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再度隐居一个礼拜,窝在家里都不出门,好啦有出门,不过最远的地方是家里附近国小的操场。
没有跟任何人连络、没有跟任何人说话或见面。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
好像犯了错的小孩想躲进妈妈的怀抱,但我已经27岁了我能躲什麽呢?我只不就是在逃避而已。
逃避这让我窒息的一切,其实也没有窒息,不过就是我自以为的多愁善感把我逼入了死穴。
回归到最初的原点,我到底希望郑维杰做什麽呢?
我们的爱情早在七年前就结束了,所以我到底又在奢望他为我做什麽呢?
希望他重新爱我吗?
希望他能回到我身边然後对我说你才是最棒的吗?
不,我并没有那些想法。
但除了那些之外我真想不到为什麽我到现在还对他耿耿於怀。
我快要让我自己死掉了。
因为郑维杰。
然後那个他妈的让我快死掉的男人现在竟然就在我的面前。
「为什麽,你会在?」
郑维杰静默不语。
「倪紫薇,要不是因为你跟我说我再不出门就快要长霉菌了,而且你也好想我,你快要被婚礼搞得晕头转向了,我才不可能会出我那可爱温暖的小窝。但你现在竟然背叛我让我跟一个现在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吃饭,你觉得我的下一个动作会是什麽?」
「是什麽?」倪紫薇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我。
我用力地站起身,拿起我身後的包包说:「离开。」
所以我就走了。
当我走出餐厅,心里却还是奢望郑维杰能追过来,像在演电影一样的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对我说,我错了对不起,我还是爱你的,原谅我好吗?
可惜,他没有。
他确实追过来了,但他说:「为什麽连朋友都当不了?」
我怒极反笑。「为什麽要当朋友?谁说分手之後的每位情人都要当朋友的?我们在交往之前也不算是朋友不是吗?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我不想当什麽奇怪的朋友,我爱了就是爱、恨了就是恨,你要我跟一个我恨的人做朋友,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麽你要那麽偏激?为什麽你那麽固执?我们还是很默契还是很聊得来的不是吗?我们除了情人还可以做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我静静地望着郑维杰。
「维杰。」我顿了一下,「维杰,不是我固执、不是我偏激。是因为我还爱你,只要我还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爱我的时候,我的自尊心就会承受不住,让我几乎崩溃,所以我只能尽量躲避你,你懂吗?你不爱我,那你就要让我一个人默默的去忘记你才是。」
「你希望我爱你吗?如果我爱你就会感觉到快乐?」
「噢,我都不知道爱是可以勉强去做的。」
「爱当然不可以。沐沐,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乐,紫薇告诉我你这七年来都不好受,她跟我说你在跟我分手後就一直不停的换男友,别人要跟你上床你也来者不拒。她说你不在写作也是因为我,她说你这些年活得很痛苦很寂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告诉你我对你有多麽的愧疚。」
「够了,好吗?郑维杰,你够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
「我才不要你对我愧疚!我不要你同情我!我不要我爱过的人把我当作是路边乞讨怜悯的小狗!我不要!你根本就不懂我为什麽痛苦!你只是一昧的自以为是,你只是对我心软但你那些心软根本对我於事无补。」
他愣住了。
「我的痛苦,不是因为我们的分手,是因为我竟然杀死了一个宝宝!我竟然不能再怀孕!我竟然因为你而让我自己生不如死!我每天都活在对宝宝的自责中,如果我没有在那场大雨坐在马路上,我就不会失去他!我从小到大都那麽独立那麽用功和认真,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拥有最高最优秀的分数,为什麽我还会犯那麽严重的错误呢?而且那种错误还是永远挽回不来的。」
郑维杰又开始沉默。
「你不要再想着怎麽偿还我的感情,我不需要那些不必要的同情与怜悯。宝宝死了还有我不能再怀孕都是我自己造孽,我自己偿还。你不必为我负责什麽,你继续过你的人生吧,你还有大好的远程。」
「那你呢?」
「我?我只想要平凡、我只想要简单。」
「你做得到吗?」
「当然可以。再次见你之前我是不可以的,因为我没有跟你完成最後一个阶段,我的心就还放着我们这段感情没有完成,但你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我就不遗憾了。我明白你的,你对我一直很诚实,你也真的爱过我,所以我还能怨你什麽呢?维杰,就让一切都过去了,好吗?」
「我知道了。」郑维杰静静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