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偶數男孩 和 奇數女孩 — 8 下學期

偶数男孩:

我回来了。

还有,谢谢你的情人节快乐,不俗,很暖。

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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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後的第一天,班上进行干部选举,我被推举出来接任班代职务。

真令人困惑,是我长得一副急公好义、乐善好施的嘴脸吗?否则从小到大,连一个排长都沾不上的不起眼的学生,怎麽会糊里糊涂地成了一个班级代表?因为这样,现在的我必须从教学大楼独力把投影机扛到教室。这投影机真够重的,加上麦克风、音响,至少有三公斤吧!我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被拉长了。

走到教室,已经是满头大汗。

我一面架设投影机,一面听蕾蕾说着她最新发展的恋情。

「我和狮子男交往了。」蕾蕾说。

「Halfaloafisbetterthannone。」我坐在蕾蕾旁边的坐位,拿出包包里的笔记本不停搧着风。

「什麽啊?」

「就是没鱼虾也好啊!你自己说没那麽喜欢,既然没那麽喜欢干嘛还跟人家交往?」

「你没听过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吗?我要趁拉警报之前累积恋爱经验呀!所以第一个其实也不用太挑。」

「不是说要等〝对的人〞吗?」

「那要是〝对的人〞一直不出现呢?再说第一个男朋友就是最後一个,也很没意思啊!」蕾蕾用她一贯柔腻的嗓音娇嗔着。

「所以你已经预期早晚会和狮子男分手了?」

「也不是,只能说我还没认定他吧!对了,你怎麽自己去搬器材?副班代呢?」

「不知道,一直没看见他人,自己搬比较乾脆。」我顺了顺左边的头发。

「你怎麽不找别的男生帮你?」

「找谁?这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搬器材本来就是班代工作的一部份,找人帮感觉好像欠人家,我不喜欢。」

「你很傻欸,ㄋㄞ一下就有人自愿当苦力你不要,宁可像这样把自己累得像条狗。」

人要靠自己,妈妈是这样跟我说的。

世界上有一种女人,没有父母运、偏财运、贵人运、婚姻运,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念书、靠自己嫁人、靠自己赚钱、靠自己养小孩,然後过了一个年纪,脸上尽是风霜。

我妈就是这种女人。

男人之於她尽是些扯後腿的货色,不负责任的外公,嗜赌如命的舅舅。还有那个爱发酒疯的男人,一回家见人就打….

〝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怎麽会看上我爸那种混蛋,挣了一辈子的私房钱全都摊在这笔烂帐上。〞有一次我这样问我妈。

〝那时候年轻,相信真爱无敌。〞她苦笑着回答。

妈妈花尽所有积蓄换了我的监护权,逃命似地离开那个曾经是家的地方,後来搬到屏东,和外婆和我三个女人彼此照应,把日子过了下来;我念书,外婆顾家,妈妈赚钱;见过她为了和人谈生意,应酬之後在路边边吐边哭;也见过和对方业务谈不拢,一个女人拍着桌子和三个男人吵架;可是最令我难过的,是街坊里嫌乡下日子太无聊的三姑六婆,话里行间对她一个女人私生活有多秽乱、不检点的臆测与暗示。

男人扯後腿,女人也没少给她落井下石。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不靠任何人。妈妈说人不可靠,自己最可靠。

长大後,这句话,我奉为圭臬。

所以,遇到无能又爱卸责的副班代,喊一声倒楣,然後把该做的做好,就这样。

「我从不去指望谁,以前就这样,以後也一样。」我告诉蕾蕾。

也许我这种个性到最後只是累了自己,但是对於别人好意的施惠,我一直不擅长应对;事实上,男人口头上说不求回报的义务帮助,反而只会启动我的防卫机制,令我更为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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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数女孩:

最近我正在准备一份很重要的报告,常常熬夜一整晚,然而这两天早上我走进教室,一定都是笑咪咪的,说不出理由的心情好。

你喜欢动物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养小动物,我有哦!我养的东西和别人不太一样,是一条鱼,一条小鲫鱼,大概有五公分大,银灰色,其实就是一般在乾净的河水中看得到的那一种鱼,牠是有故事的,所以我说故事给你听吧!

去年七月,朋友来拜访我,他的小孩拿了一包装了水的塑胶袋,里面是一条活生生的小鱼,那天,牠的命运应该是被丢到海里去的,朋友本来以为这是放生,我告诉他不是这麽一回事,牠是淡水鱼,丢到海水里会脱水死掉的,所以我就把牠留下来,算是救牠一命吧!那时牠很小,大概两公分长,我给牠的家是一个大的海苔罐子,不是豪华的水族箱,但是我会定时喂牠,定时换水。

虽然牠不像小狗一样会和人玩,但是我很喜欢牠,牠陪伴我半年多了,这半年多是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所以我也不自觉地感谢牠的陪伴...

牠刚来时很害羞,很没有安全感,嗯~我了解,才捡回一条命,这些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後来,牠慢慢习惯了,也比较不怕了,我喂牠时还会很活泼地跳出水面呢!我联想起任贤齐的〝我是一条鱼〞的MTV,想不到我会和鱼产生这样的感情。

今天看了部不错的片子,〝意外的人生〞,哈里逊福特主演,分享给你。

记得,当你觉得「够了」,就要懂得「saywhen」。

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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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数男孩:

我没有养动物,我妈不喜欢有动物烦她,小时後曾经偷偷养过一只小狗,但是被外婆发现之後,小狗就被送走了,刚开始几天我哭得很惨,後来发现哭也没用,只能接受现实。

尽管我是很喜欢小动物的。

不过从此我领悟一个道理,有些东西,可以喜欢,可以欣赏,却不见得可以拥有。

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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