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的眼淚 — 死神的眼淚(中)

月出《陈风》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死神的眼泪?那是做什麽用的?」这他倒是没有听说过,应该是稀有物。

「照理来说,死神是没有眼泪的,因为我们没有感情,所以才能做这种取命的行动。但如果遇到一个看得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爱人,当太思念却见不到她时,死神的眼泪能够让你看到她的身影。」他尽量讲的简单。

「但必须哭得出来?」御箫有些不懂。

凤苍笑了,「不是硬要你掉泪,那泪是等你真的是打从心底时就会了,可是至今也才只有一人成功。」

「那人……是谁?」怎麽觉得很熟悉?

「你应该知道,就是当初让你和凉箫当死神的人。」凤苍揉揉千雪的头发。

果然,难怪觉得莫名熟悉。「是他……」他想起那个悲凉的神情。

千雪语气有些急促。「那你赶快掉一滴泪嘛!这样就可以知道雪儿在哪里了。」

御箫为难的看着凤苍,凤苍急忙安抚千雪。「不是想掉就可以掉的啊!」他用眼神示意御箫赶紧离开,否则依千雪的个性肯定要他掉一滴泪才能走的。

御箫看了千雪一眼,也明白千雪的个性,趁着凤苍安抚她时赶紧转身离开,不管千雪在後面哭的多麽让人心疼。

※※※

「真的有些无聊了呢!」雪儿神色寂寞,她要这样度过四十九年啊!

她拿起骨箫,细心的擦拭一遍,她每天都要这样做才能安心。

擦拭完,她摆出吹箫的姿势,哀伤的曲音流泄而出,窗外无风,天空暗沉起来。

箫的声音传不到任何地方,因为结界封住了,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结界,抑或是天界所设的。

门还是打得开,她可以走到水里,但就是出不去。

「御箫,等我回来,不要难过。」她轻轻的把箫放在桌上,这把箫是御箫送她的,也是她在这孤寂的四十九年中唯一的寄托。

「你等我。」这句话何等辛酸?

爱情是这麽折磨人,却让人想到时又会甜滋滋的笑,这样让人无法放下。

心里酸酸的,苦苦的,可是想起御萧好像又带点甜甜的,这种感觉是她从没有过的。

她忍不住哭了,哭得无法抑止,心里难过的彷佛连心都可以拧出泪水……

她颤抖的拿起桌上的骨箫,一滴泪就这样滴在上头然後滑了下来,彷佛是箫在掉泪。

就这样悠悠的过了不知多少年,雪儿偶尔会走出门外碰碰水,望望上面,但怎样也上不去。

不过这倒也让她发现一件惊奇的事,她竟能走到窗外,彷佛是走进一幅画里。从净雪房看出去只不过是反应出她心情的颜色,可是只要一走进去就会发现那竟是桃花源!但是却没有半个人。

於是她常常待在那儿,吹箫解闷,到处走走观赏景致,这儿没有黑夜只有白昼,但怎样也找不到出口,不过几次下来她也放弃了。

她曾经把自己放到水里让自己漂流,不知多久,竟被冲上了岸,衣服却连滴水也没有。

※※※

千雪急迫的想要知道自己的主人代自己受了怎麽样的惩罚,知道之後却也不明白她去了哪里,在哪里受着怎样的寂寞。但她并不死心,一知道水儿知道雪儿在哪里之後,她马上就飞奔去找她。「水儿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雪儿在哪里?我求求你了!」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

水儿摇摇头。「对不起,千雪,她说我不能讲那就是不能讲。」她不能毁约。

「那能不能透露一点?一点就好。」唉,她千雪何时这样好声好气的求过人了?

「呃?一点啊,我想想。」水儿认真的思考起来。「七七四十九天,她就回来了。」

「那……是天界的四十九天呢?还是人界的四十九天?」

说笑呢!怎麽可能是天界的?「自然是人界的四十九天了。」但换算成净雪房的就是四十九年了。

虽然他们不存在於时空法则,但等待其实是一大煎熬。

千雪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对了,雪儿在离开之前或之後有给你什麽东西吗?」说不定有线索。

「只不过是张画罢了。」她拿出怀中的画递给她。

千雪一接过就赶紧打开,是水儿的画像,旁边还有一段话。

--等我,带着它--

「呜呜,雪儿……雪儿!都是我不好才害了你……呜呜……」千雪失态的再次放声大哭。

水儿见状,急忙哄了哄千雪。「唉呀!她不会希望你哭的,儿且她又不是不回来。」突然,她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

「咦,画下面好像有东西。」水儿把画拿起来对着阳光。

千雪一听到这句话便马上停止哭泣,把画接了过来。「我看看。」

她先是用手摸一摸,倒是没发现什麽异样,接着她再把画对着阳光,却好像有东西浮现。

蓦地,她把画丢进镜湖,水儿惊叫。「千雪你干什麽?那是雪送我的画耶!」

「等等,水儿姐姐,你看。」有字浮现了!

水儿看着在湖中漂浮的画,原来雪还留下其他讯息啊!要不是千雪,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她原本就知道了,那雪是要写给谁看的?

「镜湖之下,舍我其谁?」千雪惊喜的看着这八个字。

原来那是用花殇写成的字,写完之後只有浸在水里才看得到。

「原来雪儿在镜湖之下,那、那我去找她!」说完,千雪就直接跳进镜湖里了。

可是过不久,她就神色挫败的上来了。「居然有结界。」大概是天界设下的吧!

「你知不知道要怎麽破?」她寻求希望般的望着水儿。

水儿急忙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怎麽可能?别闹了!我连结界都不会设呢!」这次是真话了。

「我想也是。」那该怎麽办?就这样放着雪儿不管吗?但到底是她害她的。

忽然,御箫的声音响起。「我去问问遗魂吧!他住在那儿住那麽久了,肯定很了解净雪房的结构。」既然都知道她在哪里了,那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突破结界。

※※※

来到茶馆,却怎样也找不到千瞳的身影,掌柜缓缓的晃了过来。「死神大人,请问您是要找白衣大人吗?」

「你,怎麽看得到我?」御箫疑惑得看向他,难道他不是凡人?

「这是自然,我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犬妖,多亏了白衣大人收留我让我当了掌柜。」

「你是说……这家茶馆是白衣的?」想不到,他的恩人生意做这麽大,开茶馆开到人界来了。

掌柜点点头。「没错,不过这阵子大人恐怕不会回来,大人和爷去旅行了!」

爷指的大概就是遗魂了吧!「这阵子是指多久?」怎麽如此碰巧?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要一百天左右。」所谓百年好合呀!

「一百天?有没有搞错?这样净雪房就要一百年了!」御箫忍不住透露出自己的情绪,在一只小妖面前。

「大人和爷临行之前并没有交代任何东西,所以小的恐怕不帮上任何忙,真的很抱歉。」他颤抖的说完之後就迅速离开御箫身边,死神大人的镰刀看起来很锐利而且还散发着杀气啊……

「该死!」这句话是骂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样的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沮丧的回到雪山,告诉了水儿和千雪所有经过,所有人都陷入了愁云惨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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