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雨停之後 — 《Chapter 16》

黑暗中,我不停的奔跑,却有好多手在我後面追着我。

「不、不要!」我头也不回的哭着往前跑,却永远到达不了终点。

「下来陪我们吧?你不是很想和我们团聚吗?」那些手发出了诡异而惊悚的声音。

我摀着自己的耳朵,哭着继续奔跑。

「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有非完成不可的事!」

「来嘛......」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一瞬间,我整个人开始被往下拉。

「不要!」我尖叫着。

「不要!」我哭喊着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饭店的床上,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微垂眼眸,看着窗外的晴朗阳光,宿醉让我的头疼到快睁不开眼睛。

究竟,我什麽时候才可以摆脱这种噩耗?

後来,我爬下床,开始梳洗,接着,拿出我行李里面的笔记型电脑,打开它,连上饭店的网路,在搜寻关键字上面打上:『程允浩』。

花不到一秒钟,满满的资料便涌了出来,我一个一个点进去看,萤幕的亮光反射在我的瞳孔里。

「程氏企业的独生子,最近刚接下父亲的职位,当上总经理......」我拿起一旁的咖啡品尝,眼神却没有离开电脑。

「身材、脸蛋、家世和背景都十分良好的程总经理,在今天带着恩爱的妻子出席酒会......」我滑下滑鼠,看见了一张照片,里面的女人,就是李湘柔学姊!

之前徵信社告诉我,两人看似恩爱,但其实因为家族联姻的关系,两人之间并不存在爱情,无所谓,反正我只要能够让她体会到什麽是家庭破碎的感觉就好。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仍压抑怒火继续往下点阅。

『程氏企业打算并吞华秦集团,在今天下午公开......』

『程氏企业自从交给程允浩总经理後,成绩一路往上爬升,来到国际排名前十的企业......』

『程允浩在国外买下一间工厂,引起各大媒体讨论......』

看着每一个新闻内容,我发现这个程允浩不是个简单人物,查看程氏企业历年来的股票纪录,自从交给他後,就很少再亮过绿灯,就算真的有,下滑的程度也只有一点,豪不亏损的经营方式,这个男人真的很不简单!

我点击图片看进去,发现这个男人脸蛋和身材都很好,为什麽李湘柔学姊放着家里这麽美得一朵花不管,而出外吃草呢?

我往後靠在床头,嘴角诡异的上扬。

当一个人骂你,你骂回去;当一个打你,你打回去;当一个人抢你的东西,那你也就去抢他的东西就好了。

看完大部分的资料以後,我无聊的点进他们公司的专页里。

忽然,我发现最新的广告里面,他们正在招募一个懂英文的经理,帮忙处理一些外国的公文之类的,我双眼一亮,毫不犹豫的立刻点进去看,并很快的输入了我的资料,要取得敌人的信任,最重要的要做什麽?当然是闯入敌方核心。

「面试时间:十一月三日,下午两点半......」我喃喃的念着,然後,嘴角再度上扬。

这一次,我将走上一条不归路。

面试当天下午。

我穿着一身深红色西装短裙,将长长的直发披散在肩後,早在昨天,我就去添购了很多化妆品,当我全副武装之後,我惊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位小姐,你是谁啊?」我诡异的勾起嘴角,笑呵呵对着镜子说。

自从和学长结婚以後,我忙碌的生活状态一直都没有改变,更没有时间去打扮自己,也难怪学长不会爱上我吗......?

我低叹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说:「梦紫妍,这次绝对不能失败。」

我匆忙赶到面试地点,发现里面也有很多人,也许大家都是冲着『程氏企业』这个名称来的吧!在这种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的社会中,以这麽大一家公司要招募人才,加上薪资也不少,难怪好多人都想来。

我向柜台说出我的名字後,他们便带我到一个休息室里等待,休息室里有很多椅子,被大部分人占据後只剩下一两张,女生们各个都拿着化妆镜拼命的补妆,我看着她们不禁挑眉。

她们是想把自己淹死在粉扑里面吗?

我不以为然,正打算要坐到最後一张椅子上时,包包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於是我赶紧走出休息室接起电话。

「喂?」电话那一头传来我熟悉的声音。

「怎麽是你?现在美国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我有些讶异的问。

「嘿嘿,今天加班到深夜,无聊就打给你了。」电话里的魏天晨不以为意的回答。

「还真是辛苦你了,大医生。」我靠在墙壁上微笑道。

「昨天我打给你的时候,你朋友说你人不舒服。」魏天晨的声音里带点担忧说。

「喔,那天回来刚好赶上同学会,和同学喝多了,没事的。」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柔柔发晕又发疼的太阳穴。

「身体才刚好,回到台湾时差也没调整好,喝什麽酒。」魏天晨看穿了我的身体情况,略为责备的说。

「抱歉。」我耸耸肩道,却完全没有歉意。

的确,我现在真的很想睡,毕竟住在美国七年了,刚回到台湾,时差根本没调好,唉,我真不应该今天来面试的。

还好我事先化妆,把我苍白的脸色给覆盖住,别人应该是看不太出来。

「对了,我......我准备要去考我们这家医院的外科首席医生。」他有些紧张的说。

「真的?恭喜你。」我为他感到欣慰回答。

他终於想开,要去闯这片天空了吗?

「还没考呢,干嘛恭喜?」他有些啼笑皆非的笑着,「如果这次考上了,我就要回台湾。」

「你如果真的考上,你爸爸绝对会对你刮目相看。」我有些感慨的对他说。

「希望如此。」魏天晨有些哀伤的回答。

「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我认真的对电话的另一头他道。

魏天晨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麽事一样,随後才低柔的回答:「谢谢你。」

「不会。」我露出他看不见的微笑,「那不聊了,我现在在应徵工作,你赶快去睡吧。」我催促他。

「好,你加油。」魏天晨的声音开始流露出疲惫。

「嗯。」我点头,随後挂上手机。

忽然,头一阵晕眩,我赶紧扶着墙壁站稳身子,不停的喘气。

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吗?

等到晕眩感过去後,我有些疲劳的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一道光亮。

在今天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出差错!

「第三百六十七号,梦紫妍小姐。」听到了我的号码,我三步并两步走进会面室。

心脏开始急速跳动,耳膜也开始嗡嗡作响,我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跨步走了进去。

大大的房间里只有一排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前坐着四位面试官,两男两女,唯一共通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板着一张扑克脸。

沉重的气氛充满整个会面室,我咽下口水,不安的走上前:「我是梦紫妍,还请多多指教。」语毕,我深深一鞠躬。

「Whatdidyousay?(你说什麽?)」其中一个面试官用冰冷的英文问道。

我微微一愣,原来要用英文对话?无所谓,我在美国生活了七年可不是假的。

「I\'mthethreehundredsixtieththe7thinterviewer﹐nicetomeetyou﹒(我是第三百六十七号面试者,很高兴见到你。)」我不慌不忙的用英文回答。

「Pleasesitdown(请坐)﹒」另外一个面试官指着前方的椅子说。

「Thankyou﹒」我又再度鞠躬,随後才坐到椅子上。

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沉重的压力和气氛仍旧没有改变,看着他们的扑克脸,我担心自己给他们的印象不是很好。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不停的问我各种问题,而我也就只能实话实说,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似一点也不紧张,过程中,我把我的履历递上,说明了我的经验。

「你只有高中毕业?」其中一个面试官微眯着眼打量我。

终於来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毕竟我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这应该是很多公司会care的地方,何况是程氏企业这种国际公司?

「对,因为当初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没办法供我上大学,加上那时我在美国,和家人离的很远,没有什麽金钱资助,在那边打工的钱也只够我吃饭。」我仍平静的半诚实,半说谎回答。

反正有一半是真的,没什麽差嘛。

面试官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我的心里开始有不安的预感。

「但是,我们这间公司的条件是很严格的。」面试官语气有些高傲的对我说。

我悄悄的挑眉後,才义正词严的回答:

「我的确是只有高中毕业没错,但我相信我的能力不比别人差,在高中,我做的事比别人做的多出两倍,因为我知道我一个转学生并不会受到太大的肯定,我也知道我自己的状况,所以我仍就很努力,虽然我没有上大学,但是我的思路清晰,比现在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大学生来的好很多。」

我一口气的说完後,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过於自信,微微蹙起眉心,心里开始感到紧张与不安。

我怎麽会说出这种话......梦紫妍,你这个大笨蛋!你这种态度人家才不会要你,我完蛋了是吗?

正当我还在心里感到失望时,没有注意到有几个面试官的嘴角微微勾起,而房间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个闪着红灯的监视器,一直连接到这家公司的最高楼层。

「把这个女生的履历给我。」落地窗的办公桌前,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桌上摆着一台笔记型电脑,画面竟然是会面室里!而我懊恼的表情也清楚的显现在萤幕上。

一旁的人递上一本履历,上面有我的照片和资料。

看完以後,那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道完美的弧线。

在旁的秘书看到後,马上领悟长官的意思,拿起分机打给会面室里的面试官:

「总经理要这个人。」

「唉。」走出会面室,我拼命的叹着气。

我果然不是做心机女的料吗?也对,从以前我就一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但是,或许我现在不一样了。

正当我还在反覆思考刚才的情况时,赫然间感到一阵反胃,赶紧摀住嘴巴。

今天早上我也才喝一杯咖啡,怎麽会呢?

然後,我的身子开始发抖,但仍吃力的走到柜台旁,用颤抖的声音对着服务人员说:「请问厕所在哪?」

「前方右转直走。」柜台人员发现了我的异样,紧张的为我指路。

「谢......」我连道谢都还没说完,整个人又开始恶心想吐,於是快步走向她说的地方。

看见厕所的标志,我心里略感到放心,但是我的双腿却一软,狼狈的跌坐在地。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

我不安并挣扎着想站起来,身子却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脑海开始浮现画面,那个晚上,那些眼泪,那只耳环,那滴鲜血,那种垂死前的挣扎......

「呜......」我摀着嘴巴开始感到一阵我快来不及阻止的反胃。

明明厕所就在眼前,我怎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我在心中苦笑,双眼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远去,忽然,我发现身後有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吗?」

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注意他是男是女,只虚弱的说着:「请扶我去厕所好吗......?」

语末,那个人用修长的手臂扶我起来,这时我发现他穿的是男生的西装,才开始摇头拒绝:「你是男的,别进女厕了吧......」但我发现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根本无法行走。

「没关系。」他说完,便直接扶着我进女厕。

还来不及到马桶边缘,我整个人就吐了出来──

吐完後,我感觉胃一阵舒畅,却整个人昏倒在他身上,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我听见有人的叫喊声:「啊,总经理您的衣服!」

我身子一沉,便再也不醒人事。

总经理?糟糕,我好像全都吐在他身上了......

「紫妍,这次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记忆中,学长用他的微笑对我说。

「不、不!」我在心里拼命呐喊,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怀里的小桓也停止了呼吸。

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小桓!」我尖叫着爬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在一个看似昂贵的皮制沙发上。

这里是哪......?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有一件外套盖在我身上,我掀开外套,差点没有尖叫出声。

我、我原本的衣服呢?现在这件是谁的?又是谁帮我换的?

看过这件完全纯白的连身洋装和手背上的点滴针头,我抬起头不安的环视着四周。

记得我昏倒之前被一个好心人扶到厕所,然後我来不及,就全都吐在他身上......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遇见了程氏企业的大老板,程允浩啊!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这还真是一个上天赐给我的机会,虽然我自从我失去小桓後,我就再也不相信有上帝这个东西。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还好吗?」他微笑着问我。

「嗯,还好......」我有些微愣的看着他回答,「你就是帮助我的人?对不起,我好像吐了你一身。」我低头,装出一副惹人怜的模样。

或许我的演技不是很好,不过就只能尽我所能。

「没关系,倒是你刚被送来这里休息时,整个人的体温非常低,手脚都非常冰冷,还一直发抖,是不是最近有感冒?」他走向我担忧的问。

「没有。」我有些怔住,抬起头微皱眉看着他。

奇怪,我去搜括了便利商店里书名总是写着『总裁,OOO』什麽的小说,里面的男主角通常不是冰冷就是玩世不恭吗?但是我眼前这个职场上人人看见就害怕的企业家,怎麽笑得这麽温柔啊?

「喔,我们请了医生来,他也束手无策,只说让你休息一下应该就好,幸好你没什麽大碍。」他仍和蔼的微笑着。

我不停的在心里OS:这个人从刚进门就一直笑,怎麽有点像魏天晨那个也很爱笑的家伙?

「谢谢你。」我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也抬起头努力露出微笑。

梦紫妍,这就是你的猎物,你不能对他感到松懈。

「我叫程允浩,我想我是什麽人你应该知道了。」他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办公桌。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个金属名牌放在那里,上面写着:『总经理程允浩』。

「老板好,我叫梦紫妍,是今天来应徵的新人。」我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赶紧毕恭毕敬的回答。

「我知道你,因为今天的面试官很推荐你喔。」程允浩轻笑出声。

「真的吗?」我也跟着微笑,露出很开心的样子。

「你今天那一席话讲的很中肯,其实现在的大学生都不知道在想什麽......」程允浩若有所思的回答,「希望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不过如果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就後天来也没关系。」

「谢谢!」我高兴的对他说,不过这次倒是真的很打从心里感谢他,因为这麽友善的老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很适合白色,」程允浩看着我身上的洋装微笑,「那种鲜艳的红色不适合你。」

「是吗?」我笑着反问。

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吗?想要勾引一个人,当然是穿得火辣,红色再适合不过了,不过,你当然不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的身体好很多了,我可能要先离开。」我试着站起来。

他请人帮我把手背上的点滴管拔掉,趁这个时候,我的脑海开始搜寻这几天找来的资讯。

言情小说这时候都怎麽演?大概就是假装跌倒,然後藉机铺到他身上,娇滴滴的说:『我的脚扭到了。』对吧?

於是,我故意装做脚踝一扭,整个人跌到程允浩身上。

「没事吧?」他抱住我,有些担忧的问。

「我......」我抬起头准备来个泪眼汪汪,谁知道眼泪都还没挤出来,便猛然停下我的话。

看着程允浩的双眼,我竟然有些愧疚。

这个人的眼神也太无害了吧?这样我是要怎麽勾引他?

我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呐呐吐出:「我没事。」

「我派人送你吧?」程允浩将我扶好回答。

「不用。」我垂下头,小声的说,「我住在那边的饭店,不远的。」

「你住饭店?」程允浩疑惑的问。

「嗯,刚从美国回来,找不到房子。」我狠下心肠,继续装出可怜的模样。

「那真刚好!我最近有一栋房子想卖掉,就在这个市区里,有没有兴趣?」程允浩微笑着问。

「可是我现在才刚有这份工作,还买不起那麽贵的房子。」我苦笑的对他说。

「算是对员工的特别优惠,我可以便宜卖你,怎麽样?」程允浩孩子气的对我眨眨眼。

「唔......」我在心里挑眉。

这个人真的是风靡国际的程氏企业的大老板吗?天真的像个孩子似的......

「好哇,不然我们约个时间,顺便答谢你,请你吃饭。」我压下心中的OS,笑咪咪的对他说。

「嗯。」程允浩点点头,并送我出办公室,离开之前递给我一个袋子,「这是你的衣服,在你昏倒的时候已经先派人送洗了。」

这时我才猛然的想起来,红着脸结巴道:「对了,那、那个我的衣服......是谁......换掉的?」

程允浩听完轻笑出声:「放心,我是请公司里的女职员换的,她还一直称赞你身材很好。」

「喔。」我的脸瞬间涨红。

也是,这个天真到我根本不相信是总经理的人,怎麽会对我乱来?

「那,就这个礼拜见了!」语毕,我转身落荒而逃。

「呵呵。」程允浩站在原地笑着,看到我消失在电梯口後,他的嘴角才恢复成一直线,眼神也不再孩子气,反而是经过沧桑的成熟稳练。

「总经理......」秘书在旁不安的唤着。

「我知道。」程允浩冰冷的开口,「既然李湘柔有那个胆子可以出轨,我为什麽不行?」他寒着脸,朝我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语末,他转身走回办公室,背影尽是孤傲。

隔天一大早,我神清气爽的走进程氏企业大楼里,被人员领导着来到了我工作的楼层。

「你将在这个部门工作,虽然我们总经里当然是懂得英文的人,只是太多的公文他也看不完,所以你的工作主要就是分析这些公文,加以分类,并向上级报告,不过最重要的机密文件还是在你的部门经理手上,这就是你部门的经理。」带领我的人员向我一一介绍道。

「你好,我是廖玫,叫我玫姊就好。」一个打扮的时髦的女子走向我,朝我伸出友善的手。

「你好,我是新进来的梦紫妍,还请经里多多指教。」我也伸出手和她互握,毕恭毕敬的回答。

「就说叫我玫姊吧。」她拍拍我的肩膀微笑。

「好,玫姊。」我点点头,跟着她微笑。

看来这里的人都很不错,上级对下属都很好,我似乎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那我带着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我们这里加上你、我,总共只有五个人,但是工作的份量却很多,每个人负责的地方都不同,她是小妮,负责将文件归类,而归类完的文件就放在那个柜子里。」玫姊说完,一个顶着夸张黑框眼镜的女生站起来。

「请多多指教,小妍!」她朝我挥挥手,我则微笑回应。

「他是阿茶,和小妮一起负责将文件归类,顺便当打杂的。」语末,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玫姊,打杂的那句可以去掉吧?」他斜瞄玫姊一眼後,朝我打声招呼,而我的目光却被他头顶的超吸睛的爆炸头给吓住了。

「你的发型很特别。」我愣了一会儿,笑着对他说。

「很多人都这麽说。」说完,他拿起梳子整理他的爆炸头。

「该不会是自然卷吧?」我讶异的问。

「是啊,酷吧?」阿茶自豪的对我说道。

「哈哈......你也吓到了吧?」一旁的另一个男生笑了出来,我想他是我目前除了玫姊以外,看到打扮比较正常的一位了,他有一张娃娃脸,看不出来已经是职场上的人了。

「叫我犬就好,我是负责收集上面递给我文件的工作。」他笑的时候,还露出一颗虎牙。

我微笑以对,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有趣。

「最後一位,她是......」玫姊还没说完,原本栽在一大堆文件里的那个从没抬起头看我一眼的女生猛然的站起来,惊讶的看着我。

「妍妍,你怎麽会来?」原来是黄澄澄,上次看到她的那两条辫子已经不见,换成简单俐落的小马尾。

「澄澄!」我讶异的看着她,「我是新人,还请多多指教。」我微笑。

「你们认识?」玫姊疑惑的看着我们两个问。

「国中和高中都同班的好朋友。」说完,黄澄澄朝我扑了过来。

「呵呵。」我摸摸她的头,轻笑道。

「而你的工作就是翻译,这样总经理在看的时候会比较快一点,然後你翻译好的报告要给我,再由我交给上面的长官。加油吧。」玫姊解释完我的工作内容後,还不忘给我鼓励。

「我会的。」我点点头,看着玫姊走进和我们隔离起来的小小空间,也就是她的办公室。

「妍妍的座位在我旁边喔。」黄澄澄拉着我到我的位置上,开始为我讲解,「你翻译的时候要把它打在电脑里,再影印下来,最後要按照原来的方式分类收集好,再交给玫姊......」

我点点头,一边认真的听着。

正当我专心的研究电脑时,一大叠的资料忽然放在了我的桌上,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像小山一样多的文件。

「不要以为你是新人就可以放松喔。」犬朝我眨眨眼睛,「那里的柜子上面有贴标签,红色是要最先处理的紧急文件,绿色是比较不急,但也是要尽快处理,蓝色则是你有空的时候在弄就好,不过也要小心不要过期,过期的时候你可就惨了!」他指着柜子说。

「这......要在一个礼拜之内弄完吗?」我挑眉的看着桌上的小山堆,勉强说出了一个最低底线的时间。

「不,要在今、天、之、内。」犬露出虎牙笑着,「加油罗。」我愈看反倒觉得他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啊?

「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不会的再问我。」黄澄澄拍拍我的肩,一副『欢迎来到地狱』的脸对我说。

我欲哭无泪的打开第一本资料夹,满满的英文单字撞进我的眼里,有些不会的商业用语还要上网找,光是一本,我就花了快两个小时,天啊,那这座小山要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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