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花心的人。
就算我从来就不曾交过女朋友,所有人还是说我很花心,久而久之,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很花心的人了……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勇气去伤害任何一个女孩子,就算我爱上其中一个人,也,一样。
「徐宸玮,为什麽你到现在都没女朋友?」
「子昂,这你就不懂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呀,像我的苦衷就是太帅了,要是交女朋友,说不定会害我的女朋友被一票女生欺负。」我打哈哈的想要带过这个话题,可是子昂大概是不想给我这个机会,因为他淡淡的撇了我一眼後就把未问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那枚银戒指……一定有什麽秘密吧。」
那时候的子昂难得有认真的眼神,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有一种有苦难言、想说却又不想说的情绪忽然一口气涌了上来。
但是最後我还是没有说,我只是堆着我那几乎破碎的笑脸,低声下气的求他不要问我。
嘿,舒子昂,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只是你不会知道,这个戒指的秘密──
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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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馨是子昂的女朋友,我通常都叫她小馨、再小馨,又或者是蜡笔小馨。
当我这样叫她後,她总是趁子昂不注意的时候向我翻白眼、或是做鬼脸,然後在子昂转过来问说怎麽了的时候扮出甜美的笑脸说没事。
我和子昂还有孟馨三个人从国中开始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我们都不会忘记要约彼此一起去。
直到上了高中,在我的不知不觉中,孟馨和子昂在一起了,那时候我才默默的退开到一边,让他们享受两人世界,偶尔虽然还是会约出去一起吃饭什麽的,但是日子一久,从本来的偶尔就渐变成很久一次了。
「阿宸,你怎麽一个人在这?」孟馨忽不期然的轻拍我的肩膀,在我盯着遥远的天际线近乎入迷的时候。
「想事情。」接着我故意补上句,「和你无关的事情。」
「你真的是很无聊欸。」孟馨抱怨似的对我翻白眼,然後学着我在我旁边席地而坐。
「多谢夸奖。」我耸耸肩对着她露出一抹笑,表示自己的不以为意。
孟馨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道:「为什麽你从来都不肯说。」
我对她投以不解的眼神,「不肯说什麽?」
她的视线和当初的子昂一样,凝结在我的右手小指上,最後静静的、执着的问我说,那枚戒指的秘密。
嘿,孟馨,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有你,只是你也一样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也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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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子昂在一起了,阿宸。」
当我得知消息的刹那,我愣了愣,最後却只能勉强的牵起一抹笑给予这样的祝福,「那……很好啊,恭喜你们。」
孟馨紧紧揪视着我略显逃避的眼神,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我:「你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我微微垂首,将自己的视线从孟馨的脸上别开,「我该说些什麽吗?」
我和孟馨两个人相互沉默着,直到孟馨独自打破这场沉默。
「我想听你心里真正想说的,不是单单这样的祝福。」
「我没有什麽想说的,就只是单纯的祝福你们,这样。」
「为什麽要逃避?」
「我有什麽好逃避的,是你多想了。」
孟馨一脸难过的看向我,抿住的下唇以及敛下的眼都刻在我的眼底、心底,而我却不敢有所动。
我害怕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感情会轻易的显露出来,不只会伤害子昂,也会伤害到我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妥协,不能说、不能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枚戒指的秘密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我用来束缚住自己、提醒自己不该再喜欢孟馨的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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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二年爱班的教室在哪里?」一个温和柔润的嗓音在我身後响起,回过头一看,是一个长得不算非常漂亮,但却也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我是二爱的班长,你有什麽事吗?也许我能替你转告。」我尽力露出亲切的笑意,试图让她不要这麽紧张。
她先是愣了愣,才从恍然中回神过来,接着递了一张通知单在我的面前,等着我伸手去拿。「这是教官要我交给各班班长的。」
「啊,谢谢。」在她点头微笑的同时,我突然有个问题一闪而过,「嘿,我可以问你叫什麽名字吗?」
她的眼中有过一闪即逝的诧异,「我叫做乐思琪。」
乐思琪,真是很特别的名字。
「小琪,我找到二爱在哪了……他是谁?」他迟疑了一下,用不解的视线投射向我。
「他是二爱的班长哦,我刚好问路的时候问到他。」
「学长好。」那个学弟朝着乐思琪点点头後,用着淡淡的口气向我问好,那样的口气虽然很淡,但是却蕴藏着隐性的威胁。
好像是在向我宣告乐思琪学妹是我碰不得的人。
但事实上我也不打算去侵犯他们的生活。
听说高一新生有一对很闪的情侣,学妹姓乐,学弟叫做尹舜皓。
他应该就是那个尹舜皓了吧,我想。
上次听子昂说我们社里有几个人想要接近这个学妹,却被尹舜皓在後面「私下解决」了。不过这个私下解决听那几个学弟说不含血腥暴力,只有口气很淡的威胁。
但是非常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徐宸玮学长吗?」突然间那个学弟在良久的打量我後,吐出这句话来问我。
「你知道我?」
「社长有和我提过你。」
「啊?你就是那个新入社的学弟?」
这是什麽鸟世界,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见学妹却遭学弟要胁。
唉……看来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他竟然把这个恐怖学弟丢给我。
舒子昂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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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传来浅浅的脚步声,而那伴随着脚步声平稳的声调从我背後传来,「学长这麽晚怎麽还留在学校?」
「学妹不也是吗?」我回过头向着思琪浅浅一笑,「在等舜皓?」
出乎意料的,她笑着摇摇头。「他先回家煮饭了。」
我对於思琪的回应有些意外,毕竟在我印象中,都是女生下厨之类的。
见到我的反应,思琪漾起一个自嘲的笑,「其实我不会做菜,只会做甜点。不过我每次煮的菜,舜子都会一点也不剩的吃完,但是其实那些菜就连我自己也知道,根本不能吃。」她坐在我正对面的位置,托着下颚若有所思的对着我说。
我有点不太懂她说这些事情的意思,只是我也没开口,她自己就自顾自的问了下去:「学长有吃过女生做的菜吗?妈妈不算哦。」
听见她的问题,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孟馨认真下厨的脸庞。
然後,做出来的菜一样是很难吃的,而子昂却还是笑着说很好吃,把盘里的食物通通扫完。
我没办法像子昂一样为爱做出这点牺牲,於是在那时我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子昂对孟馨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早在我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自己对孟馨的感情淡下了。
「有。」不久,我才缓缓的回答了思琪的问题,我想她可能是有听闻关於在学校的那些流言蜚语。
她凝视着我的脸良久,才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问我:「那她现在幸福吗?」
「她……」
我想起子昂和孟馨昨晚向我道别要回家时的背影。
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像一个打勾的形状,夕阳下两个人相视而笑,很幸福、很温暖。
「很幸福。」
在我放下对孟馨感情的这一刻,我想我对於「面对」这件事情,有种说不出的成长了许多。
至少我学会了,什麽叫做放下。
《番外-花开花落总难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