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以為我知道(修) — 16.

四月十五日,太阳公公很赏脸的给我个艳阳高照的星期日。

今天是宇伦的十七岁生日,我想了很久该为他做什麽,毕竟是宇伦最後一年以未成年的身分过生日。我想,十八岁固然重要,十七岁也很重要啊!

我当然没有约时间先会合,但不是每次都能顺利的发挥默契。

捷运停在下一站,没看见他的身影。手中的纸袋提醒着我:会比之前更加失落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特别重大。

所以我干麻一直玩这愚蠢的游戏?把自己的心情都弄糟了。

纸袋里装的是前几天我和果凡去挑的礼物,逛了几十家服饰店才让我找到这件一眼就得我心的衬衫,接着又挑了件帅气到一直诱惑我买下的红色骑士外套。结帐时却愕然发现这牌子正好是宇伦很喜欢的那个!我觉得不可思议,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牵引着我们。

呃、有点诡异的形容。

後来我想说只有衬衫和外套似乎不太足够,於是我又买了价格不菲的白色耳机,毕竟他原本那个使用很久,现在不换不久後也会换,虽然依我的了解他收到马上就会换了……不过不只这样,昨天我花费将近整天的时间亲手做了蛋糕,为了达成惊喜的目的还特地和梁妈妈串通,偷偷地请哥哥利用我们外出的时间把蛋糕送去他家。

没有看见他上车真的很失落,但想起这些礼物以及当他看见蛋糕时的表情又会觉得没关系。

手机恰巧在这时震动,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

「喂。」

「柔你在哪?」

「刚过公馆。」

「你在台电等我,刚刚有点意外耽误到了对不起。」

「没迟到干麻说对不起,好啦我等你。」我笑着说完挂断电话。明明就没错的人说什麽对不起啊……他不喜欢听我道歉难道我就喜欢了?若真要论谁错应该是我吧……可是还是无法克制的为这样的他感到幸福。

我上车伫足在正对我笑着的他前方,他毫不粗糙的手握住我的,另一手微微提起捷运门开启时我就瞧见的紫色纸袋,心想他生日为什麽要准备一个那麽像礼物的东西,难不成是要给我的?

「这个给你处理。」我困惑地歪头。处理?

「一个女生突然拿这个出现在我家前说是生日礼物才耽误了。」

不可置信,我的男朋友什麽时候魅力大到女生亲自将礼物送上门?通常都星期五或明天这种平日在学校交给他──像是星期五我就解决了几个──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上门等他。

「她长得怎麽样?」我好奇地问,不知道是漂亮、气质还是可爱型的。

他慵懒地道:「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是根本没去记吧……

我瞄一眼相当有质感的袋子再往里头看去,一张卡片还有一个黑色的饰品盒,伸手费了点力将它扳开,接触到光线的表面闪烁着银光,「是手表耶!你真的不要?卡片也不看一下?」身为他的女朋友我可能不应该这麽说,说不定一个闪神男朋友就会被拐走,但我真的很信任他,不论是把宇伦当做朋友还是爱幕对象他都应该知道她们的心意吧?我是这麽想的。

「卡片你先看过再决定要不要给我吧。你听过送手表的意义吗?」我摇头,他朝我样起一个灿烂笑容:「代表对方时时刻刻想着我。」

「我不想让她难堪才收下的,戴起来就等於接受我不要。」嗯、还是不要戴的好。

一到淡水我们就开始大吃大喝,吃饱喝足继续租了协力车,我坐在後面不时偷懒交给宇伦一个人骑,自己悠哉地观赏起太阳渐渐西下的河景。

「不要以为你偷懒我都不知道,我是寿星。」他的声音随着逆风传到耳边。

「好啦,我们骑去那边休息。」

并肩坐在长椅上,我抑制不住好奇心把那封卡片拿出来看。这果然不是个「朋友」的卡片,不明显地道出也足以明白她的感情。我手一跩用卡片挡住他的视线,「人家的心意要不要看一下?」

「不要。」他握住我的手、压下,「我可以收我的礼物了吗?」我点头,直到现在我才把他帮我提了整天也肖想整天的礼物正式送给他。

宇伦在拆礼物的同时,我默默把卡片放回去。心情其实因为看完卡片有些低落,那个女生似乎很积极,从她专程送去给宇伦还有信的内容都能略知一二。

刚刚还想着「应该让他知道她们的心意」岂不是很好笑……我根本就没大方到可以笑着把这封信拿给宇伦看也不受影响,宇伦是不是因为发觉了才果断说不要?我侧过头凝视着他,随着礼物一个接着一个拆开,他的眉也越蹙越紧,我纳闷同时感到不安地咬着下唇。

「你花了多少钱?」他一和我四目交接的第一句话。

「两三千吧……」我对他像是质问的语气突然感到退缩,不敢讲出确切的金额。

他敲了下我的头,「不要骗我,我不想要你花这麽多钱在我身上。」

「可是你是最後一年未成年耶!如果要我这麽做你也不要花钱在我身上啊!」他一愣,知道自己吃亏旋即说:「那你不要一次花这麽多,这都可以分三年送了,我明年才十八。」

「因为我觉得很重要嘛……」我低喃,简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平常送什麽你都不准,我能做的又不多……」

「我知道了。」他的手覆上我的头,宠溺地揉了几下。

夕阳正接触到地平线,天空交错着红、澄、黄、蓝、灰……好几种颜色,周遭的路人似乎蛮喜欢这壮观的景象,我却觉得那混杂的颜色看起来不太舒服。

只有在日出和日落才会感觉到太阳移动的速度之快,我忽然很希望剩下不到一半的夕阳可以不要再往下沉。我们相处的时光幸福地好短暂,彷佛没珍惜到什麽而让它先溜走,我还想在这天多陪他一点。

「果凡她还好吧?」我们一边望着渐渐降下黑幕的天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应该算是和之前一样好喔!」

我记得当时我是这麽对宇伦说。

隔天,这番话就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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