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到了学校我就看见一个戴口罩的女生被三个人围住,那应该就是颜品哲昨天说的女生吧,好像叫……林什麽来着,反正待会进去後就知道了。
进到教室後我发现原来她坐我隔壁,也终於想起她叫林明涵。
她的皮肤白白净净的,身材很矮小,比起六年级我觉得她比较像刚入学的一年级小孩。
语凌见到我进教室,立刻朝我挥手:「易璇!」
我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後走到座位,隔壁的明涵偏过头,拿下口罩问:「她是谁?」
「她是转学生阿,昨天开学日你没来,难怪不知道。」徐伟文靠着椅背,像个大爷般把脚翘的高高的,这种态度让我对他的讨厌更加一层。
「江易璇,这就是我在即时上跟你说的林明涵啦,虽然她表面上很文静,但你只要跟她熟了之後就会发现其实她是个八婆……」颜品哲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涵狠狠打了一下。
「你再乱讲我就打死你。」明涵没好气的说,随即望向我,「我叫林明涵啦,看你要叫我小明、涵涵还是什麽都可以,还有阿你不要听颜品哲在那边乱说,他呀就是最喜欢糗别人了,所以你坐在他前面要小心一点,别被他那张烂嘴攻击。」
「听你在那边……」颜品哲揉揉被打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麽我比较喜欢明涵而不是语凌,喜欢颜品哲而不是徐伟文,大概是他们两个话都很多吧!总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对明涵我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内心想和她当朋友的渴望蔓延全身。
其实转学没那麽讨人厌。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一个礼拜就认识了所有的人,在之前的学校至少都要两、三个礼拜。可能是这里的同学都主动来找我的原因吧!
不过我最好的朋友依旧是语凌和明涵,她们两个每节下课就来找我聊东聊西,连天气也可以聊。而上课时有一位先生就会坐在後面一直烦我,害我一直没办法专心上课,但我却很开心,因为他总是会说些好笑的笑话。
「欸,江易璇,我问你喔,一个静香叫静香,那很多个静香叫什麽?」
「叫什麽?」
「叫……叫……」他还没说出答案,自己就先笑了,「叫……进香团……」
「所以进香团是指游览车上全部都是静香罗?」
原本一直憋笑的他,听到这句话之後,一整个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一整车静香……哈哈哈……」他狂拍着桌子,丝毫没发现数学老师傻眼地看着他。
等他笑完之後,数学老师脸色铁青的伸起手指向後方,「颜品哲,给我去,後面,罚站。」
於是他就在後面站了一节课。
还有一次,他在下课时间时问:「江易璇,有十个少女分成十袋,那叫什麽?」
我正要说不知道时,他就先说出答案了:「叫少女时代啦哈哈哈……」
所以隔壁的韩饭团就来修理他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快。转眼间已经月考前夕了,我学着过滤他发出来的噪音,以防我被他吵得读不下书。
「江、易、璇!」
「干嘛?」我刚刚完全没听见他的声音,直到现在。
「帮我追她啦。」
「追谁?」
「谢语凌阿!」
「啊?」
都已经考试前夕了,他还叫我帮他追女生?
而且,还是我的好朋友语凌?
不知怎地心底有一种气愤,大概是他在月考时叫我帮他追女生的关系吧!
对!一定是这样!
「拜托啦,江易璇。」颜品哲开始摇我的手,开始撒娇。
「不会叫明涵帮你喔!」
「吼,她那个八婆一定会说漏嘴的啊!而且一定又会乱讲一些有的没的,而且听说阿文也喜欢谢语凌耶!说不定阿文拿杯饮料去贿络林明涵,林明涵就帮他了!」
「那你也拿一杯去啊。」
「Sorry,口袋空空。」他掏出口袋,只有一张发票。
我摇摇头,告诉他等考完试再来讨论。
而且我还补上了这麽一句话,「如果你月考平均有七十我就帮你。」
成绩出来了之後,他平均只有六十八分。
为此他还难过了很久,一直跑来卢我,说什麽「才差两分」等等的话。看他那麽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有点不舍。於是我对他说我愿意帮他。
「呜呜,江易璇,我一定会叫我的祖宗十八代来感谢你的。」
祖宗十八代……不必了吧,我在心里想,我可不想遇到鬼。
明涵好像常常生病的样子,一个月都会请二、三次假,趁她请假的期间我跑去问语凌一切的事。
「语凌。」
「嗯?」
「你会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啊?」我单刀直入的问。
「是阿哲叫你来问的吗?」
我讶异了一下,她怎麽会知道?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阿哲喜欢我了,阿文也是。」语凌叹口气,托腮望着远方,「在五下的时候,我和阿文曾经交往过,但两个月就分了,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也有一点爱阿哲。」
听见她娓娓道来那段我不知道的过去,我觉得她好自私,怎麽可以同时喜欢两个男生?她不知道这样对任何一方都是伤害吗?
说的更精确一点:她怎麽可以这样伤害「颜品哲」?
虽然徐伟文看似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但我就是替颜品哲愤愤不平。
但我为什麽要为他愤愤不平?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吗?
答案呼之欲出。
「我喜欢他。」我轻语。
「嗯?」
「我说,我喜欢颜品哲。」
沉默弥漫在我们之间,我和她谁也不吭一声。
终於,她先开口:「真的吗?」
「不相信我吗?」我反问。
「不是不相信,只是很讶异而已。」她咕哝,「易璇,我们是朋友吧。」
虽然对她突然提到朋友这个话题感到很讶异,不过我还是应了声「嗯。」
接着,上课钟声响了,她说了一句:「既然是朋友,那我们就公平竞争。」
「啊?」
她没再回答我,只迳自拿出课本,我只好回到座位,静静思索她话语的涵意。
然後我懂了。
语凌的胜算百分之百,我呢,零。
因为颜品哲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身上,他的心里永远住着她。
所以我根本毫无赢的机会,输的话绰绰有余。
在他们之间,我只是个阻碍他们的第三者而已。
一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