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芳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傻大姐型的女孩,脾气还不错,都和大夥一起打打闹闹的,谁也没想到她会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因为这样,她平易近人的个性很少让人联想到和她根本搭不上另一方面。
所以,当彦文从希美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当场愣住了。
「不会吧!她真的被男人.....」彦文的嘴巴张的很大,眼神尽是不敢置信。
「嘘.....」希美用手指示意他小声点,虽然在这间破烂的简餐店里没几个人,但这麽大声还是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他不好意思的低头,向其他人道歉。
希美更小声的说:「拜托你千万千万不要跟其他人提起,她不想让人知道的。」
「我...我知道...」他还是很讶异,没想到那个让人想扁的雪芳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她叹着气:「其实,她会对你那麽凶是为了要保护自己。」
「那我不就是错怪了她?」彦文真的可要好好忏悔了,他一直以为雪芳是那种不得人缘的机车女生:「看来我对她的印象要重新来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再次的感叹。
「我希望你能婉转的跟你表哥说一下,毕竟雪芳和一般的女生不同,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和她交往下去,就要有最坏的打算。」
「嗯,我知道了。」他认同的点头,真诚的说:「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我真的觉得那个男人太可恶了!」
「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像你这麽想。抛弃她的那个男生,还有他的朋友们,都一致认定是雪芳的错。」希美也很生气。
彦文无言以对,仅管他交女朋友是一个换过一个,但从没像那个可恨的男人那样对待自己的女人;他坚信女人生来是让男人疼的,所以像那种沙文主义的大男人特别反感。
希美看他仍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心里感到欣慰不少,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无情,骨子却是热血、侠义的大男生,真是令人激赏。
本来以为他也是那种不耐压只会抗议且不满现实的草莓,原来是她的猜测错误。
「那她....」彦文踌躇着,想了一下才说:「她不会讨厌我表哥吧?」
他还是不希望看到良义受到伤害。
希美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感应到柜台小妹那若似无意的眼神:「应该不会,只是要花更多时间打动她的心。」
小妹似乎发现到她在注意了,於是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那我放心了,我表哥别的没有耐心特别多,我相信她被他打动也只是迟早的事。」他终於放心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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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雪芳揉了揉鼻子,莫名的感到一股冷意:「真是....到底是谁在偷骂我?」
她本能的抖了抖身子,寛濶的桌子上是拼到一半的拼图,本来快完成了却因为她打了个喷嚏而跑掉好几片。
「啊....讨厌啦!」她弯下身,去捡着落在地上的小图片。
今晚她五点多就下班,然後到便利商店拿了预购的拼图後直接回家,一回到家就马上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拼凑着。
只有拼图可以令她的心情平静。
尤其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後。
有时候,脑海里还会出现那一幕,庄严的教堂、轻扬低沉的钟声、炫丽的花海、雪白的婚纱及一屋子前来祝贺的宾客,架构成了她这辈子最不想再回想的梦魇。虽然那男人的面孔已经愈来愈模糊,她还是不想去触碰早已结痂的伤口。
是谁说过,不愉快的事会随着时间淡忘?为什麽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想起?
尤其是在良义出现後,过去更像是阴影一样跟随着她,挥之不去。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起。
「会是谁?」这时候不该会有人来的,她有点迟疑。
幸好,门外的人很快的说了:「小雪!是我....良义啦。」
她脸一凛,不是很情愿的板着脸。
门一开,良义看到的就她的臭脸。
「你来干嘛啦。」她鼓着腮,人挡着门口,丝毫没有想邀他进去的举动。
「我.....」他抓抓头皮,手上提着的消夜还在冒着烟。「我想说刚好来这边买东西,顺便带些吃的东西给你。」
她望着那包食物,晚上没进食的本能反应令她垂涎三尺,差点流下口水,但表面上仍不为所动:「不用,我不想吃。」
「咦?可...可是...」他不敢多说,只是像个小媳妇似的抬眼看她:「可是,我想吃。」
「想吃就回去吃!」她仍是冷着脸,转过头去。
良义抓头的动作更频繁了,他明明等了一个晚上,确定她没有到外头吃东西才买消夜的...难道她是在家里自己煮的吗?
真是失策啊────
雪芳抓紧门板,在心理与生理之间挣扎,明明饿到不行了,偏偏还要这麽ㄎ一ㄥ....真是不符合她的本性啊。
「那好吧...」他见她不为所动,只好乖乖的转过身,打算走人。
雪芳见他真那麽听话,不免心急,抬高了手正要叫住他时。
「咕噜....」
良义惊讶的回头,对上她困窘的眼神。
没想到,她的肚子先她一步抗议了,雪芳无语的握拳。
「进来吧。」她终於让开身子,好让他进到屋子里,谁叫她身体这麽不争气。
在她背对着他时,良义的嘴边很凑巧的浮现一丝窃笑。
雪芳到厨房拿着空碗,顺便在冰箱提了瓶绿茶出来。
「我买了你爱吃的素圆,这家的口味不错,不油又不腻。」他帮她倒好食物後,很细心的把酱料淋在上头。
「谢谢。」她不客气的,捧起碗就大口的吃了。
反观良义,他倒是斯文多了,用筷子撕起外皮小口的吃着。
看来,她真的饿坏了。
良义宠溺似的,在她吃完後又解开第二个素圆让她大快朶頣一番。
雪芳的个性是很ㄎ一ㄥ没错,可是当她放下身段後,就不愈不会在乎小细节,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接受他人的好意,这是她为人豪爽的一面。
落差如此大,相处愈久愈看的到。
在吃下第三个後,她才抚着肚子心满意足的半摊在沙发上。刚刚的拼图早就被细心的良义收到一边,连一片也没少。
「谢谢你罗。」她喝着微凉的绿茶,像老人家似的吁了一口气。
良义仔细的观察着她:「看来,你真的没吃晚餐。」
被人猜中了!她不免一惊,但随即露出痞子笑:「是啊...本来是想要减肥,现在可好了,都被你破坏了。」
作贼的喊捉贼,真是有够过份。
但良义不为所动的戳着碗中剩下的半颗素圆,淡淡的说:「你的身材我很喜欢,不用再减了。」
闻言,雪芳也自觉不对,马上正襟危坐,顺便整理一下仪容:「嗯....谢谢你的晚餐,我吃的很高兴,改天再请你吃饭。」
她终於有点危机意识,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大男人好像渐渐露出一点本事来。开玩笑,要断就要断的乾净例落,以免後患无穷。
「不用啊。」良义体贴的收拾碗筷,修长的手覆住巴掌大的碗口:「明天我十点来接你,你只要准备好简单的行李就行了。」
她呆滞了一下下,傻愣的望着他:「什麽?」
「这是代价。」他起身,很自然的把碗筷收到洗碗槽里,然後很顺手的拎着丝瓜布洗碗。
「你没回答我星期天的约,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拿晚餐来换你的时间。」
「不行!这怎麽可以!!」她终於回过神,想到要大吼:「我又没答应你!你不可以这样乱来...这..这是..」
他脸上露出笑眯眯的神情,很乾脆的接下去说:「不是诱拐良家妇女,因为你妈妈早就允许我们的交往,所以男女朋友之间一起出去约会是很正常的。」
「谁跟你是男女朋友!」她几乎要捉狂了,差点没抬起椅子砸他:「我又没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他洗好碗後,把它们放到铁架上烘乾:「不用说,这种事情很自然的。」
「自然个.....」她很克制的,不想说出那个字。
良义伸出食指摇了摇,仍是那种欠揍的笑容:「良家妇女是不会乱说粗话的,我相信你的为人。」
他走出厨房,後头跟着满脸通红的雪芳,她狼狈的不知所措。
「你...你不要再来了啦!」看他到玄关穿好鞋後走出去,她大声咆哮然後狠狠的甩门。
良义颇具兴味的望着门,轻不可闻的说了句什麽,接着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