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女孩死命挣扎着,可是野蛮的男人却粗暴的拉着她的头发,丝毫没有同情。
莫邦靠着零工赚点费用,但这些钱根本支撑不了莫言的医药费,每当想起女儿在恐惧中挣扎、哭泣时,他就觉得好心酸。
「我要把小言带回去。」他曾生气的冲进前妻家和对方摊牌,但前妻霸道的态度和再婚的丈夫严厉的警告,畏缩的莫言根本不敢表示意见,在无奈下,他被他们赶了出去,也彻底断绝与莫言的联络。
「爸,救我、救救我……」每当想起她害怕的躲在角落里哭泣,他的心就好痛。
「老板,两个卤肉便当。」莫邦疲惫的向小吃部的老板说。
「马上来。」
莫邦摸摸薄薄的口袋,想起昨天医院给的催缴单,他根本没能力负担,整个担子都压在他身上,虽然莫语也有兼些工作,但这些钱光拿来付房租、缴帐单就没了,根本帮不了多少,现实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但为了莫言,再苦也得咬牙撑着。
「你想吃什麽?」小谜拉着他的手问。
「好久没吃盐酥鸡了,你要不要吃一点?」他温柔的看着她,自在的走在人群里。
「好啊!」
「谢谢。」莫邦接过後勉强打起精神,这是他和女儿的晚餐。
「我可以吃米血吗?」她撒娇的问。
「那再份四季豆,如何?」他问。
「我们会不会越吃越多啊?」她担忧的问。
「傻瓜,能吃就是福,不多吃点怎麽刺激经济呢?」他说得头头是道,但听得出都是歪理。
「小言?」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莫邦激动的拉住小谜,「你醒了?太好了,你终於醒了。」莫邦很感动的向天感谢,但看在他们眼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是谁?干嘛拉着小谜?」冬少和拨开他的手,将小谜拉到身後。
「你又是谁?抓我女儿的手做什麽?」莫邦神情激动,深怕她又像之前那样受人欺负。
「你女儿?」冬少和莫名的看着他,他说小谜是他女儿?
「小言,跟爸爸回家。」莫邦生气的想抓被他藏在背後的小谜。
「我不认识你。」小谜害怕的紧抓着他的衣服。
「你闹够了没?小谜说不认识你。」冬少和魄力的推开莫邦。
「你是谁?爲什麽缠着我女儿不放?」莫邦生气的和他拉扯,而小谜也只能一旁制止。
「放手、放手。」小谜死命的推开莫邦的手,焦急的看着冬少和。
「小言,你怎麽推开我的手?」莫邦讶异的看着她,明明他才是她该信任的人,爲什麽她会推开他还说不认识?
「我不认识你。」小谜困惑的摇头,她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说得「小言」。
「你说你不认识我?」听到这,莫邦的心都冷了,连便当都掉在地上,他死命保护的女儿竟说不认识他?
「她叫小谜,不叫小言。」冬少和说。
「小谜?」莫邦僵硬的看着和莫言神似的她,她真的不是莫言吗?
「我叫小谜。」小谜也这麽说。
「你真的叫小谜吗?」莫邦再次确认着,而她认真点头瞬间浇熄他心中的希望。
「你跟我女儿好像。」莫邦突然落寞的回头,她说她不是他女儿,她说她叫小谜,她真的不是他女儿。
「等一下。」小谜喊着,而他默默的回头。
「你的便当。」小谜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便当,「虽然摔到地上,但还是可以吃得。」
莫邦看着她的举动,有那麽一点迟疑,看她和莫言没两样的脸蛋,她真的不是莫言吗?
「拿着,不可以糟蹋食物喔!」小谜将便当塞到他手里。
看着手上的便当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希望她就是莫言,一方面又怕她被骗。
「我们走吧!」看他呆愣的样子,小谜没再说什麽只是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微微的对他笑着。
「嗯。」莫名的看着小谜,心里却开始出现不安全感。
「爸。」莫语看他拿着便当回来,饿过头急着拆便当,看到里面的惨样,便瘪着嘴问:「这是怎样?」
「不小心摔到地上。」莫邦努力装做没事,但心思细腻的她放下便当,专注的看着爸爸。
「怎麽了?工地今天不顺利吗?」
「没有,别想太多,吃吧!」莫邦拆了另一个正准备要吃就被莫语挡下来。
「不要吃了,这样怎麽吃?」莫语说。
「可是我没有多余的钱再买第二份。」莫邦强忍着泪光,他想起那个女孩推开他,想起那女孩幸福的牵着另一个人的手,他有多希望他的女儿也能这样幸福的活着。
「到底发生什麽事?」莫语关心的看着他。
「我刚才遇到一个和小言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女儿,他真的认错人了,他的女儿依然沉睡着。
「长的和小言一模一样?」莫语惊讶的张着嘴巴。
「嗯,」那个幸福的笑深深烙印在他脑里,「可她不是小言。」笑在承认错误後消失,他难掩期待落空的失望,他好希望她能醒来。
「爸。」看他一直在爲莫言努力的样子,她就很难过了,看着依然睡得很沉的她,什麽时候她才能听见他们的呼唤?
「她不是我的小言,」莫邦克制不住的难过起来,「那个女孩真的不是我的小言。」
「爸,别难过了。」莫语不舍的抱着他。
「那个女孩好幸福,有个爱她的男人,但我的小言,只能孤独的活在自己的世界。」看着她依然沉默的样子,他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怕的恶梦。
「爸,小言会醒的,她会为了我们而勇敢。」莫语努力吸着鼻涕,开朗的说:「为了省钱,我们还是吃吧!」莫语拿起便当,勉强果腹。
「哇,今天这便当超好吃的,爸,你吃吃看嘛。」佯装乐观的她努力逗笑莫邦。
「小言,你能不能为了爸爸再勇敢一次?」莫邦摸着女儿的手,满心期待着,而莫语只是心酸的看着。
「怎麽了?」看她又突然的沉默,心中不安的成分越来越大。
「我只是想起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小谜有点感伤的说。
「你还在想他说得话?」
「我觉得他好可怜喔!」小谜觉得心好像隐隐作痛,觉得他的难过好像是为了她。
「你是说他女儿吗?」
「嗯,有个人等待是件幸福的事吧?」
「你觉得这样幸福吗?」冬少和困惑的看着,这是种无期的折磨吧!
「也许吧,幸福很难定义,我也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不算幸福?」她也有些困惑的想着。
「你觉得幸福是什麽?」他问。
「我不知道,幸福到底是用什麽定义的。」小谜靠在他身边想知道他的幸福是什麽。
「幸福喔?」冬少和冷静的想想,其实他也不太懂幸福的定义是什麽,因为他每段的感情都没用心过。
「有个人可以想念、可以等待,是幸福的吧?」小谜眼神闪烁的问。
「可是想念和等待都是最苦涩的。」冬少和不认同的说,毕竟他看过一个真实的例子,一个女人等了一辈子换来的只有离别的结局。
「你知道苦涩的咖啡要加什麽才不苦吗?」小谜突然问他。
「加糖。」他理所当然的说。
「错,是奶精。」
「加奶精哪算?」他抗议着。
「咖啡和奶精本来就是不同东西,但人们却发现这两种加在一起不但没压掉咖啡本来的味道,反而让咖啡变得更浓郁,明明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东西,也可以经过融合变成一种东西,光是这样想,你不觉得这也是幸福吗?」她问。
「你到底想说什麽?」冬少和担忧的看着她。
「我想跟你说,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很幸福。」小谜的笑让他疑惑,他总觉得他会失去她。
「欸,如果你要走的话,能不能先通知我?」他沉闷的问。
「嗯?」小谜仰着头,困惑的看着。
「我不要离别,但也不想无止尽的等待,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不会强求。」
小谜只迟疑三秒,她抱着他,用感动的心告诉他:「你的心已经癒合了。」
「心癒合了?」他傻傻的承担她的重量,即使他不觉得重,却觉得喘不过气,因为她说他的心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