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水军透过水雾交给元命的讯息只有来无影去无踪的口信,天娘是绝对无法拦截。不过一月,大恶城整兵佯装挑衅皇城,而朝中突有异声反对元命率领五万精兵驻守大恶城外,那异声就是唐寒彻。
只因这一切都照着金线锦囊中的信笺进行,让他不得不信天娘所言,可奇怪的是他毫无声势的反对却被昏君轻易采信,推翻元命领军,改为寒彻领兵五万前去应战。是那锦囊早在寒彻得到隔日,便悄然上呈皇帝使他获得密召,天娘竟也同行。
『你就是大恶九少的恶天娘?』皇帝端详眼前女子,清瘦娇小、气质无害,怎能是传言中惨绝人寰的棘鞭天娘?当然他并不知道腰间那条系链就是传言中的棘鞭。
『是,来此只为一事,便是通知圣上昙凝公主未亡。』
『未亡?』皇帝闻言,这才瞪大了眼,神情显得慌乱。
『尚且未亡,被我大恶城主恶水军囚着,过的暗无天日、惨无人道、水生火热,何时亡命还真说不定!』天娘淡漠神情看不出说笑,那皇帝还是有些狐疑。
『你要信物我给便是,这枚翠玉簪可是公主所有?』寒彻接过翠玉簪,呈上皇帝眼前。
『果真是……』皇帝望着手中玉簪,不可置信又问:『为何断成两截?』
『断成两截当然是因为囚犯过得辛苦,哪能梳妆打扮!』天娘悠悠解释,殊不知那是她愤恨情绪才顺手折了玉簪。
那玉簪是香凝搬离恶宅落在水军房里,只因她对翠玉簪并无特别喜爱,只带走那对月色玉簪。
『而这锦囊里头是大恶城主计画叛变事宜。』寒彻见皇帝眼底哀伤满溢,连忙转回话题。
『你出卖大恶城有何目的?』皇帝藏起方才稍嫌失控的神情,这才进入正题。
『大恶城拥兵不过一二万,怎能与当朝十万大军相敌?我且只盼到时歼灭大恶城留我一命便是,我大恶九少出了名自私,出卖自家人是家常便饭。』天娘说的煞有其事。
『嗯……朕且看日後情形再行决议。』皇帝蹙眉,紧握翠玉簪,遣回了恶天娘,只留寒彻一人才又缓缓开口:『那你当时给的遗书何来?你可亲眼见昙凝死了?』
『末将只能说大恶城有用毒鬼才,假死令人信以为真也不无可能,怕事奸人想於关键时刻放出公主与我朝讨价还价,多少可做保命一用。』
『哼,保命?』皇帝冷哼一声,恨不得将其全数歼灭,怎容许保命一说。
『若来日证实锦囊信笺所言属实,便可反将一军,捉拿元命叛贼,在这之前你万不可泄漏一丝风声。』皇帝收起那枚锦囊,挥挥龙袍宽袖要他退下。
『末将遵旨。』寒彻低头退至房外。
此刻传言大恶叛变在即,证实锦囊信笺「连兵击城,袭其不意」所言为真,使那皇帝毫不犹豫换下元命,让寒彻带五万大军上阵,军临城下可谓大恶城危机,光用双脚就能踏平大恶城,就待水军那少少一万大恶军如何应对。
只是……皇帝收到金线锦囊,过後三日又收到血色锦囊,及一封密函,来自元命。
『唐寒彻为报父冤死一案,联合大恶九少叛变,谎称昙凝公主未亡,此锦囊藏有血书一封,是那昙凝亲笔遗书,与这匕首做为信物,还望圣上明监。』
而那血色锦囊便是从前昙凝随身之物,上头还绣上银线昙花,却被血染的模糊失了光泽,见那血书短短几字却令人心碎至极。那夜书房之外彷佛全没听见昏君为爱女临死前的怨怼声声啜泣,直至天明。
『朕召你来,可知何事?』一早皇帝倦容掩不过哀伤。
『末将愚钝,望圣上明示。』
『给朕说说来龙去脉,知道多少说来便是。』
『是,唐寒彻与恶天娘同时晋见可谓明目张胆联合叛变,而那昙凝公主未亡一事只为说服皇上出兵,嫁祸於我,使他能亲自领兵前往大恶城与恶人会合。』元命认真神情丝毫不假,毕恭毕敬看似忠心。
『且在下与蛮国协议若助我朝歼灭大恶,皇上定赏赐有加,这边呈上与蛮国的协议。』
『你可真做足了准备!』皇帝接过那份假文书详看。
『在下是万万不容奸贼得逞,且污蔑末将尽忠之心。』
『那好,你可有妙计应对?』
『还请圣上假装不知此事,给唐寒彻出兵,之後以皇军令予我率三万皇军迎合,出示皇军令当可接手五万兵马歼灭大恶,抓回叛贼唐寒彻!』
『那……朕便赐你皇军令与三万皇军,令你歼灭大恶、抓回叛贼唐寒彻!』
『皇上明智,谢主隆恩!』元命领着皇军令退去,眼眉之间差点藏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