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拎着龙虾鱼卵口味御饭团、一罐小小的草莓多多,慢步从7-11走出来,却发现天已经黑了,向右转後还要五分钟才能回到我的租屋,在这五分钟内我无聊的数着路旁电线杆,忽然间,我发现脚底下的柏油路……
竟然正在慢慢倾斜!
不会是我感觉失灵了吧?这是地震吗?不可能吧!哪来的地震这麽厉害?能让世界完完整整、没有裂缝的开始倾斜?
五度。
三十度。
四十五度。
天空和地表正缓缓的随着度数每每升高而持续倾斜。
到了十五度我已经无法稳稳地站好,立即随便找了根电线杆抱住,别问我怎麽这麽肯定是十五度,总之就是感觉,感觉!但我真希望我的感觉错了……
苦着脸想到底在搞什麽?整整一百八十度的转动!难道世界末日来了吗?没有岩浆,没有火山爆发,没有海啸,也没有地表破裂……
我挤出全身吃奶的力气死死抱紧「头上」的电线杆,手上的三十九元超值套餐早就不知道掉去哪了,双脚死命地往肚子方向用力缩,企图让双脚也能抓住电线杆,但依照重力与地心引力法,加来乘去後我的臂力实在不够,现在我都快疯了!这麽见鬼的事情,就算我再怎麽理性也理智不起来。
「谁来救救我啊?喂!」
我拼命呐喊,却没有人回话,为什麽会这样?呜……我还不想死,该不会因为这样我也来个穿越之旅吧?不要!不要!我不要啦!没有卫生棉我怎麽活啊?听说「勾炸」都用很粗糙的东西垫着耶!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我只是个想找到幸福的人,但却总是一个人……」正当我的手已经开始拼着命地在抖时,杭士琁的《好人》副歌铃声在这倾斜的夜里传来。
是啊,是啊,我是好人耶,老天您也不用这麽整我吧!
等一下!
「奇怪……这该不会是炸弹警告声吧?不对阿,哪来的弹药这麽流行,用流行音乐当倒数计时?」我微微转动脖子,看着倾斜的世界,突然惊觉这个空间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存在般,居然没有惊慌声和尖叫声,现在是怎样?
而且声音是从哪传来的?我的手机?可记得我没有带手机出门呀。
正当我还在纳闷时,头上的手臂终於弃械投降,就这麽给它无力的松开电线杆了。
碰!肉体摔在地的闷哼声,伴随着骨头撞击声。
「嘶──痛!」我撑起趴在微凉地板的身体,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套房,鹅黄色的墙壁、木质的暗红色门板、矮桌上的白色笔电,松了一口气。
呼。幸好幸好,没有穿越、没有地震、没有世界末日,世界还是四平八稳的。
揉了揉骨盆,还真不是普通的痛!听那旋律还不死心地重复一遍又一遍,抓了下头发,将浏海拢到左边,伸出手向「倒数计时」捞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手指将绿色滑向来电照片。
「喂……找我干嘛?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夺命连环抠你不会不好意思吗?」我有气无力地向对方抱怨。
「都十点半了你还睡!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电话另一头教训着这一头。
「打扰我睡觉还好意思喔你,找我有事吗?还是太想我这麽早打来?」我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继续赖床。
「早?早你个大头啦!想从狗变猪是不是?真是的……」
「STOP!Miss凌,说重点好吗?电话费很贵耶!你住台北住太久,变有钱了是不是啊?」说着,将没有拿电话的那只手覆上额头。
「喔,好啦。」那头传来还意犹未尽、却被人打断的无奈,「我是要问你,你要不要来台北找我玩啊?从我大一说要我带你去那家二手书店,大三刚布置好我家约你来,你说没空,现在大四了,我都要毕业了耶!有没有空阿你?」
我闭眼神游,听着她说了这麽一串落落长,问:「什麽时候?」
「这个礼拜五。」凌瑾用很愉快的声音回话。
「嗯……今天星期几啊?」左手揉了揉左眼,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星期五。」又是一声愉快的嗓音,还夹杂一丝装可爱。
「今天去?」最後一个字不小心就让它这麽飙上去。
这家伙是疯了是不是?这麽突然。
「唉唷,你现在赶快准备几套衣服齁,搭两个小时多一点的火车来阿,一下就到了!快快快!我会去接你喔!」说完,她便开始说几点的车,坐到哪,要我不要坐过头……之类的。
「当然你要来接啊,你早上没课?」
「有啊,等一下有一堂,上完就没了,然後阿,我不去接你怎麽行呢?你这路痴,连转车都不会,要不要我再跟你说怎麽坐?」
「我坐的那班要转吗?」没有回她的问题,我腰一使力,下一秒便坐在床上。
「我特地帮你查不需要转车的!哼哼。」我可以想像她正得意的抬高下巴。
「好,记得来接我,先这样了,要挂了。」起身走向浴室,准备开始刷牙洗脸。
「OK!我等你来喔。嘿嘿,别迟到了,快点嘿。」
「知道啦,掰。」切断传进耳朵里的愉悦,随手将手机搁在柜子上。
刷牙期间,突然想起刚刚的那个梦,摇了摇头,只能说我平时「压力」可能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