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少恩原先白晢的脸上染上一抹晕红,看来是醉了,而看自家兄弟开始胡言乱语的发酒疯,尹舜皓也没有说什麽,只是让时间自然的流动着,只是等他回话等得不耐烦的纪少恩几瓶黄汤下肚也已经有些不客气。「喂,尹舜皓,你觉得呢?」被指名道姓的尹舜皓依然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铝罐。
「所以,我们都很自私。」尹舜皓沉默了很久後再次启齿,温润婉转的音调轻声低喃着。「因为我们的自私,所以我们会在无意间伤害到在自己心里很重要的人。」
「幼稚也好、依赖也好、自私也好,这都是我们对爱的一种表现。」
「没有谁该为了谁而付出自己的时间和心力,也没有特别的义务必须付出自己让人依赖。」
尹舜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轻颤动着,「无论是自私还是爱,这终究都是我们所选择的一种方式。」他的掌心抓紧自己的裤管、形成了一个压抑的拳型。
「只是,如果我们没有去爱、去理解,那我们的确就是个幼稚的存在。」他放松自己紧握的双拳,平静的向纪少恩道。
但是某人却很不负责任的早就醉晕过去了。
徒留尹舜皓一个人不爽的坐在他旁边看顾他、不爽的喝着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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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多,乐思琪是在温暖的小书房中醒过来的,醒来後她翻遍了每个房间,发现空荡荡的公寓只剩她一个人、尹舜皓连张字条也没有留下就出门了。
尹舜皓去哪了?乐思琪靠在距离门不远处的墙壁上紧紧抱着双膝、将脸埋在里面,心里却不断回荡着相同的疑问。
是昨天的话太重所以尹舜皓被她气走了吗?她隐隐不安的坐在原处等着他回来,可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乐思琪的不安感逐渐加重。
她咬着下唇硬是不让自己觉得孤单的心情加重,直到眼泪滑过她的脸颊,她才惊觉自己已经爱他爱到不能没有他了,她不想要再一个人了,她不能没有他……
乐思琪将脸埋进膝间,任由眼泪在脸上开怀的肆虐着,她觉得寂寞的重量好重好重,重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已经习惯了尹舜皓安静的待在她身边,就算不发一语、在她回头时还是会给她一抹宛如阳光的和煦笑靥。
她拼命的宣泄自己的想念,也浪费着眼泪。
除了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他因为尹澄枫而要远赴美国,她从来都没有去想过尹舜皓会有不在她的身边的时候。
她等了好久好久,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四五六七个小时过去、好几个小时过去之後,她还是没有在门口看见尹舜皓。
她落寞的低声啜泣着,直到那扇门被拉开,阳光照耀着的是尹舜皓的脸时,乐思琪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你跑去哪里了──」她紧紧的拥抱着尹舜皓,眼泪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似的不断落下。
被她柔软的身体紧紧拥抱着,尹舜皓一时半刻间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但当他发觉衣服前襟满是泪水,他伸手拭去她断了线的珍珠,同时也低头吻住了乐思琪充满不安的内心。「对不起……小琪。」他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看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自己更多了些自责。
要不是纪少恩醉到不醒人事,他也不想独自放乐思琪一个人在家里。
只是谁知道他的手机没电了、纪少恩的手机竟然也跟着没电了。
他真是罪该万死,竟然没有向小琪联络,还让她哭得像倒了长城一样。
「不要再一声都不吭的就离开好不好……?」乐思琪的眼眶蓄满泪水,不安的心情孰能而知。
温柔的轻拍她的背脊,尹舜皓亲吻她的额际,略微施力的圈紧拥抱乐思琪的手臂。「我再也不会不告诉你就消失这麽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一遍遍的频频向乐思琪道歉,同时也安抚着自己怀中哭泣不已的泪人儿。
他很少看见乐思琪哭得这麽悲伤,自从美国回台湾後,他最近一次看到乐思琪大哭的时候也是将近一年多前她和情同姊妹的赵若薇吵架後当天晚上回家才发生的事情。
至於她们当初为什麽吵架,根据那两人所言,其实也就只是个单纯的小误会,造成彼此间的不愉快。
这种小误会比他这不告而别来得轻微,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是因为重要性的不同,因此感受也会跟着不同,在外来人看来他们那十年来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感情十分坚固,但是只有乐思琪和尹舜皓的心里很明白,这段感情很脆弱、脆弱到不能让人打破对他们彼此的信任。
并不是脆弱到不堪一击,而是那份脆弱是建立在他们之间随时可能会分隔两地的恐惧。
尹舜皓不想离开乐思琪,而乐思琪从三年前他回来开始,就已经开始不断胀大自己的不安感。
并不是自愿性的让这份不安扩散,而是她想过──也许尹舜皓和她的未来并没有牵连在一起。
乐思琪并不是未卜先知,所以她的这份不安感无法消散,就算她选择相信尹舜皓不会离开她的身边,她还是会害怕、会担心。
或许他们终究不适合,只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让他们会错这段感情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