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色華 — 章三.你的罪孽01

伊莉莎白在十一岁时与西班牙贵族法兰瑟.纳达斯第伯爵订婚。依照当时的习俗,定婚後女方必须先住到婆家接受教育。

因为是军人世家的缘故,法兰瑟之母──女伯爵乌苏拉夫人对伊丽莎白极其严格,年幼的她就这样在城堡中度过苦闷童年。

乌苏拉不但管教非常严厉,还很唠叨。第一眼见到这位任性古怪的少女时,便觉得十分讨厌。沉默的伊莉莎白在乡下的古堡中,过着孤独的、阴郁的生活。

无聊的伊莉莎白平日里喜欢收集珠宝或研究魔法咒术,更喜欢欣赏自己的美貌。她极希望每个人见到她都称赞她的美丽,包括政治联姻下,自己根本不爱的未婚夫。

然而她心里始终挂记着一个人,那便是带给她一切美好感受的吸血鬼,法华诺。唯有在他面前,伊莉莎白像是乖顺的小羊,虔敬而渴望地臣服在牧羊人脚下。她不需要听见法华诺对她的赞美,因为她从法华诺的眼神中看得出,这爱上羔羊的牧羊人,非她不要。

「法华诺……」

那一日,在领受了岳母的严苛教育以及打骂後,伊莉莎白独自来到堆放陈旧物品的阁楼,法华诺半倚墙上,正翻阅一本泛黄老相册。

放下相册,法华诺迎向前,将伊莉莎白搂入怀中。

「吾爱。」

顺着伊莉莎白的发丝,法华诺很喜欢这样拥抱伊莉莎白,摸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

无法让伊莉莎白脱离此生的恶梦,对此法华诺始终很内疚、很内疚。

其实他并非没想过直接了结伊莉莎白的此生,然而死者同意的情况下,就算是别人动手,依旧属於自杀。那麽灵魂将会受到严厉处分。

伊莉莎白抬起头,示意法华诺弯腰,然後踮高脚尖伸手揉了揉法华诺的头发,微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没关系,只要有你在,那就好。」

只要有你在,地狱即是天堂。

乔飞不只是快气炸了,还严重地惊吓到。

亚路德大约五六分钟前就离开了,但乔飞遭到蹂躏的唇依旧微微发肿,头发因为挣扎而散乱不堪,外衣的扣子也被解开了。

基本上乔飞没有很介意这些,令她挂怀的是亚路德说的话。

『我知道你最害怕什麽,美丽的女士。你害怕你不能和罗贝尔长相厮守,但是我能。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将你变成吸血鬼。』

法华诺兹无法将人类变成吸血鬼,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甚至为此成了幽魂,亚路德会知道,实在大出乔飞意料。

明白亚路德所说的「我能」,不单只亚路德可以让她变成吸血鬼,也包含了跟着亚路德才能够长久的意思,尽管她并不要後者。

而乔飞毕竟动摇了,亚路德知道乔飞的害怕以及渴望,并有能力去实现。

她动摇了。

行走於白雪覆盖的巴黎第八区皇家路上,亚路德银白头发比霜雪更加耀眼,吸引了不少目光。《人鱼歌》的拍摄早已大肆宣传,一些人认出他是明年上映的电影《人鱼歌》的男主角,兴奋询问能否拍照,亚路德也不避讳地欣然同意。

虽然因为拍照耽搁了一点时间,亚路德却不太在意,仍旧漫步在往玛德莱娜教堂的路上。

身为吸血鬼的亚路德,其实不能够进入这所天主教堂,但亚路德以教堂作为保护,居住於其下的地宫。地宫於旧世代一七五七年重建时开始秘密兴建,之後不断翻新,色调以白色及黑色为主,设计大致上与玛德莱娜教堂相同,因而被称之为玛德莱娜地堂。

亚路德在十九区也有一幢房屋,位在巴黎音乐学院左近。不过亚路德不常回到十九区,因为吸血鬼的的大本营便是同在八区的艾丽谢宫──旧世代艾威尔伯爵於西元一七一八年兴建的宫殿,拿破仑的皇后约瑟芬亦曾在此宫殿居住。

一抹笑容在亚路德嘴角绽开,他想起乔飞,还有法华诺兹。

对於乔飞的反应,亚路德着实惊讶,原以为乔飞会有更大的反抗,却只是在最初有所挣扎,甚至後来还回吻了他。

是怎麽,难道法华诺兹真无法带给乔飞满足?还是我的吻技太好?

想到这,亚路德笑容又深了许多。

离开路易出版社後,亚路德又去了罗贝尔咖啡馆找法华诺兹。才接近法华诺兹,闻到乔飞气息的他立刻警觉起来,法华诺兹知道,除了他自己,乔飞不会去接触其他血族。

『你要干什麽?』

法华诺兹一开头就这麽问,敌意明显露出,他知道亚路德是谁。俄罗斯贵族,嗜好是豢养人类女性,有传言他甚至养饲养着女吸血鬼。

血族之间的吸血行为被认为是肮脏龌龊的,形同乱伦。虽然没有证实亚路德是否真的饲育女吸血鬼,但法华诺兹对他的警觉与厌恶依然不减。

『罗贝尔,看不出来你也饲养人类啊!而且似乎还专情於一?』

『乔飞不是我的宠物!』

法华诺兹警告意味十足,亚路德却依旧漫不在乎地笑着,手中把玩着玻璃瓶里的那支玫瑰。

『是吗?那就好,我对她很感兴趣,既然她不是你的宠物,那麽你也不介意我横刀夺爱吧?』

话说完,碰一声法华诺兹揪起亚路德的衣领,瞬间将他狠狠压到墙上。被亚路德挥倒的玻璃瓶摔落,碎成一片片冰晶。

咖啡馆内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於他俩身上。

『别生气嘛!』

亚路德悠然自适地微笑,将手中的玫瑰拿到两人之间,轻轻一吻。刹时,玫瑰花开始枯萎,不到十秒便凋谢殆尽。

无视於玫瑰的存在,法华诺兹恶狠狠地盯着亚路德过於灿烂的神情,两人左眼皆转变成鲜血色彩,彷如不久前的这朵艳丽玫瑰。

『杰斯沃夫,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们的刑罚,自古以来并不迟延;他们的灭亡也必速速来到。就是天使犯了罪,神也没有宽容,曾把他们丢在地狱,交在黑暗坑中,等候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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