人病房门,对着房内的病人关心问道:「何先生,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原本熟睡中的亚娜,一听到医生问诊的声音,马上吓得睁开眼睛,慌张的要从病床上逃离,撇清她与阿KID的“肉体”联系,反而一个不小心滚落地板,跌了个五体投地:「我咧…脚居然麻了」无敌跌倒妹,又跌倒了。

她狼狈的跪在地板上,好希望此刻的她,就这样昏倒算了,实在太丢脸。

「小心、小心!呵~」医生拿着挂在床尾的病历,看着地板上的亚娜,脸上有种了然於心的表情,彻底的误会着两个人的关系。

病榻中的阿KID早就睡醒:「抱枕~你没事吧!呵呵~」他在不习惯的床,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他只是不想吵醒怀中的亚娜,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嗅着亚娜独有的气息,沉迷放松着心情,享受难得的悠闲。

阿KID看着地上的亚娜,试图伸手搀扶起她,而亚娜只是丢脸丢到五体投地,如果现在把亚娜丢到水里,她可能会因为羞耻心太沉重,直接沉到水底浮不起来:「没关系!我没事」

她挣扎着自已起身,羞红着脸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而护士与医生,只是一脸暧昧地窃笑着,亚娜强作冷静,揉着自已泛红的手肘与膝盖,试图说服自已并没有太丢脸。

「何先生,你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我是建议你再观察两天,你这个胃病很多年,一定要按时用药与回诊才行,千万别小看溃疡」

医生拿着病历与阿KID讨论着,突然他回过头对着亚娜交待:「何太太,你要记得提醒何先生,出院以後,吃饭要定时定量才行!烟酒也要减量,胃病是要禁止这些刺激物的」

「我?」亚娜全然状况外的指着自已,她早上都还没睡清醒,啥时变成何太太的。

「这两天先暂时禁食吧!有什麽问题,请找护士或按服务铃」医生对着阿KID交待完後,把病历挂回床尾,医生推开阿KID的病房门,後头仍然跟着两名护士,三人关上门板离去,不多打扰病人休息。

他漫步在走廊上有些好奇,转头问着身旁的护士:「现在的夫妻,都不叫老公老婆的哦?取的绰号都好可爱哦!称呼自已的老婆是“抱枕”,呵呵~满贴切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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