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阿,我问你喔。」
「什麽?」
「你有没有男朋友?」
「男朋友?」
「对阿,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现在有男朋友吗?……忽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意识的喃喃反覆问着自己,直到我的眼泪无预警的滑落,我才赫然惊醒,看着眼前同样惊吓万分的脸孔,我随意的道了声再见,就快速离去。
火速的回到套房後,反锁上门,我忽然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任由自己被无止尽的黑暗吞噬。
为什麽我要哭?学姐不过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而已,有什麽好哭的?
就说我没有男朋友就好了阿,为什麽要哭?
我不是一直都不难过吗?眼泪怎麽就这样说掉就掉?
一个又一个问号,不停在我脑海里转来转去。
*****
我不知道我什麽时候睡去的,被一阵冷意忽然惊醒,拿起手机想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麽时候没电了,看了下时钟,不过清晨四点多,睡去再醒过来,心情平静了一些。
起身,洗澡,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
去礁溪走走吧,这样的心情上课也没有意义。
几个小时的车程,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样的画面,不一样的心情,脑海里忽然浮现,「人事已非」四个字。
几个小时的心情沈淀,我的心情已渐渐平静,但,踏出车站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被揪了一下。低头看一眼自己空空的右手,身旁没有遮蔽的直接望去,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我抓不住记忆里你的手。
往上次那家租车店走去,老板娘还是那麽的亲切,还问我怎麽一个女孩子来,要我小心注意安全。我笑笑,道声谢後,便骑着车离去。
「要去哪?」
「我都可以阿,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阿。」
左弯右拐,来到了五峰旗瀑布。
「阿咧?还要爬山阿?」
耳旁还听的见自己向你撒娇的声音,闭上眼,我看见了你宠昵的笑容。
一步一步往上爬,今天的我,穿了一样的鞋,只是你却不在我身边为我心疼。脚很痛,我却感受不到。一心只想往瀑布前进,一心只想感受瀑布的洗礼。
忽然,我停在原地。这里……
「偷亲我?」
「我哪有。」
「没有吗?」
「我才没有偷偷亲你。」
唇角不自觉扬起,好幸福好甜的我,可是心为什麽好酸好痛?可是为什麽眼泪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未乾的泪抹去,我继续往上走。
「怎麽那麽喜欢瀑布阿你。」
「就是喜欢嘛。」
眼前彷佛看到我忍着脚痛,向瀑布飞奔而去,你纵容无奈的笑,一边叮咛我小心脚。忍不住,我追寻着你的影子前进。
终於,来到瀑布前,我以为脸上的湿润,是瀑布的水所造成,直到,它不经意滴落至我手背,我才知道,原来,脸上的湿润,是泪。
「脚痛不痛?」
「不会…」
飞来一笔的声音,我以为是你,还好及时消了音,还好我没有回的很大声。微侧头看见一对小情侣,是高中生吧,小男孩很贴心阿。看着他们,自然的勾起了一抹笑。
静静的坐在离瀑布最近的角落,我不再费心擦去脸上的泪水,就让它落下吧,就让它带走我的伤心与难过,我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瀑布。
「开不开心?」
「恩,很开心很开心。」
带着笑容,我倾听瀑布播放我们上次寄放在此的甜蜜对话。
我想,我是幸福的,至少我们曾经一起来过这里,至少我们曾经拥有美丽的回忆,只可惜,那样的美好不足以让时间为我们停留,我只能藉由瀑布传递我对你的想念。
从想你,到放空,时间自顾自的往前走,不顾其他人的苦苦挽留。
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如同上次,下山比上山快多了。
「到了耶,好快。」
「脚痛,不要蹦蹦跳跳的。」
「喔,好」
站在离机车两三步远的距离,我似乎看见了你坐在上头,一边将安全帽递给我,一边发动车子。我以为自己接过安全帽戴上,往前向你走去,等你帮我调整带子长短并帮我扣好。
「怎麽连这个也不会调?」
「我喜欢你帮我调嘛。」
我轻声说,以为你真的就在我面前,但,一眨眼,你就不见。
默默的,我自己戴上安全帽,自己调整长度,自己将带子扣上,自己发动车子,自己骑着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