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限漫遊 — 09.寂寞是被原諒的罪

「啊...」嘉乐的喉咙乾涩疼痛,什麽时候要掀开自已的眼皮,竟是这麽困难的事。

原本在念今日新闻的振风,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迅速起身看着病床上的人:「嘉乐?嘉乐你看着我!不可以再合上眼睛哦!」他大手一伸按下床头的护士铃,急着呼唤护理人员来替嘉乐检查。

头痛欲裂的嘉乐,只觉得自已全身都疼:「我…」她勉强地睁开了又酸又涩的眼睛,但还是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致,她只觉得自已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大堆人在她附近来来回回,嘉乐也搞不清楚这票人是哪来的,刚刚在大草原上,明明只有她跟威席呀!那堆人自顾自的开起小组会议聊天吗?现在是动物园看企鹅还是无尾熊啊?哪来的游客呀!叽叽喳喳还进进出出的,烦死了。

嘉乐全然没放心思在他们的谈话上,只是吞咽着好不容易分泌的唾沫,湿润着自已乾渴的喉咙。

经过了十来分钟,那群讨论到快散会的人,似乎很热衷他们的话题,也没来个人理会她,真惨!「威席…」威席呢?一直陪伴着自已,照顾自已的男人去哪里了,他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好多了。

一名值班护士偏着脑袋,白目无敌的朝着振风提问:「你…叫威席吗?」

眉头不展的阿风闷闷地回答:「嗯…我叫唐振风…」

很好,这个死女人,一醒过来就喊着别人的名字,枉费他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陪她。

糟了!护士尴尬地咬咬下唇,自知大事不妙,想悄悄地退出病房,留下他们二人独处,反正病人的身体已没其它大碍,若要进行更详尽的检查,得等明天医生来决定。

「威席…史坦毕特…」嘉乐死命地在自已的脑海中,搜索着片碎零碎的记忆,她记得威席的全名,好像是这一个,不对…这个好像是她替刺蝟头取的代号,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已叫什麽名字。

正当振风还想挽留护士,再问些什麽的时候,他听见这个名号,了然於心的他,露出释然笑容,心想这个女人也没太过份,只是嘴硬了一点。

振风拿下了脸上的无框眼镜,轻声地走到嘉乐的床塌边:「嘉乐…你觉得怎样?还好吗?」他探手顺着嘉乐乌黑的发丝,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瞧她一脸的旁徨,心想嘉乐一定搞糊涂了。

振风黑白分明的大眼,灵敏地捕捉到嘉乐手指微微抖动着:「怎麽了?你想拿什麽吗?」嘉乐自车祸後,整整昏睡了五天,全身都睡僵直了也不意外。

「我想比你中指…」满是厌恶之情的嘉乐,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十分诚实地说出心中感言,何止比中指呀…如果能够,她要用力呼唐振风一巴掌,把他引以为傲的帅脸呼到歪掉。

一醒过来就急着找他吵架吗?也不想想自已让别人多担心:「三八!你为什麽不跑!车来也不跑?你钢铁人哦!」算了…这也是一种恢复良好的表现吧!振风无奈地安慰着自已,这女人急性又粗鲁也不是这两日的事情。

一听见唐振风居然敢骂她是三八,她急怒似火的性格又发作:「干你屁事呀?!」这麽说起来,她好像有点记忆了,那天她看着那对奸夫淫妇拍婚纱,气得扭头就想走,骑着小折就往路上狂飙的她,好像忘记看左右来车了…

嘉乐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挤出全身仅存的骨气与倔强,对着劈腿男撂下狠话:「要滚就滚呀!我有保险的,住院也有钱赚,不用你来假好心」她宁愿躺到全身长虫,也不愿眼前的负心男再碰自已,或是用自已的脆弱与病态,去挽留什麽。

嘉乐打算就让自已摔得粉碎,再从残破的细屑里,慢慢重生吧!

「你…」振风紧拧着自已的眉宇,他们说话,一定要这样吗?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聊开彼此的心结吗?反正他都辞掉工作了,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打定主意的振风,大手一伸拉回那张椅子,大刺刺落坐在嘉乐的床侧:「你到底气我什麽,一次说清吧!还有什麽不满的,你都说出来算了!」谅她现在也没办法赶走自已,他索性开门见山的问,就让嘉乐多说几句话,翻翻旧帐当是做脑袋复健吧!

嘉乐恶狠狠地瞪着唐振风,回想着他前些日子,故意找自已吵了一架,说想分开一阵子,让彼此冷静一下,原来是屁话!根本就是找到新的女朋友:「很利害嘛!?拍婚纱哦!特意向我献宝吗?是呀!你帅嘛!不怕找不到多金女倒贴你」

听见嘉乐这麽冷嘲讽自已,振风的心里苦乐参半,乐的是嘉乐依然是在乎自已的,不然就算他跟母狗拍A片,嘉乐吭也不会吭一声,苦的是…

「我不是跟你提过,我想换工作吗?」这件事,半年前振风就提过。

「我打算跟朋友合伙开婚纱店,你们公司附近那间婚纱馆,是这一区评价最好的,所以我带着他妹妹,假装要去拍婚纱,去了解一下,人家说他们服务一流,是怎麽个一流法」振风那位合夥友人是知名的婚纱摄影师,要是由他来出面试探,别说卧底了,就怕马上被人看穿来意。

还是一样,每每他跟嘉乐提及自已的事情,嘉乐老是左耳进、右耳出,脑袋里全绕转着自已的工作内容,没放点心思在他身上,只会胡乱地点事应是,敷衍着满腔热情的他。

振风露出一丝苦笑,曾经,他下定决心要跟嘉乐分手,因为他觉得两人的感情,已经无可挽救,这两年来他不停的给,但心不在焉的嘉乐,不放不收。

可是当他看见嘉乐被车撞飞的那一瞬间,他才明白自已是多麽爱这个女人,无法想象嘉乐若从自已的生命中消失,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编得真好…」正在气头上的嘉乐,冷冷地挑了挑眉,不相信振风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当初两人吵到大闹一场,还公然泼水、拍桌,吵到振风说她是不可理喻的疯婆,两人最好分开一阵子冷静,等情绪平抚再说。

两人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络,没人肯先低头,主动伸出善意的手。

就算振风因为寂寞认识了别的女人,嘉乐也没立场说一句怨言的,因为是她先为了工作,再三冷落振风,可她就一口气咽不下,面对着她依然深爱着的男人,嘉乐无法容忍他抱着别的女人,欢天喜地地忘掉过去点滴,展开全新的生活。

「嘉乐,我没有骗你,我也不需要骗你…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我很怕你永远都醒不过来…」振风也不晓得该怎麽证明自已的话,叫那位妹妹来当证人吗?他真怕霸道惯了的嘉乐,会把人家痛打一顿。

嘉乐没有说话,她这个人遇强则更强,但要是对方轻声细语,她怎麽也说不出一句伤人的话,现下只是眼眶里含着泪,倔强地不掉下来。

振风瞅着不发一语的嘉乐,轻声问道:「你为什麽不跑呢?」他看的非常清楚,在那辆车撞上嘉乐之前,嘉乐有足够的时间逃跑或往前进,但她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好像在期待着车子撞上自已。

嘉乐不发一语,紧咬着自已的下唇,内心思绪翻滚着。

「嘉乐,我以後再也不会随便骂你了…」

「你原谅我,好吗?」这几天以来,每每看着沉睡不醒的嘉乐,振风就会懊恼的不知所已,恨不得时光倒流,好让他收回曾经说过的无情话语,难怪人家总是说,最爱的人才能伤自已最深。

他明明最了解嘉乐性格的,偏偏自已恼羞成怒无处宣泄,故意激嘉乐跟自已起冲突,想明了嘉乐的想法,想证明嘉乐还是在乎这段感情;那时候已经无计可施的振风,就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才可以得到嘉乐的一丝丝注意。

玩火终究是会自焚的,上回两人见面,他如此口不择言,倔性子的嘉乐怎麽也不肯认输,咬牙切齿地跟他杠上,才会弄得彼此不欢而散,而自已也拉不下脸来示好,又找不到合适的藉口跟嘉乐联络,还搞到差点选择分手一途。

寝食难安的振风,怎麽也想不明白,再次轻声出言相问:「嘉乐,你为什麽不跑呢?」这麽一撞,不但嘉乐的小组长没得做,就连忙了几个月的CASE与功劳,全都得拱手让人了。

「我…」正当欲言又止的嘉乐想开口答腔时,有个人突然闯进她的病房里。

「唐先生,今天是糖醋排骨哦!跟你很搭吼~呵呵~」一个提着便当的年轻男子,说着不太好笑的笑话,拉开病房门就走进来,自顾自的介绍着本日菜色。

那名年轻小哥放在便当在床头,用力地拍了振风肩头两下,笑得特别灿烂:「哇~~真的醒了!恭喜你耶!太好了~太好了~!」

「那明天还送吗?」开心归开心,但他始终是一个送外卖的小弟,他非常专业地询问客人的意见,白送了他可是要自掏腰包赔钱的。

「嗯…」振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麽,从皮夹里掏出一百元付款。

「OK!明天给你加个荷包蛋,以示庆祝,我请客哦!」那名爽朗男子熟练地收下现金,挥挥手就走掉,他正好赶时间,还得去别的地方送便当,没办法多聊几句。

嘉乐被岔开了话题,怎麽也吐不出原来想说的话:「你们认识吗?」眼前的气氛尴尬得利害,她只好胡乱地提起话题。

「他每天给我送两次饭…」身心具疲的振风瞧一眼桌上便当,怎麽也提不起胃口,这几天来,他也没好好吃过饭,进食也是硬吞乱塞,为维持体力不得不吃。

全然清醒的嘉乐,扫视着周围的景物,这麽仔细一看,才发现病房里,有一半是振风的生活用品,看来他似乎住在医院里:「干麻不出去吃?医院有的是专业护士跟医生!」她的伤势也没多严重呀!又没插管还是接心电图仪器什麽的。

「我怕你醒过来找不到熟人,会怕…」有振风照顾嘉乐,嘉乐家里的人都很放心,虽然担心嘉乐就此昏迷不醒,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该上班的、该上学的,依然照常生活着,但是有空仍会常往医院来探望。

「我睡了几天?」嘉乐这麽拼拼凑凑,发现自已被车撞到後,就一直躺在床上,到现在醒过来。

「五天,又七个小时二十五分…」千愁万绪的振风低头看看手表,请原谅他说得如此仔细,因为在这里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无法言喻的煎熬。

「是你吗?一直陪着我,一直跟我说话的人?」嘉乐知道自已没有听错,她真的不停听见振风的声音,就算在梦境里。

无奈的振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自已天天在嘉乐耳畔轻声呼唤,异想天开的想把嘉乐叫醒。

嘉乐看着振风难过低落的模样:「再问一次,你刚才的问题」她准备好要回答的话了。

-----------------------------作家的话--------------------------------

人客呀~这是一篇小品故事,再一回合就完整篇罗~(撒花)

俺发四,俺绝对没有随随便便扔土,就为了把坑填平!

(这故事本来就这麽编排好了)

顺道一问,有人好奇”威席.史坦毕特”长什麽样子吗?

用关键字(他的名字)下去GOOGLE就知道罗!^_^

很帅的!!(先按一个赞)

-----------------------------他超帅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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