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三这年也认识了另外一位称兄道弟的他──林群明,绰号阿明。
他除了「容易自大」外,其余各方面来说都算好相处的一个人。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次英文小考,他很自满的跟我说:「欸,等等考试我们来PK(注),输的人请套餐(注),敢不敢?」
「你是说英文考试?」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下挑战书,还是挑战我最厉害的科目。
想找死也不是这样阿?心里窃笑着。
「当然,听说你英文好像很厉害,但不管怎样看,你好像都输我一点点阿……」阿明眼神带点挑衅,语气没说很好。
「应该是我比较厉害阿,怎没有人注意到我呢?」他搔头,自问自答:「或许是我比较低调的关系吧?哈哈哈。」
妈阿,这人怎可以跩成这样?挑战书假如不接,肯定被他看扁。
「喔。我没什麽意见。」继续转动手中的蓝笔,只是这动作还在练习中,所以笔一直掉在桌上。
「那就这麽说定了哦。」他转身後,接了一句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话:「看来有套餐可以吃了,喔耶。」
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断告诉自己:「这场战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把放在抽屉的英文课本拿出来,这是第一次在考试前,我把英文课本拿出来读,不然几乎都是在补习班读完,回到家甚至连翻都懒的翻。
但为了这次的PK,得更加谨慎。
而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位子上看起漫画来,一点都不担心等下的英文考试,看样子他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那就更不能掉眼轻心,我迅速翻阅英文课本,把等下的考试内容都看了好几遍,单字、句子、对话给牢牢记住。
很快地,英文课到了。
英文老师一来,阻止班长喊口号(注),直接把考卷给发了下来。
我微微转头,看坐在很後面的阿明,本来是打算看他懊恼的样子,但阿明却显得一副轻松,真是令人感到失望。
本来想说他露出懊恼的样子,这场战役就赢了一大半,看来真的要小心面对了。
把座号姓名给填上後,把专注力推至三档(注),用百分百的实力去迎战。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个礼拜後,英文成绩出炉。
等待分数的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被叫到名字的同学们纷纷向前拿取考卷。
英文老师发考卷的方式通常是用分数低至高来决定,所以只要先被叫到名字,谁就输了这场比赛。
「林……」
还没念完全部,我早已准备好迎接胜利。
「宇翔。」英文老师微笑说道:「不错哦,有进步哦!继续保持。」
「我会继续保持!」阿翔接过考卷憨笑着。
妈的,明明就是靠我的帮忙才有这种成绩的,还好意思说会继续保持。
之後又跳过了几个人,英文老师口中才又出现了:「林──」
我往後看了一下,嗯……除了阿明外还有一个也是有实力的小子姓林,希望这次是阿明。
在还没脱口之前,时间彷佛被冻结。
内心祈祷着──
「群明。」
当老师念完群明後,心情突然豁然开朗,整个感觉就好比小鸟在天空自在翱翔。
「群明,这次有比较粗心大意哦,不该错的地方有一两个,下次要注意点,知道吗?」英文老师说。
林群明身旁似乎缠绕着邪气,脚步沉重的往老师的方向走去,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经过我的座位,甚至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我想,他现在应该非常不爽,超级不爽,因为他的自负导致粗心输了PK,而我则是好爽,超爽,因为等下除了有好戏可看还有套餐可吃,真是太棒了!
林群明的名字後三个顺序便出现我的名字,我并不在意这次考试分数多少,毕竟已经赢了阿明。
一下课,理所当然我出现在阿明的座位旁。
「欸──该付帐了吧?走吧,福利社。」我说。
「你几分?」阿明把手伸进去书包,应该是准备拿钱。
「没有多高阿……」
「那到底是几分?」他从书包内拿出一个小皮包。
「怪了,几分应该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赢你阿。」说完,我大笑。
再屌阿!就不相信还能屌起来!
「干!你不错!走走走走走──」他起身,把皮包塞进口袋,勾搭着我的肩,说:「下次你就没这麽好运了!」
「还有下次哦?」
「废话!还是你会怕?」他嘲讽。
「怕?拎杯有输过没怕过!」我拍胸膛大声说着。
「那就一言为定!」
「谁怕谁!」
就这样,我们的熟识就从比分数高低开始,到後来的PK已经不限定科目,任何科目都得比,包括基测没有考的体育音乐都得比,但输赢重点已经不是赢得套餐这麽简单,重点只是想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有更好的表现罢了……
只是往後的他对她,她对我,我对他,却……形成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唉……算了,先不提往後,我知道你们一定都很好奇我後来跟余婷萱的发展,对吧?
嗯,那就让我慢慢告诉你们。
那天下课,她的确问了我几个英文考卷上的问题,但显然得并不是学校考而是补习班出的。
「喏,这题、这题还有这题。」她的手指迅速指着考卷上圈起来的地方。
「那这题呢?」我比着一个她圈起来却没有指的题目。
其实我很纳闷,她怎会突然问我问题,是阿翔的关系吗?
「哦,对对对,还有这题!」说完,她把桌上的红笔推向我。
她所问的问题,我全都会,只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等等。」我举起右手,比了个「停」的手势。
「嗯?」她又歪着头看着我。
这是她第二次歪着头,还真俏皮。
我整理一下情绪,故作正经的问:「为什麽你会想问我英文阿?」
因为当我转头面对她时,手脚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心脏的跳动也像火车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因为你英文不是很厉害吗?」她皱起眉头,感觉自己好像弄错了些什麽事情。
「你怎知道我很厉害?难道你都偷偷观察我?」我故意做了一个惊吓的表情。
她见到我那有点扭曲的表情加上夸张的手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偷偷观察你阿?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厉害吗?」
「你觉得呢?」我问。
「那我还是找别人好了。」
当她正把红笔跟考卷给拿回去时,我一个手掌压在考卷上,然後耍帅说道:「算你找对人,交给我,准没错。」
「你确定?」
奇怪了问我的人是她,怀疑我的人也是她。
「非、常、确、定!」我故意一个一个字拆开来念,而且音量比平常还要大。
「不不不,我还是觉得不妥,我看还是问别人会比较好。」她作势要把我的手给推开拿考卷。
「别人肯定没有我厉害!」我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说出这句话,但竟然说出口了就没必要害怕。
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於是我接着说:「不然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好了。」
「打赌──?」她听到打赌两个字还拉高了音量,似乎不敢相信。
「对阿!当然不是赌钱啦。」我赶紧撇清,深怕她以为是赌钱。
「嗯?」
脑海突然想过一个想法。
「这样好了……」
「说吧。」
「你的这题、这题还有这题,加上你没发现的这题,总共四题,只要我教你解出来附上答案,完全正确的话你就得欠我一件事情,错一题就换欠你一件事情,以此类推。」我手忙脚乱比划着。
「如何?」
她歪着头、皱着眉、望着我,最後露出有酒窝的笑容:「那你准备欠我四件事情吧。」
「不试试看怎麽知道?」提起红笔,准备进入三档时却被打断。
「等、等……」
「怎样了吗?难道你後悔了?」
千万不要後悔阿──
「没有後悔,只是觉得……」她欲言又止。
「嗯?觉得什麽?」放下红笔,换我皱起眉头等她开口。
「没有、没有、你可以开始了。」
「确定没有?」
她没说话,只用点头来回应。
「那──」再次提起红笔,进入三档。
「就从这题开始吧!」
事後,我才知道那天她没有说完的句子,是这样「只是觉得你认真起来的样子好蠢又好可爱。」
好蠢,又好可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