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做 — 第三十二章(再也無法彈貝斯的皓東..)

皓东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挫败的对着小婉忏悔:「宝贝~对不起,我要违背我立下的誓言了…原谅我…」

皓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他自制的烟慕弹与大龙炮数管,不知何时皓东已经偷偷点燃它们,并将引信截得短短的,才刚落地的那一瞬间便引爆。

一声砰然巨响,炸得现场所有人赶紧捂上耳朵,包厢里弥漫着漫天的各色烟雾,伸手不见五指的混乱浑沌。

一片混乱之际,皓东捉紧预藏的甩棍,倏地甩出结实修长的黑色棍身,使劲地对押着嘉西的两名男子,冷不防地重击他们的右边肩胛骨,他们煞时间痛得马上松手兼哀嚎。

嘉西连忙趁隙起身逃脱,在烟雾弥漫之前,皓东已经记清楚小婉的位置,他一个剑步迅速冲上前,把站在原地的小婉拉近自已身边,就要往门口方向冲过去,而小婉身後的那名男子,只是嘴边挂着微笑,静静的退後,不做反抗或还击。

两旁的小弟赶紧冲上来拦阻三人趁乱逃离,却通通被皓东手中的钨钢甩棍打伤,他们一边咳嗽,一边试图看清眼前的景象。

皓东早就屏住自已的气息,不可能让他自制的烟幕弹影响到前进,他一手牵着小婉,一棍一个地击打他们的右肩,让他们虚软着半边身子,无法立即追赶。

他举臂搂护住身旁的小婉,手脚俐落地往门口方向突破重围而去。

「宝贝~跟着我跑!快!」饶勇善战的皓东拉着讶异的小婉,还没时间帮小婉解开她身上的绳结,而小婉只是皱着眉头,不太愿意配合皓东的逃脱计画。

跟着小婉身後出来的嘉西,连忙催促着小婉快点:「快快快!後面一海票追过来了啦!」嘉西推着老大不愿意小婉,就往楼梯方向要逃跑。

等三人逃到楼梯口,发现楼下有数名人手,正要冲上楼来帮忙,皓东把心一横,起脚飞身就往楼下使劲的跳踢,把从一楼要爬到二楼来的人们,像保龄球瓶似的冲倒。

嘉西拉着小婉赶紧走下楼来,还不小心踩到底下的肉垫们好几脚。

「饭团在右边巷子里,我们快走!」皓东拉着小婉就要往门口冲出去,有几个正在楼下纳凉的员工,一看皓东拉着小婉,後面跟着嘉西要逃掉了,连忙大喊:「快来帮忙!人要逃掉了!别让他们跑了!」

异常怕死的嘉西,拉着不甘愿的小婉就往门外逃,皓东留下来清场殿後。

身手勇健伶俐的皓东与追兵们一一过招,细长如鞭的甩棍,在皓东手中灵巧迅速挥舞着,纷纷击中他们的右肩与左小腿,两、三个拿着开山刀与球棒,从厨房冲出来的男人,也打不过拿着甩棍的皓东。

势如破竹的皓东无意缠斗,趁隙逃出酒楼门外,他着眼搜寻嘉西与小婉的身影,还有他预先叫好的接应人-饭团。

他一出门便发现嘉西拉扯着小婉拚命跑,皓东迈开步伐狂奔赶上他们,等三个人总算跑到定位的时候,却发现饭团的车不在皓东交待的位置:「饭团呢?」

小婉已经解开绑在手上的绳索,她拿掉塞在嘴里的布条:「HONEY~我…」

从暗巷里摸出一条人影,身後跟着四、五个小弟,看来是他识破皓东的计画,预先待在这里要埋伏皓东。

皓东定睛一看,原来是站在柜台的那名男子,他冷不防地对着皓东出拳动腿的招招凌厉,每一下都攻击皓东的要害,摆明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他。

皓东敏捷的左右闪躲,适时的还手反击,身後的小弟似乎很有默契,都不敢出手相助,看着大哥与皓东单打独斗。

而站在一旁的嘉西与小婉都看傻了眼…原来皓东这麽能打!

嘉西心念一转,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不讲义气的他,丢下小婉与皓东拔腿就逃,皓东望着嘉西离去的背影,突然分心闪神了半秒左右,腹部结实地中了那名男子一脚。

那名男子无意再与他缠斗,他用眼神示意小弟们去把嘉西逮回来,伸长了手突然亮出一把小武士刀,一个大跨步拉过站在一旁的小婉,把小武士刀架在小婉的脖子上,小婉顿时不敢擅动。

「挺能打的嘛你!呵~」那名男子阴鹜着眼眸冷笑一声,不晓得是褒是贬的对着皓东攀谈。

「你不要伤害她!我不会跑了!你要我怎麽样都行,你千万别伤害她!」皓东立即放弃反抗,举高着自已的双手不敢乱动,深怕手执武士刀的男人伤害小婉。

经过三分钟的搜索,四、五个小弟把嘉西抓回来,还顺便揍了他几拳,害他们喘得跟狗似的!三个人被押上两楼的包厢内,情形又回复到皓东刚到的时候,甚至更糟。

「啧…啧…啧…这样不行!你等一下把借据全签了之後,我要加收抵押品,你太会跑了,你这家伙不老实!」阿虎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弟们,各个都负伤在身,还好整间酒楼都是他的人,不然真让皓东趁乱把人救走。

心急如焚的皓东咬着牙,看小婉脖子架着晶亮的武士刀,硬是把桌上的借据全都签名。

阿虎望一眼押着嘉西的小弟,两名小弟连忙松手放开嘉西。

他对着嘉西与皓东说:「因为你们刚才的行为,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我决定加收抵押品,你们两个!看谁来,给我一只手掌,当头期抵押品!」一室十几个男人,通通盯着皓东直看,因为有九成左右的人员,通通被皓东打伤,心存芥蒂有些含恨。

「谁来?」没义气兼没种的嘉西望着皓东,无奈的皓东望着嘉西,没人敢答腔,这个时候没人想逞英雄气魄。

「选不出来?那我来帮你们选!拉那小妞过来!」失去耐性的阿虎回过头,指挥着站在他身後不发一语的小弟。

「不要!你不要伤害她…让我来吧!」心神不定的皓东,连忙出言阻止他们,深怕小婉会受到无谓的伤害。

皓东认命的将双手按在桌上,手执小武士刀的男子放开了小婉,让小婉自由的行动。

阿虎回过头对着他们交待:「没你们的事,可以先走了!我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找你们收钱!每一期十五万!」

阿虎话都还没交待完整,嘉西一听到“先走”两个字,马上一溜烟的逃掉,实在是个有够没义气的混蛋。

小婉静静的站在皓东身边,看着嘉西愈跑愈远的背影,内心再次感叹着他的健步如飞:「我…」

「欸~左手还是右手?我来吧!」那名俊俏的冷冽男子突然起身,拿过了阿虎手上的武士刀,对着皓东按在桌上的手掌,比划瞄准着。

「右手吧!」皓东痛定思痛的考虑过後,他选择失去右手掌,因为左手是按弦的,如果没有左手他没办法弹贝斯,如果剁掉右手,他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那我就要左手!哈哈~」那名俊俏的冷冽男子,像是故意整皓东似的,说他要索取皓东的左手掌。

皓东腰微弯地将就着,把自已的左手按在桌面上,结实的身躯一动也不动,头也不回地对着身旁的小婉说:「宝贝~对不起…我以後没办法弹贝斯给你听了…」

「好!气魄不错!我现在要砍了哦!你要深呼吸!不然血突然喷出来,你会痛到休克哦!嘿~嘿~嘿~」那名冷冽男子,玩兴大起对着皓东“善意”的警告。

小婉冷冷的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那名男子大喊:「休克你个鬼!」小婉紧紧搂抱着皓东,怎麽也不肯让开。

「宝贝~你站在这里很危险,不要靠过来」皓东把小婉拉到身後,试图用自已的身体保护小婉,放着左手在桌面上,勇敢接受他即将成为残废的命运。

「叫肖(注)真好!呵呵~不出来混可惜了!」阿虎绽开微笑称赞着眼前的皓东,回首瞄一眼身後的男子。

注:叫肖,台语,意指气魄、胆识。

那名男人捉起手机,播号後立即通话:「阿弟,楼下怎样?」

「跑了跑了~跑得比飞还快哦!不见人影了!呵呵~」接听电话的男人,讪讪地抽着香料烟,回报着最新近况。

「嗯!」拿着小武士刀的男子,将小武士刀归鞘,从口袋里也拿出一包黑色香烟,自顾自的点燃抽着,他态度轻松自然的坐在桌边,对着手执武士刀的男子讨债还债:「我不管哦!把人家店面弄成这样,你们要负责整修哦!呵呵~」

他望一眼包厢里满是粉尘与炮屑,真亏皓东想得出来这种怪招。

皓东望着四周的气氛与人群,他们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人群的紧张气息似乎也跟着和缓下来,周围的人有种“收工”的感觉,着手开始在整理环境。

原本坐得四平八稳的阿虎突然起身,想把锋利如昔的武士刀收回,有些介意地唠叨着:「拿来啦!那是我以前混饭吃的家伙耶!不要玩它」那是陪了阿虎十几年的好夥伴,阿虎曾靠着它杀出一条血路,靠它养家活口。

「你很小气耶!反正你现在又用不到,借我玩一下啦!」阿KID有些嘴碎的唠叨着阿虎。

「现在是?…」皓东看着自已的左手依然安在,再看着现场的人员,他有上了“整人大爆笑”的感觉浮现。

「HONEY~他们是我认识的,我拜托他们跟我同演一出戏,吓唬嘉西的!」小婉牵着皓东的手,对着皓东一一介绍。

「那个是世修…世贤的哥哥」抽着香料烟的男子,态度自若的翘腿而坐,讪讪地望着皓东,举起手对着皓东打招呼,脸上带着轻浅的微笑,沉稳而内敛。

「那个是阿虎哥,我大哥的拜把兄弟」沉默依然的阿虎,从阿KID脖子上取回属於自已的佛牌链,落坐在世修旁边的位置上,把伴随自已多年的武士刀,珍惜谨慎的收进刀鞘之中,这倒是第一次他的刀没有沾血,就安然归鞘。

「那是我大哥,阿KID」嘻皮笑脸的痞子阿KID,跟着坐在阿虎身旁。

真是人生如浮云,原本要砍喊杀他的人,居然一脸和气的坐在圆桌边聊天,而其它的小弟很识相的拿着扫把,在扫着皓东刚才恶搞放的炮纸屑。

「啊?」皓东仍然不明就里,望着在场的所有人员。

小婉拉着皓东坐下,从头到尾解释给他听:「我跟你说过,其实嘉西很聪明,只是缺少了让他觉悟的力量,所以我拜托我大哥与他的结拜兄弟,设了个局要来骗阿嘉,现在嘉西一定不敢再来找你了!因为你替他背负着八百多万的债务!他会跑得比飞还快!」

何止跑得比飞还快,嘉西要连夜跑路回乡下,免得被黑道追债兼砍他手脚。

「那…那些人是临演?」心虚不已的皓东,指指被自已打伤的那一票人马,十来个人各个鼻青脸肿的,脸上表情略带愤恨,认命的扫着地不语。

「不是…那是跟着世修的小弟…」小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没跟人家提及有会受伤的风险,所以他们没准备好…小婉没预料到皓东这麽能打。

「讲真格的,你挺能打的,有机会再来过两招,你身手不错耶!」世修慵懒的抽着黑色香烟,空气中弥漫着小婉最爱的香草味。

「不好意思…我打伤你的兄弟…」皓东没想过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刚才他动起手来一点也不留情,虽然他没存着取人性命的意念,但招招用力拳拳狠击,打伤不少人的手手脚脚。

「我来啦~唉~真可惜,你看过我了!不然我也想凑热闹」世贤叼着根黑色香烟,讪讪地走进包厢内。

他坐在世修的另一侧,丢了一把钥匙在桌上:「你朋友的钥匙,车停旁边的计费停车场!」世贤吩咐手下,把饭团载到金山的山上去乱扔,可能明天就能走到有人家的地方了。

「原来…真的通通都是你认识的啊!」皓东回首望着紧挽着他手臂的小婉,眼里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他刚才从残废地狱搭着观光列车,绕了一圈又回到有小婉的天堂。

「虽然是认识的…但债务是真的,兄弟也是真的哦!呵呵~」阿KID突然打破沉默,他可是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在麻将桌上赢嘉西八百多万。

虽然这对阿KID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却让他熬夜三晚,没能回家抱心爱的亚娜。

「痾…」皓东突然忆及他刚才签名的那堆东西,再想起阿虎哥说的每期十五万。

心思聪慧的小婉抢先阿KID一步,把那叠皓东签名的借据回收,当着皓东的面撕个粉碎。

「你个臭丫头,让大哥把话说完,然後耍个帅再撕借据不行哦?养你有什麽用,真是的!呿!」阿KID皱紧气宇轩昂的眉头,颇有微词的数落着自已妹妹。

他老妹想的天才点子,可是要花他二十万,来租借包场皇朝酒楼三天,更别提晚点还得请世修、世贤的兄弟手下们,去光临酒店消费降火气,请漂亮的酒店美眉,帮他们揉揉身上的淤血,治癒被皓东打伤的肉体,真是让阿KID荷包失血啊!他又不想去。

「皓东是吧?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只手掌哦!要是敢伤我妹妹的心,我会要你比死还难过,呵呵~」阿KID痞风不改的出语警告皓东,脸上带着与语调完全不符的灿烂笑容,他是金盆洗手了没错,但不代表阿KID会容忍任何人欺负他或小婉。

「是…是…」皓东冒着冷汗连忙陪笑,小婉的哥哥果然不好惹,心口不一的多面人。

「大哥!你答应我的大嫂呢?她怎麽没有来?」小婉挽着皓东的手臂不放,试图扯开令人尴尬的话题。

「我办事怎麽会带着她?你第一天认识我?」阿KID回想起心爱的亚娜,表情渐趋和善平缓,他离家三日未归,着实想念他可爱的小女人。

「我要找大嫂啊!我去你家里看她好了!」小婉突然出言央求着阿KID,之前小琪嫂嫂很疼爱小婉,小婉试想着,新嫂嫂会不会像小琪嫂嫂一样,把她当成亲生姐妹般相处,也对她疼爱有加。

「这麽晚了…改天吧!」阿KID修长漂亮的手指刁着根烟,推辞着小婉的深夜造访,他三天没看见亚娜,心里头实在牵肠挂肚,他有些话想与亚娜谈谈,小婉来只会煞风景兼坏好事。

「不要啊!现在啦!谁晓得下次又要等到什麽时候了!」小婉开始耍起任性,想就要得到的这种性格,跟心急的阿KID如出一辙。

「好啦…好啦…!找麻烦耶你!」阿KID对着小婉实在没皮条,谁叫他就这麽一个宝贝妹妹,没想到就这样答应小婉的请求,却害得他老婆差点不见。

「HONEY,我要跟大哥回家去看大嫂,晚点我大哥会送我回家,你自已先回去东扬吧!现在谁在看店啊?」小婉转头对着皓东提醒。

皓东如梦初醒的看着腕表:「对吼!我丢阿海一个人在顾店,他还没吃饭耶!」

阿KID看着小婉操控皓东自然又顺手的模样,心里头有些窃喜,哪来的傻大个身手不凡,对着小婉却是言听计从,脾气还这麽好,被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事情揭晓後,居然没发火。

谁敢这麽耍阿KID,阿KID一定打断他的腿,再洒汽油点火烧他家,然後站在他家门口,冷冷地看着他拖着血流不止的断腿,从熊熊燃烧的房子里头爬出来。

皓东对着在场的伤患们道歉後,匆匆离开皇朝酒楼,赶回东扬乐器行接阿海的班,可怜的饭团混身冷吱吱打着哆嗦,独自一人在金山的山上吹着冷风,沿着荒凉的山路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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