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瑞芯你怎麽知道,一想到我如果放手,我就再也不能牵着他的手,再也不能听他说想我、听他说喜欢我,我就放不下了。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他说我们结束吧,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我就又吞回去了。我想,他也知道吧,毕竟他一直那麽懂我,我的心情他懂的。」
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里有唱到:「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而我,何其有幸遇见了一个懂我的知己,更何其有幸,得到了一个懂我的情人。邓丽君说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那我能不能说失去道德伦理也无所谓?这样的想法不可取,可是我却暗自这麽想着,想拥有幸福的渴望和对她的内疚良心的谴责在我内心交错着。
「瑞芯,你知道吗?你刚刚说我知道我该怎麽做只是我不去做。很久以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能不能不要知道我该怎麽做?那我就不会有良心的谴责,我就可以装作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要幸福而已,为什麽这麽难?
我们从朋友开始,进入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就只差那个名,我能不能继续往前变成情人,不要变回朋友?品冠的「朋友变情人再变朋友」太悲太伤,我不想也不愿懂那样坎坷的心情。我还想牵着你的手,还想抱着你,还想赖在你怀里,还想感受你的体温,我能不能,不要和你变回朋友?
「草莓。」
瑞芯看着我,似乎在想接下来该说些什麽。我想,如果这些道理我不懂,她会比较知道该说些什麽吧,至少她能说些大道理给我听,偏偏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没有能力、没有决心去执行。
「草莓,你有没有想过,假设他女朋友知道了你们的事,你怎麽办?他又会怎麽做?」
我想过,可是,我不知道,她应该,会很难过很难过吧。
「你总不能就这样遥遥无期的跟他耗下去,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大可以跟他女朋友分手,然後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女朋友很爱他。」
他开不了口。
「那你呢?」
「我什麽?」
「他女朋友很爱他,你难道就不爱他吗?那他呢?他爱的又是谁?是你?还是她?」
摇摇头,他爱的是谁?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吧。
我知道他喜欢我,远胜过他女朋友,但他对他女朋友有责任。他对我的喜欢大於她又如何?那只是喜欢不是爱情,也因此我从来不敢主动跟他说我想他。虽然他应该也猜的到我的想念,就像他也会想我一样,可是就只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了。
在我们之间,主控权一直不在我身上。
要拉近距离、说想念彼此,总是他先起头。担心距离太近、选择拉远彼此,也是他单方面远离。而我,一直就只能被动的接受,所以我不敢主动靠的太近,就怕如果我靠近的时候,他正想远离,我该怎办?
「草莓?」
「瑞芯,他喜欢我胜过他女朋友,可是他还是选择她。爱情不是只有爱不爱而已,爱情还需要考虑很多很多,这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想过的。」
和瑞芯从国小就认识了,一直以来,也许是因为文艺小说太蓬勃发展,我们很小就接触到爱情。但我们都是属於女权至上型,因此像小说中所写的在爱情里失去自尊这样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一直认为,就算我们很爱对方,我们一定更爱自己。我们也一直都认为:爱情只有两个选项,爱与不爱,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不需要罗唆太多的。
几年过去了,瑞芯的爱情运很明显比我好,她现在身边有个相爱的男朋友,而我却还在情海里浮沈,也因为这样我才知道过去的一些想法,不能说是错,只是太天真了。几段恋爱谈下来,就算我还保有当时的单纯,多少也参杂了一些长大後的成熟懂事,怎麽样都不再是最初最纯粹的我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做出决定的,相信我?」
我微笑着,瑞芯也微笑看我,我们在彼此眼里看到当初的坚定。
就算我不再是单纯的我又怎样,我还是我,还是那个爱自尊的我,还是那个懂得思考的我。我只是需要时间,让我沈淀心情,让我慢慢将他从我心里撤出,我只是需要时间让我去习惯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恩,你可以的,记住!不管怎样,你有我陪你一起度过。」
我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