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芹失意後,就时常一人呆在府里,试着熟识这个陌生的环境。
「小姐,你最近感觉如何?」在一旁的婢女服侍着梓芹更衣。
「嗯......」
「没有什麽头晕的感觉了,但仍记不得以前的事。」梓芹换上外出服装後,坐在化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小姐,今天你想梳什麽样的头?」婢女梳着梓芹的头问着。
「帮我梳个堕马髻吧!」梓芹有气无力的说。
「好的,奴婢马上就来。」
「嗯!」
自从那次的意外後,梓芹性格变得封闭许多,不常出门,更没有什麽朋友,最多也只有身边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丫环陪他聊天。
又是这样的一天,梓芹一如往常地待在屋内,闲暇时做点绣活、看了几本书,就这样过了一天。说起陵府,虽然社会上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凌老爷对梓芹可一点也没马虎,从小便请私塾先生来教书,梓芹虽是女子,可学得比起一般男子一点也不差,反而更加出色。
陵府里清风徐徐吹动着,庭院中的人们在那儿辛勤的做着杂务,一如往常。此时,门外忽传来一阵喧哗骚动,梓芹好奇的从窗外探了一探,身旁的婢女熙碧从房门口冲了进来。
「小姐来不及了!快把您的行李打包好,我们要走了。」
「什麽?发生了何事?」梓芹慌张地说着,手脚同时火速的打包。
熙碧拉着梓芹的手语气中流露出哀伤地说:「小姐...老爷因在朝中被奸人陷害,全家满......门......抄......斩......」说出这四个字时,熙碧的语气微微地颤抖且充满着寒意。
「趁着官兵还未到,我们先走吧!」熙碧看整理得差不多後,拉着梓芹的手冲出了门外。
「娘呢?我去找娘!」梓芹说。
「是夫人和我说的,夫人说......要和老爷同归於尽,让小姐快走。」熙碧语气哽咽,可这一字一句对梓芹来说却无比清晰,清晰到深深刺痛着他。
「我不信!我不信!」梓芹的泪水突然溃堤。
远方传来士兵的声音,一声声的马蹄,彷佛死神一般朝着陵府走进,陵府的命运终究还是逃不过。
「小姐,来不及了你保重!」熙碧说。
熙碧拿了梓芹的外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姐您快走吧!奴婢愿代替受死,老爷对我有恩,是老爷把我从街上救起的,小姐您快走吧!奴婢穿上您的服装代您受死了。」熙碧把梓芹推了开。
梓芹惊讶的说:「可是.....」话还没说完即被混乱的人群所挤开,梓芹一步一步的奔往後门去,用了全身的力气奔跑,没一会功夫,便出了城。
梓芹惊恐地蹲坐在城外的老树下,手脚不经意地颤抖着。
「到底发生了什麽?我不信!我不信!爹爹会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梓芹觉得头痛欲裂,这一切是真实的吗?她不死心!
「要死也要全家人一起,怎麽能留我一个人!」梓芹决定重回陵府。
从後门走了进去,此时的他,竟然快认不得这个地方,地板上散落着无数他曾熟悉的物品,但这已成了一座废墟,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一切都是宿命吧。
梓芹突然在後院柴房前看见了一个人躺在那,那不是屍体!而是个人!他还在动!
「你怎麽了?」梓芹把他扶到一旁。他是陵府的厨子,在陵府也待了将近四十年了。
「小姐......」
「嗯,你有什麽话要说吗?」
「好好活下去!为陵府活下去!」
「嗯嗯!我答应你!!!」
可此时那厨子闭上了眼,永久的,在也醒不来了。
梓芹心中的哀伤终於抵挡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切太不公平,为什麽?为什麽?不是我死~」梓芹心中的那丝坚强终於被击垮,但现实总是很残酷的,梓芹连难过的资格也没有。
如今家破人亡的他已一无所有了,在怎麽悲伤也要活下去,他的心中再度的燃起了生存的斗志,为了他的家人,收起了悲伤,毕竟这里也不能久留,要是被人认了出来可不功亏一篑,好在平时他并不常出门,能看见这位大小姐的人恐怕了了无几,但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先出城。
「我在这里竟然没有一个栖身之所」梓芹心想,眼中看尽了无限的不安,在这里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恶梦一般,那麽的悲哀且不真实,但梦终究不会醒了,因为这就是「现实」。
一阵刺骨的风吹向了梓芹,拖着沉重的身躯漫步朝向远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它的身後总莫名的有一种感觉,彷佛有人正跟踪着他,正当梓芹转过身想一探究竟,只见一名黑衣人,吓的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