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岑,即使我们已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没有资格,走进你的心吗?」
「我们都已走到这一步了,你难道还不满足吗?」伏着天佑胸前的佩岑,拿着一束发尖在他的肌肤上打圈。「你还想要甚麽?」
「我想要分享你的故事,就像我对你坦白我的故事一般。」他说,「我想要更了解你的一切。」
「…我不要。」
「我搞不懂你的想法。」天佑说,「当我在车厢中对你说,我不想再追求纯粹肉体的关系时,你不也是很赞同的吗?」
「我想反问你,你认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纯肉体性的吗?」
「…我不知道。」
「对你来说,男女关系,就只有纯性或纯爱两个极端?不会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吗?」
「例如说,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那为甚麽我们不能更进一步?」
「因为我害怕。」
「你在害怕甚麽?」
「我是在害怕…我们有一天终会难以自拔。」她说,「别企图走进我的心。人与人之间的亲近,是不可能完美的,是需要存在着一条底线。而现在这个距离,就是我的底线。」
他叹了口气,终於接受了这现实:这个女人的内心,是不会为了我而敞开的。
因为在昨天晚上,他没能够好好的抓着她。
虽然在天佑的心里,对佩岑这种拒人於千里外的态度,是有点失落,有点无力,但能够弄清楚彼此的关系,免除不必要的胡思乱想,这又让他感到一种轻松。
他们继续着萍踪浪迹的旅程。
跟威尔士先生和老波特道别後,他们在莱茵河沿岸再停留了好几站,住宿在威斯巴登时已联系好的人家里。由於是亲友介绍过来的,主人家们对天佑和佩岑都非常亲切。
当他们每结识一户新的人家,跟对方建立起基本的信任之後,又为二人带来新的人脉,新的可能性。
他们已渐渐不为明天做任何打算,总之到达下一个沿岸的小城镇,差不多一定会有已联系好的熟人,以热情的拥抱迎接他们。
要是偶尔去到了人脉以外的城市,他们也并不强求,便随心地找家感觉良好的小旅馆下榻,然後满心欢喜地去找家有当地特色的餐馆进餐。
他们都享有经济上的余裕,不需要被逼节衣缩食,只要心里觉得OK想要一试,便不用再考虑甚麽,尽情享受就可以了。
每天都跟不同文化背景,知识水平各异的人物打交道,天佑的英语能力,在这段期间突飞猛进。德国大城市以外的居民,英语能力其实跟天佑也好不了多少,而且他们说的英语,都带着浓重的德语甚至地方方言口音。
每天聆听着风格回异的英语,也让各种不同的人物验证自己的会话,天佑渐渐累积起自信心,改善了话到嘴边却常常说不出口的坏习惯,想到甚麽便直接说出口来,不再拘泥文法通顺或害怕被人取笑。
他渐渐明白,其实自己的英语能力,并没有想像中的差劲。尤其在文法方面,其实很多欧洲人都是搞得一塌糊涂的,但意思还是能够清晰传达出来。关键是在於自信心,和保持平常心。
Day87
二人一直走到莱茵河的海口。碰巧在沿途的人脉里,连系上某个已定居到丹麦的,某位主人家的老友,於是他们又沿着海岸线跑到了哥本哈根。
佩岑似乎非常喜欢那着名的美人鱼紫铜像,连续好几天都待着那儿徘徊不去。
「你知道吗?这个美人鱼铜像,曾经被人两次割下过头颅呢。」佩岑说。
「为甚麽要干这种破坏的事?」
「为了独占这个女人啊。如此惹人怜爱的形象,挑起了很多匿名收藏家的占有慾望。这铜像的仿制品早已流传到全世界,但你知道吗?无论是如何忠实而高明的仿制,也始终及不上真品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乡愁。」
「乡愁…」
「你看到吗?这麽多年以来,她都是如此高傲地对哥本哈根不屑一顾,扭着头地眺望着那无边的大海。人鱼的归宿,始终不在这儿。」
「…佩岑,你想家吗?」
她突然转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天佑的眼睛良久,最後说了一句:「我没有家。我是个哪里都不属於的人。」
哥本哈根是北行的转捩点,人鱼的视线彷佛引导着他们的下一站。他们沿海路绕过丹麦的国土北端,离开波罗的海,再横越北海前往东面的英格兰,最後抵达北部的爱丁堡市,跟恰巧在当地探望朋友的威尔士先生会合。
他们在威尔士先生位於当地的大宅作客了几天,最後是因为对方有事情要赶回德国处理,才依依不舍地把二人放走。
威尔士先生在英格兰有异常广阔的人脉,透过他的介绍,他们也在中部作客过几次,每位主人都是些性格特殊的有趣人物。聆听他们大半生的故事,稍微走进他们的生活,让天佑和佩岑增长了不少见识。
但他们所受到的冲击,已没有在德国时那麽强烈了。
然後他们来到了伦敦。
在这个城市,他们选择不利用任何人脉关系。选了间颇有特色的旅馆下榻,便悠闲地游览当地最着名的旅游景点,逐一尝试当地杂志专文介绍的高级餐厅。
在某个夜空清朗的晚上,他们在『伦敦之眼』的最高点上,接了个温暖而寂寞的吻。佩岑转过身来,沉默地把头靠在窗边,眺望着这摩天轮脚下的伦敦夜景。
晚风有点冷,从後面抱着她的天佑,把身体又再贴近了一些。「你在想甚麽?」
「…我有点累了。」
「我也是。」天佑很高兴,知道佩岑跟他有着同样的感觉。「这两个月来,我们不断地进入各种人的生活,努力把遇到的陌生人都变成朋友。虽然是很快乐很有满足感的体验,但…到了现在,我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好像已经开始麻木了。」
「但是…旅程还是会继续下去。」
「我明白。直至我们找到一个,可以安定下来的地方。」
「或直至我们找到了,分手的理由。」
「…」天佑只有苦笑。
离开伦敦之後,天佑已放弃了继续数算,这是跟佩岑一起走过的第几站。佩岑继续发挥着她的亲和力,不断拓展着他们的旅游人脉。
虽然看似漫无目的,但他隐隐觉得,他们正朝着某个等待着他们的歇息地,缓缓靠近着。
是一种悄无声息的靠近。
最後,他们来到了某个旅游指南上没有介绍的爱尔兰小镇。镇外的园野风光十分美好,镇内的木造建筑很有中世纪风情。走在街上的人们衣着简朴,步调缓慢而悠闲,似乎是个很理想的休息地。
他们找到了预先连系好的民居。
接待他们的主人,是一对姓昆恩的老夫妇。话说,他们常常向住在都柏林的朋友们埋怨,新房子虽然住得非常舒适,但这麽大地方却只两个人住,说寂寞也是很寂寞的。
某一次,昆恩太太又打电话跟某位朋友诉苦水时,碰巧那位朋友正在接待着天佑和佩岑。
佩岑乖巧贴心的性格,向来甚得长者们的欢心,於是他们便拜托这对时间上有充足余裕的小夫妻,抽空去探望一下那对寂寞的老人家。
昆恩夫妇住在一幢三层高的木造房子里。听说是从中世纪时期就已存在的古物,经过了好几次的改建後,外表还保留着相当的古朴风味。
这屋子是昆恩夫妇在两年前左右购入的,一心为了享受退休生活之用,也没有考虑过经历了劳碌的大半生後,要习惯静止下来也是殊不容易的。
Day108
由於天佑和佩岑比原定早了一天到达,昆恩太太还没有准备好床舖。佩岑马上卷起衣袖说要帮忙,也拉着天佑要他负责搬开储物室中的重物。
这早已尘封的储物室,可大大地勾起了佩岑的好奇心。她完全无视着灰尘沾身,不断翻弄着里面收藏着的各种古老玩意。
由於昆恩先生年轻时背脊受过伤,所以在买下这个房子之後,只是把旧主人留下的各种东西随便堆放在一起,好腾出小量空间放置自己的东西。至於那些杂物,丢了可惜,但又没有逐一整理检查的腰力,便由着他们尘封下去。
天佑弄好了客房的床舖之後,回到储物室中,发现佩岑还在玩她的寻宝游戏。沉迷某事物到了忘我境界的佩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天佑!你看我找到了甚麽?」
「…咦?这是烤箱吗?很大嘛…」
「是面包店专用的类型,比较古老的型号。还有你看这几个纸箱里面有甚麽?所有做面包的设备都齐全了!」
「难道这屋子的前身是个面包店?」
在晚饭时向昆恩夫妇提起,两人反应各异。「听说在五年前确是一家面包店,我们刚搬来时曾听邻居们提起过。但在好几年前已经关店了。」
「听说前主人是个寡妇,独自经营着亡夫的产业。在几年前,有个富商偶尔路经此地,听说被刚出炉的面包香气吸引,便顺着气味找到了这店子。在往後的几个月里,便常常看到一辆豪华的宾利轿车停泊在镇内,每次都会停留好几天才离去。而当这轿车最後一次驶离此镇的时候,听说寡妇也带着幸福的笑容,坐在驾驶席旁边的位置。他们从此再没有回来过,这屋子也一直丢空着,直至两年前才又在市场上挂牌出售。」
「这只是街坊之间的传闻,我可是满腹疑点,但我老伴却深信不疑。」昆恩先生说。
「佩岑小姐,你相信这是真有其事吗?」
「当然!很浪漫的故事啊!」
「浪漫不等於值得相信。」天佑用国语自言自语地说。佩岑和昆恩太太马上有所反应,同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女人的直觉真可怕。他唯有看着昆恩先生,他很同情地对天佑耸了耸肩。
「我们是透过经纪人买下这屋子的,并没有跟旧业主直接接触过。按经纪人的说法,他们似乎不太在乎价钱,只求卖给喜欢小镇生活的对象。事实上,也只有退休人士有这份闲情逸致了。距离都柏林的车程是十六小时,普通上班阶级是绝不会选择在这儿定居的。」
天佑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佩岑,她笑意盈盈地和应着昆恩先生的话。从这表情中流露出的喜悦和期待,是他从未见过的。
Day109
天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佩岑早已起床。他梳洗好之後下楼,看到她正在大门外踱来踱去,似乎在考虑着甚麽。
「怪不得这屋子正门的设计,总好像跟其他的民居不同。你看这占了整面墙壁的玻璃橱窗,和那个被推到一旁丢空着的面包架子。还有!把这个和这张桌子并起来,不就是当年的收银柜台了吗?」
「佩岑,难道你想要…」
「别小看我,我持有香港餐饮业联会颁发的西式包饼师傅专业证书。造面包和制饼的技术,理论上是达到了四星级旅馆的水平。」
「原来你是个职业造饼师传?」天佑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佩岑。
「当然不是。」她说,「难道我千里迢迢跑到这地球的另一端,所追求的,就是为了要干回我在老家已一直在干的事?」
「那为甚麽…」
「曾经,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而拥有一家面包店,则是我们多年来共同追求着的梦想。」佩岑说,「这几年来,我们都在埋头拼命工作,虽然真的很辛苦,但我都咬牙忍耐着下去。因为我一直深信,只要我们存到足够的钱,就可以实现结婚和开店的梦,王子和公主将会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他们的幸福城堡里终老…但最终,当存到了足够的钱时,公主却跟王子分手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佩岑…」
「不用担心,我没打算把你困在城堡里。」她说,「我花了五年时间,去磨练造饼烘包的技术,却从未试过把作品真正拿出来卖钱。我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手艺,能不能通过一般顾客的考验呢。」
当佩岑向昆恩夫妇透露,她想要好好利用储物室里的设备,尝试造面包的想法,他们很爽快地便赞成了。
他们正愁着退休生活太过平淡,跟年青人一起玩玩造面包游戏,热热闹闹地干一场,自然是无任欢迎。
但当他们了解到,佩岑打算把丢空不用的地面一楼,重新整理成店面时,他们才明白佩岑并非只想烘几个面包玩玩,而是真的想要经营面包店。
看到这两个年青人兴致勃勃,以极强的行动力,只花了两天,就把那些巨型烤箱之类,全部搬妥就位。这时要阻止他们也已经太迟了。
体贴的佩岑当然晓得,这麽做是有点儿喧宾夺主了。她正式向昆恩夫妇提出,要承租屋子地面一楼的全层楼面。天佑已参考过镇上房地产公司的行情,建议的租金比市价还要高30%。
但交换条件是,商业登记之类的注册手续,暂时需要借用昆恩先生的爱尔兰公民身份。即是说在名义上,昆恩夫妇是这家面包店的法定持有人。当然一切所需的行政费用,会由佩岑和天佑承担。
「对我们这些退休人士来说,金钱已不是很重要的考虑了。只是…」
「昆恩先生,你还有甚麽顾虑呢?」
「你们才来到这里没几天,心血来潮说想要开店,便真的开起店来,就好像小孩子在玩游戏似的。年轻人啊,做生意不是这样简单的…」
「昆恩先生,请暂停一下。面包要出炉了。」天佑和佩岑马上穿上防热手套,打开了烤箱,整个屋子顿时被幸福的香气所充满。
昆恩先生满脸惊讶地看着他的太太,她却是一副『领教到爱情的力量了吧?』似的骄傲表情。对这个浪漫的建议,她一直是很赞成的。
「这是我们首次出炉的面包。请昆恩先生尝尝,给点意见好吗?」
他接过了仍然烫手的面包,随手撕开了一片,热腾腾的蒸气冒了出来,盛载着小麦的芳香,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他把金黄色的香软面包放进嘴里…
把整个面包都吃完之後,昆恩先生看了看他的老婆,再看着天佑和佩岑。他呆呆地说道:「…也可以教教我的老伴吗?」
「佩岑小姐,可以吗?」昆恩太太握着佩岑的手说。
「当然可以。」她爽快地笑着回应。
自此之後,昆恩先生便没有坚持反对开店的立场,还很乐意地为佩岑和天佑奔走,办理各种法律上的手续。爱尔兰的商业登记手续十分简单,而且效率快捷,面包店很快就取得经营许可了。
Day112
天佑和佩岑都是习惯在高度竞争的亚洲金融中心里工作的,所以他们做事的效率和行动力,是昆恩夫妇所难以想像的。
决意要开业之後,两人连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当天就把那盘首次出炉的面包,拿到门外赠送给路过的邻居,并预告新店的开业。
他们同时身兼数职,造饼烘包,贩卖收银之余,还要采购原料和装潢店面。经过两个星期的连夜加班,店面总算装修完成,不用再站在屋外叫卖了。
他们常常忙到深夜,才睡上两、三个小时,然後在清晨四、五时又要起床准备早上的第一炉面包,但他们都认为这是一种快乐而充实的疲惫。
天佑坚持要帮忙佩岑造面包,却又常常趁机恶搞捣乱,悄悄把面粉涂在佩岑的鼻尖上,又喜欢突然从後抱着她让她吓一大跳。
「别玩啦~~把揉好的面团都弄坏了!」
「我的手比较有力,会揉出很松软的面包喔!」
「不是这样!这是面团,不是我的胸部哦。」
「嘻嘻嘻…那你教我嘛,是这样吗?」
「认真点!别弄脏我的衣服!」受不住天佑的赖皮,佩岑於是便指导他一些基本技巧,四只手同时在蹂躏着那可怜的面团。
「…天佑,你有没有看过那部电影?」
「你是说《人鬼情未了》(Ghost)吧?当然!我进场看了两次。」
「我看了八次。」
他们所说的,自是在《人鬼情未了》片中,男女主角拥抱着一起塑造陶瓷的经典一幕。
自此之後,每天清晨的揉面团工作,便成了二人培养感情的甜蜜时光。
而这家还没有取名字的面包店,就顺理成章地取名为「Ghost」。除了命名的两人,就只有昆恩夫妇知道,这名字是取自每天清晨店里的揉面团工作。
因为他们後来也学着天佑和佩岑,夫妇两人每天早上也紧紧地拥抱着,学习如何揉出最松软的面团。
从未学习过造面包的天佑,或许是天份所限,弄来弄去总是弄不好,连花了很多心思教他的佩岑,也觉得莫名奇妙。
天佑也没有泄气,反而还寓学习於娱乐,想出了无数的恶搞主意,大闹厨房。最初只为了搞搞气氛,怎知到头来却有意外收获。
佩岑精心创作的『小兔面包』(就是形状像只乖乖俯伏在草地上的兔子),是店里最受欢迎的款式,一向甚得母亲们的欢心。
某一次,在天佑的软语衷求下,佩岑於是让他负责一部份小兔面包的造形。但怎知道从烤箱里出炉後,看起来却完全不像小兔,倒像那只世界知名的,头部像个倒转的天津鸭梨般的,罗斯威尔外星人(RoswellAlien)。
这模样的面包,完全违背了佩岑的审美观,但又不好丢掉浪费,便硬着头皮也放在店子里陈列,还威胁说卖不完的话便要天佑全部吃掉。
但出乎意料地,那六十个被嫌弃的外星人面包,却受到了镇上孩子们的热烈欢迎。天佑於是乘胜追击,打算在第二天再造一批外星人面包,但怎知道出炉之後,看起来却又不像外星人,倒像是只人面猪了。
不用说,『人面猪包』还是继续受着小孩子们的追捧,甚至比昨天的外星人更胜一筹。
渐渐地,小孩子们开始期待明天可以买到怎麽样的恶搞面包了。但即使你问原作者天佑,他也答不出来,他也要到面包出炉时,才知道自己的杰作会变成甚麽模样。
天佑以其恶劣手艺所造出的,各种变形扭曲的失败之作,竟然正好切合了小孩子们的玩心。虽然母亲们不太喜欢这些品味不高的外形,但看到小孩子们拿着零用钱,却没有再买其他无益的零食,反而排队去买面包,心里也感激那个面包师傅的匠心独运。
佩岑对天佑的活跃,也感到十分高兴。她把接近一半的面包制作都交给了天佑,好腾出时间尝试制作在老家时最擅长的奶酪蛋糕(芝士饼CheeseCake)。
由於爱尔兰邻近荷兰,可以轻易买到便宜的优质奶酪,是以佩岑做出来的蛋糕,比在老家时还要多几分鲜味。
佩岑初时有点担心,自己的蛋糕食谱都是日式风味,不知道欧洲人会不会喜欢。
但她似乎是过份担忧了。
奶酪蛋糕的软滑质感,深得各年龄层的女性顾客欢心。那充满异国情调的装潢和配衬,尤其让镇上的女学生们爱不释手。
而蛋糕上完全没有奶油糖霜,只强调奶酪原味的迷你奶酪蛋糕,则是长者们吃下午茶时的最爱。
如此这般,天佑和佩岑的面包店,便继续顺利地发展下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