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吃太饱了!导游,我们要回家了吗?」
「还没,你先上车,」将钥匙给她,章梓言摸摸她的头,「等我一下。」转身又消失在夜市的人潮里。
「言哥忘记他也身兼司机了吗?」白白坐在车里,嘟嘴,微笑,又沉寂。
四年在国外旅居,她是轻松自在、也近乎空洞,生活大小事都是依附本能,没有想要、也没有不想要。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在一个地方就停留下来……但是啊,但是,回忆的重量会累积,她无法背负超重的回忆和人情、她无法支付他人所的期望。
她失能,对与人长期相处失能。这是一种病吧。
「要回家了吗?」
章梓言边发动车子,边神秘摇头。
「那是要去哪里?」
「嗯……是个惊喜。」
「喔……」白白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脸,回应的意味深长。
「累了吗?要不要睡一下?」趁着红灯,章梓言调高冷气的温度,好让睡着後的罂粟不会感冒。
「好……到了叫我喔!」
「知道了。」
「不可以把我载去卖掉喔!」
「呵,傻瓜。」
轻柔的絮语持续到白白真的睡着,章梓言笑意温柔的看她一眼,平稳地将车子驶上山区。
「罂粟醒醒,到了。」
「唔?到家了?」
看她睡意朦胧,章梓言有瞬间心情复杂。是知道她对自己向来不设防,但这麽没防备、这麽信任……是因为自己对她来说只是『哥哥』吗?
「带你来看夜景。」解开她与自己的安全带,「下车吧!」
白白吃惊瞠眸,跟着下车後被山上的夜风一吹,完全清醒了。
「这边。」章梓言招招手,她连忙小跑步跟上,「看。」
牵过她微凉的手,章梓言转头看向山下的景色。
「哇!好漂亮!」顺着言哥的视线看去,白白惊喜的笑了出来。
山下灯火闪闪发亮,彷佛天地颠倒了一样,夜色中只有一轮淡淡的上弦月,该有的星光却落入凡间、各色闪动,而公路上流动的车灯连成一线,宛如银河般耀眼生动,充满了生命力。
白白感动万分的回头,兴奋的神色在触及章梓言凝视的目光时有瞬间僵凝,接着想要掩饰什麽般掉转了视线,开玩笑道:
「言哥你该不会带很多女生来过这里吧?」
「……我只带你来过。」
章梓言语气淡淡,白白静默了下,只将眼光定在遥远的景色上,没有回应。
「啊!」直到他突然喊了一声,白白吓了一跳。
「怎、怎麽了?」
「我有东西掉下去了……」他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下,懊恼皱眉。
「欸?什麽?」白白跟着看向黑漆漆的崖底,心里发毛,「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嗯,很重要。」他仔细的盯着崖底搜寻,「看到了,在那里……」
「喔?在哪?」顺着言哥指的方向看过去,但乌漆抹黑一片,白白眨眨眼,困惑低喃:「我没看到啊……」
「在这里。」他说,嗓音带笑。
「咦!?」白白闻言急急转头,看见言哥紧握的右手,「言哥……你耍我啊?」
「手伸出来。」不理会她的傻眼与抗议,章梓言眨眨眼示意她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