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覆盆子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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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不在,三个月後,她把毕业论文写好,然後毕业了。
来她毕业礼的,就只有方诺惟一人。
「方诺惟,记得给我买毕业毛公仔和一大束花,要漂亮的知道吗?」在电话里,她对方诺惟再三叮咛。
「知道了知道了,小晴儿。」那厢,是半睡未醒的声音。
「你在做甚麽?」杨羽晴摊在床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现在半夜三时正,小晴儿,你说我应该做甚麽才好」口齿不清的,应该睡虫早已爬满方诺惟身上。
「我睡不着,你也不准睡。」是的,明天是毕业礼,她有点兴奋,半点睡意也没有。
「你这句已经在一个小时前说过了。」虽说如此,方诺惟还没有挂线,仍然撘有一撘没一撘的和她东扯西扯。
「那麽说些别的。方诺惟,你不准睡着,不准不准不准啊!」杨羽晴在床上转了一圈。
「知道了知道了,那麽你想说甚麽?」
「嗯,方诺惟,你的梦想是甚麽?」一直她以为他和她同年,原来不是。他可是早了一届毕业踏出社会工作的一份子。
「怎麽现在很困的情况下说起梦想这个神圣的问题来?」方诺惟撑着半分清醒说着:「我嘛,开公司,将来开一间公关公司。」
「怎麽公关公司?」
「对,就是替客顾办活动、推广等等的公司。」
「也好,与你很相衬哦,你那麽爱说话又搞笑。」
「我很搞笑吗?」
「没错,你记得第一次认识你,那时是社区中心的活动带着大班小朋友去主题公园玩耍,每个小朋友都爱沾着你,嚷着要你说笑话的。」这些片段,她还记得很清楚,鲜明如昨。「不知道现在那些小朋友都怎麽呢?」
「应该准备考期中试了,三月天,考试天,不是麽?」
「也是,这证明你很清醒哩,多啦A梦。」
「哪你呢?毕业後你想做甚麽?」
「我?我会出国。」
「去哪?」耳筒的另一方的方诺惟半点惊讶也没有,倒像是一早预料到的模样。
「近来,我接到一个工作offer,是关於食品点评的。」
「哦?听起来很新奇有趣的。」
「也是,详细情形我还要再了解一下,但是大抵要周游列国的。」杨羽晴托着腮子满是梦幻的想。
「哪你也要离开吗?」方诺惟说得很轻很轻,不想带一丝沉重在这上头,难得的杨羽晴找到她想做的事情。
一下子,电话两边,谁都不说话,只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音。
「嗯。」杨羽晴先打破沉默。
「不回来麽?」方诺惟呢喃着的细问。
「那,你会来找我吗?」杨羽晴选择不答他的问题,反之是反问。
半晌,在一阵子的静谧後,没想到是方诺惟先说:「若你想给我找到,我就会去找。」
「傻瓜。」杨羽晴轻笑道:「多啦A梦是我的多啦A梦,你有随意门哦,随时也可以找我。你要找的话,就一定会找到我的。」
俩俩笑了,为了刚才那种沉重得说不出话的问题打破了尴尬,怎麽他和她在半夜三点多会说起这种话题,至今她还想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是的,一直都是他来找她。
无论她到了哪里,他都会找得到她。
当然,不是因为随意门,而是她都会写明信片给他,也会留下了她所在的地址和电话,当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电邮和其他通讯也都不是这麽容易失联络。
他说的对,若她想要他找到自己,他就可以找得到。
若她不想,即使有多麽的渠道,在电脑发达的当下,他是怎麽样都不能找到她。
就像是严宇潮和她老爸一样,他们不想她找到他们,即使她多麽想,最终也找不着。
「小晴儿,你要的大薯条和麦乐鸡。」方诺惟买完餐点回来。
「茄酱也要多多的。」迅速地放了二条薯条在口里,才连忙找茄酱。
「这儿,知道你爱吃茄酱。」方诺惟也大口大口地吃着巨无霸。
「阿惟,你的办公室内那盆小雏菊,是否半年前我给你的种籽?」边吃着薯条一边说着。
「没错,没想到你这麽眼尖的会发现了它。」
「它们长得多好,你很厉害哩。我自己种的反而枯掉了。」
「最初种得不太好,种籽放在泥里很久,等着等着,还没有发芽。一直的放着,不想放弃不舍得丢掉,直至最近三个月才稍稍发芽,然後很快的长出几朵小小的花来。」方诺惟的电话响起,他看了来电显示,没有立刻接过。
「电话响了,去接吧!我没关系的。」杨羽晴啃着汽水,指指方诺惟的电话。方诺惟不好意思的接过来,很快的谈了二句就挂线。
「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吃完你就好好的回去办公,知道吗?」杨羽晴看着手表,指着二点,她记起了方诺惟三点钟有重要的约会。
「杨羽晴,只是没见你半年,怎麽变得这麽鸡婆的。」半年前,他才到台北找她,还留在台北一整个星期。
「没有,我只是还有其他地方想去。」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方诺惟还是很担心。
「当然可以,我自己可以推着自己的。」看着他替自己担心的眼神,她摸了摸自己的腿与她坐着的──轮椅。
没错,今次,她是坐着轮椅回来。
PS:其实香港的大学,大都是十一月左右才举行毕业礼的。~^^~六月毕业,十一月行礼,就这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