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面包田上的月亮
杨羽晴不知道,她和她是如此的相像。刚在餐厅里,杨羽晴有一阵子以为坐在她对面的是自己。在听着自己的故事,尾尾道来,句句深刻。
不同的是,不是覆盆子布丁面包,而是草莓甜甜圈。在自己喜欢严宇潮的同时,没想到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空里,有另一个人同时喜欢着他。
那时的她们,并不认识,却彼此的努力着为自己的爱情而冲刺。
杨羽晴离开了餐厅,然後默默地走在路上。那条路,很熟悉,即使面前的景物不同了,还有这张长椅,这条马路。
坐在长椅上,她仰望着面前即将拆卸的建筑物,手中握着手提电话,一个人呆坐着。
那时,她以为只有自己在努力,每每向他说出一句「喜欢你」是如此如此让人心累。
现下,她才知道不只是自己,还有其他其他的人,连「喜欢你」这三个字也并无机会说出。
那时,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待,等待到最终,他会爱上她,她会得到回报。
现下,她才知道有些东西,以为是自己一直的守候等待着渴望着,到最终却不尽然。
那时,她以为只是一个人哭呀哭,所有人都要离开自己。
现下,她才知道,所有人都只是为了自己,该快乐的,应该是她杨羽晴。
许多的许多的,在今夜後,经了程筱乐的口中,她知道了许多许多。可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都不能再回头。
如果现在再要她杨羽晴对着严宇潮说一次喜欢你,还可以吗?
可以,但已经不同了,意义已经不同了。
喜欢你,并不等同我爱你;不同,就是不同,即使是那麽的一丁点点相距,就是不同。
原来不再爱了,又或许,她未曾爱过。她只是喜欢上,喜欢上一个身旁的人。
杨羽晴深吸了口气,抬头刚好碰到了一轮新月挂在头顶。微黄的温暖,在渗冷的天气下,那种光度那种温柔形成强列的对比。
杨羽晴拍了拍裙摆,扬扬手截停了的士。
她决定了要解决心里一直压着喘不过气来的事情,即使是会让她那麽的痛那麽的不舍,却仍要面对。
没好好的说清楚,没好好的解决掉,她是没能再向前走。被人丢下的阴霾,被人以沉默而推拒的问题,惟有当时的那个人才能把她心里的锁打开。
杨羽晴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经了程筱乐的口中,经了自己心中开始逐渐清明醒觉,经了时间的洗礼,为甚麽偏要再次去引证,偏要去明明白白的再次撩起所有的事情。
曾经他喜欢过我吗?在心里,这一刻杨羽晴竟然还在想这个问题。
她是带着不甘心而回港,希望寻求一个答案,答案很简单,只需答「是」或「不是」,在即将要离去的当下,她的不甘心还在,只是开始变得不重要。
因为重要的是她现在心里的一角,属於严宇潮的,开始淡淡的攞开往心里另一端,而在心中最重要的一隅,开始有另一个人逐渐的清明逐渐让她看得清楚。
有天,她喜欢严宇潮之心会消逝,而转化为一种更深厚更持久不变的情感。那份情感,比爱情更醇厚更隽永。
到了,杨羽晴慢慢地下车,顿觉脚下步伐沉重得恐怖,却不得不向前走。她拿出口袋里的月亮发饰,把长发利落地缚上成一条马尾。
长发,她可以自己束上,不用再傻憨憨的嚷着赖着他要她为自己梳辫子。
都可以了,她自己一个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