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噔。
喀啦啦。
黑暗中,房门被推开了。老旧的门发出声响,踩着沈重而缓慢步伐的靴子踱入房内,直来到书柜前。
点燃了蜡烛,摆在柜上,取出一本册子,翻了翻,一张少女画像夹在里面,男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
那少女英姿飒爽,身穿盔甲,抽出佩剑昂然立於马上,纯真的脸蛋流露出凛然正义。
将画像贴在胸口,低语道:
「──东雷米拉皮赛勒,奥尔良的少女啊……」
沉浸於回忆良久,男人将画像收回,转而走到地下室。
昏暗的室内点着几支白蜡烛,隐约可见墙上画满了符文,室中有个木架,一名浑身赤裸的美少年四肢被绑在上面。
男人走上前,口中如吟唱咒语般低喃,神情欣喜若狂,双手在少年窣窣颤抖的身上抚摸,一路滑至私密处,用力握紧。
少年仰头,痛苦地呻吟。此时男人在少年嘴里倒入一些粉末,不多时,少年神色迷惘起来,呻吟中开始夹杂轻慢愉悦,男人诡异一笑,再度欺近。
吉里.德.莱斯男爵,西元一四零四年出生於法国的贵族,时值英法百年战争。
莱斯男爵十六岁时,组织了骑士团进军奥尔良,九年後邂逅了圣女贞德,同年获授法兰克王国元帅勋位。他对圣女贞德献上忠诚,宣誓效忠。
一四三一年,圣女贞德遭处火刑,大受打击的莱斯男爵心灵因此扭曲。隔年,莱斯男爵的祖父去逝,他继承了庞大财产,此时的他已逐渐倾向於神秘思想,甚至行使黑魔法仪式。
莱斯男爵原本是个有着骑士道精神与艺术家气质的博学多闻贵族,也是个圣女崇拜者。然而,贞德之死,对他造成了极大冲击,他开始崇拜恶魔,着迷於链金术、神秘思想、黑魔法,甚至是对美少年的男色行为。
一四四零年,吉里.德.莱斯男爵,遭补,经异端审判後处以火刑,追随其无法忘怀的圣女,贞德。
怀着复杂情绪,下班後的乔飞不安地返回左岸豪宅。
一开门,穿着卡其色西装的法华诺兹正坐在加长型手工刺绣暗红沙发上。乔飞愣在原地,她是要找法华诺兹没有错,但这麽唐突地见到他,反而令乔飞尚未整理好的思绪更加混乱不已。
法华诺兹一看到乔飞,立刻站起,感到自己原先就比人类跳动缓慢许多的心脏快了一拍,盯着乔飞的神情一如往常冷酷,却使得乔飞心狠狠揪住──那种眼神不应该投住於她身上。
乔飞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外头的冷风不停灌入。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却不知法华诺兹一样不知所措,原先想好要说的,在见到乔飞後登时忘得一乾二净。
「Arrive.(来。)」
好半晌,法华诺兹才伸出手,摊掌对着乔飞沙哑地说。
踌躇了一会儿,乔飞关上门,默默走到法华诺兹面前,却保持五六步的距离。
两人不发一语,法华诺兹凝视着乔飞,手臂缓缓垂下,空气中充斥着乔飞的气息,还有亚路德的味道。
乔飞看了爱人良久,朱唇微动,却又闭上。重复了数次,终於吐出一句。
「Jesuisdésole……(我很抱歉……)」
法华诺兹一顿,眉头轻皱,缓步走至乔飞面前,接着抬起右手。
乔飞吃惊极了。自小到大法华诺兹从来不曾对她动怒,更别说是打她。
畏惧而哀恸地,在法华诺兹手落下来的同时,下意识地缩了脖子。
一瞬间,乔飞被搂入怀中,法华诺兹一只手轻覆在乔飞脑後,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不怪你。杰斯沃夫拥有魅惑之眼,人类没办法抵抗,虽然一次只能控制一人……你毕竟是人类,就算饮用我的鲜血,仍旧未必敌得过他。」
埋在法华诺兹胸膛里,乔飞双手环抱他结实的身子,听着他闷闷语调,眼泪静静滑过脸庞。
她有些懊恼,不该认为爱人想打自己,同时也感受到了法华诺兹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略做退开,法华诺兹俯身舔去乔飞的泪水,然後转而吻上她的唇。先是轻巧地,渐而越亲越凶、越吻越烈,无视於乔飞的挣扎,那粗鲁的吻彷佛包含着强烈占有慾、愤怒、无奈还有绝望,直吻得乔飞几乎窒息,无力地软倒於法华诺兹怀里。
「……你在生气。」
乔飞微弱细语,法华诺兹温柔地将她横抱,放到沙发上,大手盖住她的眼,倾向前,气息骚上她肩颈。
「Non……Ilyalongtempsquej‘taime.(没……我一直深爱着你。)」
「Moiaussi,j’taime……(我也是,我爱你……)」
黑暗的夜色降临在世界,素有花都之称的巴黎彷若不夜城,玛德莱娜教堂在在霓虹灯火中朦胧出琉璃五彩。
位在底下的地堂里,纯白丝绸睡袍宽松套着,完美线条的胸脯露出,亚路德轻哼着歌。
「主人,您今天似乎特别愉快呢!」
两位貌美女郎伏在亚路德身侧,虔敬而仰慕地望着他。
「嗯,我很中意那位女作家呢。」
「是乔飞吗?主人,她有罗贝尔先生呢!」
「呵呵……那又如何?没有什麽是我得不到的。再说,罗贝尔那家伙哪有什麽能耐?将人类变成吸血鬼的唯一方法是一边做爱一边吸血,罗贝尔既然没办法将乔飞变成血族,就形同是性无能!哈。」
亚路德笑了笑,一把抓过左边的女人,张口往她脖子咬去,那女的发出欢愉的呻吟,另一个女子则攀附在亚路德身上,连绵细吻着亚路德的胸膛。
悖逆的罪与行邪术的罪相等;顽梗的罪与拜虚神和偶像的罪相同。你既厌弃耶和华的命令,耶和华也厌弃你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