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他那个人就是莫名奇妙。
对、莫名奇妙。
「欸欸,夕夕。」
对於他对我的称呼我已经放弃抵抗了,夕夕就夕夕吧。我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说到我这个人其实一点也不浪漫,所以跑来看樱花这个举动本身也很令人匪夷所思,但都是被他拖出来的。还有一件事,现在根本不是樱花的季节,为什麽非得要出来看这没几朵的樱花呢。
──「夕夕你再不出门就会变成霉菌蘑菇哦,会见光死哦。」他就是用这一类诡异的言词逼我出门的,我要是再听他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一定会发疯,那我还不如就出个门堵住他的嘴。
「你觉得漂亮吗?我觉得很漂亮耶。」
他指着一棵连半朵樱花都没开,只有树干的樱树这麽说,嘴边漾起春季温暖的笑。他眼里的世界,一直都和别人有所差异啊,所以我也习惯了,也不打算跟上他的思路,那只会让跨越自己世界范畴的自己感觉到更加的疲累而已。
「它、没有半朵花耶。」
我望向这条新辟的道路,该说青春或者浪漫吗?道路两旁都栽满了樱花树,不过几乎都是像他指着的那棵樱树一样,半朵花也没有,仅仅只柏油路中央两侧的那两棵樱花特别盛开了整株而已。望过去就那两点桃红特别夺目显眼。
「夕夕,你这麽说就不对了。」他摇摇手指。
「那是笨蛋们只看表面的结果,事实上,孕育出花朵的,不就是乾枯丑陋的树的本身吗?所以最漂亮的,其实是树的本身,而不是花啊。」
他依旧挂着那抹暖阳似的笑说着这吊诡的理论,却莫名的有道理,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莫名其妙。有时候我自己也很好奇这家伙的脑袋到底装了什麽,思路是怎麽流动的、理论是怎麽推演的,异於常人。
「所以,你是说我也是笨蛋们之一吗?」
「怎麽会呢夕夕,我最讨厌跟笨蛋为伍罗!我这个人啊、就是受不了太笨的家伙呢。」
「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什麽定位啊……?」
「嗯……这麽说好了,我觉得夕夕是在被同化成完全笨蛋之前还有得救的半笨蛋哦。」他伸了伸懒腰,然後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以来都被他当笨蛋看。
「所以你现在是在救我的意思吗?」
「宾果!真不愧是夕夕。」
「果然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啊。」
或者说是注意点不同。当人们执着於表面的A,他看见的却是穿透了A的、B,也因此能够被他看顺眼的人,也很不简单吧。不过我想我是例外了,我也不过是普通人,或者说、他眼里的庸俗笨蛋。
「夕夕羡慕吗?不用羡慕哦,只要珍视现有的就好了,像我这样的人,反而会被当成怪胎看待的。而且,如果夕夕想看我所看到的世界啊,我会让你看见的。」
他微笑的弧度很深,几乎看不见除了笑意以外的其他杂质。
「该说是你在排斥这个世界,还是世界在排斥你呢?」
「是世界在排斥我吧。」他笑了,毫无负面的情绪。
「夕夕,手给我。」
「干嘛?」
「给不给嘛。」
然後我还是屈服了,我伸出右手。
「所以怎麽了?」
「今天有点冷。」他说,带着很澄澈的视线望向我,「我们、回家吧。我送你。」
「柯立澄,你真的是怪人。」
他耸肩。然後我们肩并肩走着。
「不过、你这样我比较习惯。」
如果他有一天变得跟世人一样,我反而会难过吧,一个反讽着世界的人突然顺着社会。这样是不是代表,他眼中所谓的笨蛋们,就会一直这样盲从的生活下去,一直到老年、一直到死去。
「夕夕,告诉你一件事,不要变成完全笨蛋的第一步。」
「嗯?」
「坚信你唯一不变的信仰。」
「什麽东西?」
「好话不说第二遍。」
「其实我听到了。」
「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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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话:
我莫名的觉得,柯立澄、夕夕,这两个名字好配啊。(认真
关於樱花,是我最近真的去了一条新辟的路道路两旁也真的种了两排樱花,只有两棵盛开也是真的。不过我觉得很累,唉、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这种浪漫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说柯立澄的故事,我想就得另外开一本书了吧,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呢。(思索
篇名有越来越长的趋势了,突然发现。很喜欢这次的篇名,不管用在什麽情况。如果面对梦想旁徨,也许想想这句话也能再次前进了也说不定,不过我想我不是那麽有影响力的人呐。(笑
说在故事之外,新年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