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ide & Hidei — 37.同學會兼週年祭(上)

阿健牵着悉心装扮过的我,抵达餐厅的大包厢里,我秉持着一人付费,两人同游的心情,想来尽情的吃到饱,一到会场而已,就看见一个让我好熟悉的面孔…

我自已。

宋玉致的相片就放在入口处,不晓得是谁的意思,将同学会与宋玉致的周年祭,同时举办,大家夥打算聚在一起,聊一聊往事,缅怀这位无法出席的老同学。

很抱歉捏!阴魂不散的我,还是来了捏!而且我还没有付钱哦!呵呵~我牵着阿健的手,表情有不自然的乾笑。

「你还好吗?」阿健关切着站在他身侧的我。

「没事!都过这麽久了!呵呵~」看见我帅气拉风的相片,不会让我有太多感慨,我只怕看见我命中的克星。

阿健牵着我绕场寒喧,问候着诸位老同学们,有些还在念学,有些已经成家立业,有些碰巧在服役,但是全班三十八个同学,来了三十七位,大家冲着宋玉致的面子,就算是请假、逃班、旷课,都非得来聚一聚不可。

我还不晓得我的面子这麽大,居然能让这一票大男孩们,奋不顾身的凝聚一堂。

「唉~我还以为疯狗会被抓去关起来…没想到…」老同学之一阿奇有些感慨的说着,阿奇跟我的交情也不错,他谈判周旋的能力,是世界第一等。

「天炉英才吗?唉~」阿世跟着唉声叹气,谢谢你的夸奖,我都不知道我算英才。

「要是没有疯狗罩着我…我能活到今天吗?还没机会跟他道谢呢!」正治突然心有所感的红了眼眶,正治你是白痴吗?老子跟你收了三年的保护费,你还跟我道谢?你怪怪的哦!

「一开始不知道疯狗的用心,恨死他了!後来明白利害关系,知道每个月买条烟给他,其实是那麽微不足道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他!要不是有疯狗罩我,我早就被别班的扁死了…」正治视线落在宋玉致的相片上,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当年的正治是个白目小子,自恃着功课好会念书就目中无人,老是被其它班的同学欺负。

有些学长看他家里有钱,就爱欺压他,跟他收保护费,常常扁得他混身淤青。

让老子知道了那还得了?老子都还没跟他收保护费,肥水怎能流落外人田?所以我带了一票人去海扁那个学长,将正治归纳为我的提款机,规定他要每个月买条烟给我,当成是贡品。

「每个月一条烟也才几百多块,那个时候,我三天两头就要被学长收四、五千呢!疯狗还拉着我上升旗台,用麦克风对着全校宣布,说我是他的提款机,不准任何人来擅领,就这麽罩了我三年!呵~」正治抹抹眼角的泪,要不是有疯狗致罩着他,他哪有办法活着念完高中,现在还念到大学毕业,都要考研究所了。

「是啊!说起疯狗,真的有情有义啊!每次我们班上的人出了什麽事,都是疯狗冲第一,看是要打架、单挑,疯狗没怕过的!呵呵~」阿奇补充道,回忆起年少轻狂的岁月,眼眸里全是笑意。

「啊不然疯狗叫假的哦?呵~三年级到一年级,哪个他不敢扁?一打十他也敢上啊!没在怕的啦!他常说自已什麽都没有,就是有种!哈哈~」阿世一派轻松的打趣道,就是因为老子谁都敢惹,所以大家才会叫我疯狗致。

「呵~是啊!就是因为有疯狗,才有电线杆啊!呵呵~」阿健牵着我的手始终没放开过,陪着我静静地听他们诉说往事。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耶…为什麽疯狗会突然烧死人家的狗啊?」正治微微倾身,拉近他与阿健的距离,藉机询问我绝口不提的事情。

「那只狗,咬了阿致的哥哥…」阿健的脸色有些黯淡,提及那导致我让人取名”变态极致”的事件。

「哦~原来哦!那个阿伯来学校闹的时候,弄得很难看捏…」阿奇微微点头,回想着那天的情况,阿伯把狗屍都带到学校来,要求学校将宋玉致惩处重罚,烧得焦黑的屍体,就丢在教官室桌上,任谁人看了也备感怵目惊心。

「是对方错在先!阿致的哥哥行动不便,他放任那狗不链好,扑上来咬阿致的哥哥,把阿致哥哥的腿跟手,都咬伤一大片,还进医院住了好几天…」

「阿致去找他理论讨个公道,那个阿伯还死不认错,说阿致的哥哥先去打他的狗,狗才会反抗!放屁!阿致的哥哥连走快都有问题,怎麽去打狗?!阿致一时气不过,才泼汽油烧死牠…」

我寂静不语的听着阿健帮我辩驳,突然想起我过逝早夭的老哥,有些哽咽。

「阿致的哥哥是怎麽啦?怎麽会…?」阿世很好奇的追问着,跟我同学三年,没人见过我哥哥,除了跟我最麻吉的阿健。

「他…」阿健不将话说明,就怕会挑起我的伤心事。

「是基因异常,病症是会全身肌肉萎缩」我淡定回应着阿世的疑虑,我现在是简沛岚,我放下了,虽然我老爸跟我老母,为了这事情争论不休,吵了十几年还不停,但没人敢去作个详细检查,就怕有问题的基因,是出在自已身上。

「你…怎麽会知道?」正治指着我,他还记得刚才阿健介绍过我,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HIDEI在跟我交往前,是HIDE的女朋友」阿健抢白着替我回答。

「HIDE往生了,我们才在一起的」我连忙替阿健解释,我可不希望人家误会阿健抢HIDE女朋友。

「哦~阿致出殡那天,我没见到你,所以没印象,不好意思!」阿奇对着我微笑打招呼,宋玉致出殡那天,有不少同学跟朋友,都有去送他最後一程。

「阿健有约我去,但我…我怕去了会伤心,所以我没去…」我敛眉掩笑,回忆起阿健为了这件事,被我臭骂一顿。

「也是啦!他走的那麽突然,你一定很不好受」阿世很体谅的替我找了个台阶下。

「都过去了,别提了」我老招重使,用着逃避现实来闪躲这桩让我心绪浮动的话题。

「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我对阿健挤出一丝微笑,藉口逃离现场。

「她脸色好难看,其实她还很惦记着阿致吧…」正治看着我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吐露他的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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