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跟学长交往我不意外,但是你会这麽快就定下来我还满意外的。」上午的课结束,我和蕾蕾端着便当在空的教室边吃边聊。
「毫不犹豫就买下的东西才是真心喜欢,如果抱有〝要不要买呢〞〝该买哪个呢〞的想法还不如直接放弃。爱一个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以为你喜欢养鱼。」我顺了顺左边头发。
「遇到稀世珍鱼当然情况就不一样啊!爱情市场呢就像个很大的停车场,男人呢就像停车位,那些又宽又大又接近出口的好位置都是一下子就会被停走的,所以要捷足先登、先停先赢!」她喝了一口饮料,然後问我。「对了,那你的新工作怎麽样了?」
「大致上很好,小部分很糟糕。」想到今天还要跟〝鬼见愁〞一起上班,我的胃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叹了一口气然後掩上饭盒。
「小部分很糟糕?看起来不像耶!」
「老板很好,同事很好,但是有个鬼见愁,每次跟他上班都觉得要折寿两年。」
「太严重了吧!」
「是啊!我等一下就要跟他上班。」我把便当包好,站起来收拾东西。
「难怪你的表情那麽难看。」
「好啦!我要快点走了,打卡慢了一分种就有理由让鬼见愁念一个下午,他说什麽….喔〝迟到不是因为你没时间观念,而是因为你对这份工作不在乎〞!」我模仿鬼见愁的语气,把蕾蕾笑得东倒西歪。「不好笑!我觉得自己像周星驰电影里面唐僧旁边那只妖怪一样,被念得都要想上吊了。」
「好啦好啦!你赶快去,赶快去。」
「我先走了,bye罗!」
「bye!」
我一路用小跑步的速度,终於在时间内把卡片放进打卡机。
「你拿错卡片了,怎麽打卡前连看都没看呢?一共才四个人四张卡你也能拿错。」鬼见愁的声音把我突然吓一跳,见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会改进,我会改进。」
「改进和努力这种事不是用嘴巴说,如果你能把到处social的力气拿来用在工作上,你就能让你的同事轻松很多。」
〝天啊!谁给我一条绳子啊?〞
这时候丽文走进来及时拯救了我。「阿时,外面有个客人说今天的面没有味道。」
「没味道?怎麽可能?」鬼见愁拉下围裙,大步流星就往外走去。
〝鬼见愁也会有失误的时候,看我等一下怎麽酸你〞。基於看热闹的心态我跟着丽文一起出去。走到靠窗的坐位,只见满脸怒容的女生与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的男友,两个人一语不发,像是电影的叙事双画面被按下暂停键。
看见鬼见愁走过来,女孩子先开口了。「你是店长吗?」
「我是负责厨房的,我们同事说您觉得今天的面没有味道。」
「何止没味道,我男朋友说他今天吃的东西根本就食不知味。」
〝食不知味?!〞
鬼见愁看看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生,再看看另一个脸色越来越黑的男生,笑了一笑,对那个男生说。「你是不是应该跟她把话说得清楚一点?」
「关他什麽事?你什麽态度?」女孩子朝我们吼,但是她男朋友的脸色却又变得更黑了,最後忍无可忍似,咬牙切齿地朝那个想为他伸张正义的女友大叫。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我的脸了!」
说完随即丢了张五百块钞票在桌上转身推门就走,女孩连包包都来不及拿急忙追上去,两个人在店外面的路边比手画脚,吵了起来。
「那男的摆明今天就是来提分手的,自己的男朋友都快没了还不知道,笨女人!」鬼见愁冷冷地丢下一句就回去他的厨房。
「他说话一向都那麽贱吗?」一边和丽文整里分手擂台的桌子我一边问她。
「谁?你说阿时喔!他一直都这样。我大一就认识他了,有一次化妆舞会我穿旗袍,走民初上海风,问他好不好看,他说:『下半身太宽,你看起来像个蟠龙花瓶。』。气得我一个礼拜不跟他说话!」
「我还以为他特别讨厌我?」
「讨厌你?不会啊!他那个人如果讨厌谁的话大概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吧!除了嘴巴贱了一点,罗嗦了一点,其他都很好相处。」
「这样还能好相处?」
「至少比小麦好。」
「小麦?」小麦那样斯斯文文一个人没甚麽问题呀!我还想多问一点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蕾蕾!学长!」
蕾蕾和学长一前一後走了进来。
「你上班的店我们一定要来捧场的啊!」蕾蕾柔软的声音像一层透气的纱缓缓落了下来,她笑靥如花、气色红润,倒是学长一直别过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带他们入座、帮他们点好菜之後就开始在吧台忙碌起来。
然後又是一阵门铃,是媖姊和小麦。
「晚上聚餐,我买了啤酒,今天提早打烊以後过来吃大餐。」媖姊说。
我笑着回答。「媖姊你太坏了,啤酒是液态面包耶,和大餐一起吃好罪恶喔!」
「反正你已经是人间肉包了还怕它液态面包?」
鬼见愁对我的讥嘲惹来所有人一阵哄堂大笑,最後我也笑了,没有注意到一双深沉的眼在暗处逐渐凝聚我无法料想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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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数男孩:
什麽是真正的喜欢?朋友说〝毫不犹豫就买下的东西才是真心喜欢。爱一个人同理〞。
但是对我来说,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会立刻把它买下来,除非离开之後我仍会一直想念,除非离开之後再遇见它我仍保持不变的初心。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喜欢?
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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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数女孩:
毫不犹豫就买下的东西往往是会後悔的。买贵了的、瑕疵品的、不合适的,在缺乏理性的情况下就买回家,通常结局都不是快乐的。再三犹豫的态度似乎比较是比较正确的做法,然而如果那件你喜欢得不行的东西先被别人买走了呢?
特别是爱情,往往你离开它之後,就不会再遇到了,就算再遇到,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