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蘿莉三千,保證人欺! — 【四十八】千里之外的問候

一个月後,她们全家来到桃园中正机场,没能抉择没能回首,只是被命运带离了这里。

景美女中是第五志愿,显然不符合母亲的期望,於是她失去了继续留下来的资格,就算没有就此远离艾略特千万里,也无颜见他。

起飞时她不舍地望向窗外,她从天空俯瞰,从艾略特头上的天空静静划过。

到了美国,她在一个亲戚家住下了,一到美国她算好了时差打给他,在台湾时不好意思打给他,但如今她只能放下害羞鼓起勇气。

「喂?」他的声音很遥远。

「艾略特,我是艾莉丝。」她的声音因喉咙紧缩而乾涩。

「啊?喔。」

「你绝对猜不到我在哪,我在美国。」

「什麽?怎麽会?」

「嗯……总之我去美国念书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艾略特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於是两人静默半晌。

「呃,你有没有什麽想买的?我可以帮你买,暑假带回去看你。」总要维持话题,而且也藉机设定下一次见面机会。

「那就《哈利波特》吧。」

「那是什麽?」母亲管教严厉也不喜欢看到她在看小说,所以她少有机会去书店接收新书讯。

「奇幻小说,就在讲巫师、魔法之类的。」

她暗自决定一定要去了解他的兴趣才能延伸话题,「听起来很有趣,我会去找来看。不过这个书在台湾就有了吧?」

「我要看原文版。」

「诚品好像有原文书?」

「可是我想知道,台湾跟美国的原文书纸质跟摸起来的感觉有什麽不同。」

再聊了几句,亲戚阿姨来催促国际电话不宜打太久,所以挂断了。

忽然离开台湾,他连惊讶都不太明显,甚至可能是不在乎,但她尽量避免自己去这样想,只是徒增失落。

国外求学生活各方面的挑战将她耍得团团转,有时想打给他,但都因时差而作罢。

有时打给他,他不在,接电话的人让她舌头跟脑筋打结,无法应话。

「请问邵沐澐在吗?」

「你是谁?」

「我是他同学。」

「他不在。」

「请问你是谁?」

「他妈妈。」

她见过他父亲一次却没见过母亲,他的父亲和他完全不同,非常普通的微胖微矮中年人,她怀疑他根本就是抱来的。

「喔,伯母您好,我——」

话题已擅自被结束,她向来害怕长辈,尤其是男性友人的父母,总怕被误会什麽,於是只好默默挂电话。

高中三年以来,她仍试图打给艾略特,但却都吃了他母亲的闭门羹,没有一次能跟他讲到电话。

在异地生活,与当地的同学相处愉快但仍有十几年无法跨越的文化隔阂。

要不是有艾略特,曾因在台湾的灰暗回忆会让她再也不想回去台湾,而以前在国中时受到男生的嘲笑戏弄,也让她对男性失去信心。

在美国感到寂寞,也不想回台湾,只是人不亲土亲,终究她进入了当时还正在发展的网路世界,在台湾的网路上流连游荡。

她的网龄从踏上美国的土地开始,与台湾藕断丝连,支撑着她渡过三年。

三年过去高中毕业,辛苦考上中上程度的大学,她想到艾略特应该也到了大学要放榜的时刻,於是上网查询。

深夜她凝望着萤幕,艾略特荣登台湾大学外文系,安妮塔则是台湾大学资管系。这些字样在萤幕上显得极为耀眼,三年过去,钻石仍旧闪耀,而且亮度较以往更锐利了。

自认自己上的大学也不差,高中毕业的暑假她终於有脸回去见他了。

出发前一晚,她紧紧握着机票无法成眠。

作者的话:此刻在理发厅写作,音响传来胡夏的《那些年》,跟这部作品非常契合。那些年,你我疯狂拼命追逐的艾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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