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脑中一直闪过那只小猫的模样,怎麽可能会专心。
「我不要道歉,原因呢?」胤的口气很平稳,不像是要生气。
「我……」我语塞,不知道该说什麽。
「别低着头,看我。」
下巴被胤握住,促使我不得不望向他,可是我的眼神飘来飘去,左看一下墙上的时钟、右看一下门,根本没办法好好跟他对视。
「宥。」胤的声音又低了几阶。
滴答。
听到外头突然传来雨声,我心一惊,根本顾不得胤还在问我话,奔到玄关抓起雨伞,拉开大门就要跑出去。
「宥,等一下!你要去哪里?」扯住我的手,胤的口气很急促。
「我、我……」脑中乱成一团,我只要想到那只小猫会不会在淋雨就方寸大乱,根本没办法好好回答他的话。
拚命想把手从胤的拑制中抽出来,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了。又扯又拉之下,就是我的手腕已经浮现一圈洪痕。
「算了,我跟你去。」抽出另一把伞,胤松开我的手,「你带路。」
「啊?」这下换我愣在玄关。
「带路吧。」把我推出门,胤看我一眼,「怎麽,不去了?」
「当然不可能!」
傍晚发现小猫的地方离我们家不远,走不到五分钟就能望见。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还好有路灯,所以也很顺利地找到了。
在大雨下,区区一个小纸箱根本挡不住,湿答答的透出水来。我快速打开箱子,不意外看到一只湿答答的落汤猫,正瑟瑟地发着抖,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就是你今天不专心的原因?」替我撑伞的胤看到躺在我怀中的小猫,淡淡地问道。
「对……」我用衣服包住还在发抖的小猫,企图给牠一点温暖。
十月初虽然还不会很冷,但已染上秋意的雨夹带寒意,连我蹲在这里都会觉得冷了,更何况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猫。
「我可以带牠回家吗?」不自觉摩娑小猫的背,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心软。
胤静静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麽。
「拜托你……」
我知道家里现在只有我和胤两个人,如果我硬把小猫带回去,胤也绝对不会把猫丢出去。可是我不想惹胤生气,我希望能得到他的首肯。
在我的注视下,胤叹了口气,朝我伸出手,「我答应就是了,你别在外面淋雨。」
眨眨眼,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刻就被涌上心头的狂喜淹没,想也没想地朝他扑过去。
「耶──胤你最好了!」
「停。」
两手都抓着雨伞,没办法抵抗我的扑抱,不过胤一声落下,我就在他面前乖乖站好,连动都不敢动。
奇怪,胤平常都会让我扑,今天怎麽突然不愿意了?更奇怪地是,我还觉得有点失落,好像失去了什麽一样。
「你那样猫会被压到。」像是看穿我的疑惑,胤淡淡地解释。
「噢,我知道了。」
原来如此,隐隐浮现的失落感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後去,专心看顾包在衣服里的小猫,直至回到家,小猫都没有再喵一声,只是不停地颤抖。
「你等下带猫来浴室洗澡,我先去准备。」把两把湿渌渌的伞摆在玄关处,胤对我说完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跟着踏上室内的木质地板,我看到地上拖着一条水渍,一路延伸到浴室内,很明显就是胤留下来的。
转头看了肩膀和背後一眼,我除了包猫的衣服部分湿掉之外,其他地方都没啥沾到雨。胤就不同了,我刚看到他左半部分的衣服全被雨水染深,因此才会留下水痕。
胤他刚刚是不是把伞都偏向我这边了?
明明有两把伞,他会湿成这样不合理啊!
「宥!」
浴室里传出他的喊声,我愣了一下,意识到现在的重点是怀中快冻僵的小猫,旋即快步走去。
「来了!」
刚打开浴室门,大片蒸气立刻跟着冒出,白茫茫的让我看不清眼前有何物。凭着对家里摆设熟悉的程度,我摸到浴缸旁,浴缸正哗啦哗啦放着水,大概有五分满,胤在拨弄脚边的一盆水。
在他身边跟着蹲下,没戴眼镜的胤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他转头看向我,「猫给我。」
「咦……喔、好。」很少看到胤没戴眼镜,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用镜子,就能看到自己的模样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不管意识到这点几次,都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记得脱衣服。」接过小猫,胤顺口交代了一句。
「啊?」
我呆住,这才发现胤早就把上衣脱掉了,露出他不是太壮、但算得上结实的好身材。可是胤明明天天跑学生会,怎麽可能还有时间去运动?
相较之下,缺乏运动的我,虽然不至於有什麽肥肚子或是水桶腰,可是跟胤比起来还是差很多啊!
可恶,胤偷偷跑去练身体都没跟我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