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天的等待,陽光的守候 — Ch8 拔草那些小事

为期两个礼拜的劳动服务开始了,那可恨的校长竟然叫我们去拔校园里所有的草,还记得那时候他是这麽说的:「只要在校园地上的草,通通给我拔起来,一根都不许留!」

拜托,最好是两个人可以拔光校园里所有的草啦,况且我们哪有那麽听话,像现在,我们就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坐着聊天。

「喂,蔡灿阳,你说校长怎麽忍心叫我们拔这麽可爱的小草啊?」我用手指玩着地上的杂草。

「对啊,他怎麽忍心叫这麽帅的学生来拔草?」蔡灿阳很不要脸的说。

「你哪里帅啊,少恶心了!」我拔起地上的草朝着蔡灿阳的方向扔过去。

「喂喂喂,我哪里不帅了啊!还有你干嘛拿草扔我啊!」

无视他的话,我继续扔。

「喂!梁璀夏!」蔡灿阳的身上「长」满了草,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变成一个稻草人了。

我扔,我扔,我扔扔扔。

「要来比谁会拔草就对了?」蔡灿阳边说边随手拔了一把草,往我这里丢了过来。

我用两只手又往旁边拔了一堆草往蔡灿阳身上丢过去

「不,是要来比谁比较会扔草!」我从草地上跳起来,把刚刚拔起来的草往蔡灿阳身上丢去。

「梁璀夏!你完蛋了!」蔡灿阳也从草上跳起来。

自知脚力敌不过蔡灿阳的我,在他还没跳起来时就往前卖力奔跑,因为要是被他抓到那可就不得了的啊!

「梁璀夏你不要跑!」

我一边跑一边转头看蔡灿阳,看着他原本小小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我,我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不行!我绝对不能被他追上!

我死命的往前跑,大家不是常说:只要坚持下去,就算是丑小鸭也能变天鹅,我相信只要我继续这样冲下去,一定能从运动白痴变成短跑高手的!

不过现实很快就证明我是错的,就在蔡灿阳握上我的手的那一刻。

「梁璀夏,抓到你了吧!」抓住我手腕的蔡灿阳突然紧急煞车。

前面跑得太快的我一时反应不过来、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後栽去。

「好痛!」我叫了声。

「好痛!」蔡灿阳也叫了声。

我转了转我的脑袋,发现我和蔡灿阳两个人肩并着肩,呈大字形的躺在草地上。

我侧过头看蔡灿阳,正好对上他投射过来的视线。

我们相视而笑。

「哈哈哈哈,梁璀夏你那什麽头发啊!全部卡满了草!」

「哈哈哈哈,蔡灿阳你才是呢!那什麽脸啊!!全部都是泥土!」

「哈哈哈哈哈——」

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的脸不停的笑,笑到我的眼角都飙出泪来。

「呼—」我深呼吸来停下自己想笑的冲动。

「劳动服务也不是这麽无聊嘛!」我说。

「嗯哼!」蔡灿阳附和。

「不过我们好像还有一堆草要拔耶……」看着已经有点橘红的太阳,我提醒这件事实。

蔡灿阳看着我,我看着蔡灿阳。

「那些东西明天再说。」蔡灿阳说。我笑了下,接下去他还没说完的话:「闪人吧!」

然後我们牵着彼此的手,踩着绿油油的草,翻墙回家。

没错!是翻墙!如果从大门走出去被校长撞见不就糟糕了吗?我可不想砍整个校园的树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劳动服务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真的不是我要自夸,我们真的太厉害了,现在就算你整天低着头走路,也很难再看到什麽绿色的东西。

不过还是有一些小地方要再清理一下,不然那个老秃头的视力那麽好,铁定会鸡蛋里挑骨头。

「蔡灿阳,校长说他看我们拔得差不多了,说他明天要来检查,如果检查过了就可以不用再继续劳动服务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告诉蔡灿阳这个大好消息。

一想到可以不用再看那老秃头的脸色,心情真的超级无敌霹雳好,路边的狗屎看起来都跟黄金一样闪闪发亮。

过了大约三秒,没有听到蔡灿阳的回应,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在发呆。

我用手在他面前挥一挥:「唷呼——」

「蛤?哦,恩。」蔡灿阳一脸状况外的样子。

「你发什麽呆啊?」

「没有啊,在想一点事。」

「什麽事啊?」

「没有,没事。」蔡灿阳很敷延的说。

跟蔡灿阳相处了这麽久,我自然分辨的出他是真的没事还是刻意隐瞒。

哼,不跟我讲就算了!

我赌气的刻意加快脚步向前走,走了一会,他竟然没跟上来。

往後看才看到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

很少看蔡灿阳有烦恼的,他一直都很大而化之,再大的事他都可以把它想成要捏死蚂蚁那麽简单,真不晓得到底是什麽事能够让他这麽烦恼。

直到到家我们都没有再讲过一句话。

即使我再想从蔡灿阳那里打听出什麽,我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蔡灿阳这个人很固执的,他不会说的事情打死就是不会说,就算你讲到口水都流光了,他也还是不会说。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我也会知道他在烦恼什麽的。

这个夜晚,我们怀抱着各自的烦恼进入梦乡。

隔天一早,我一如往常的到蔡灿阳家来叫他起床,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出门了。

一头雾水的我一个人孤单单的走在往学校的路上。

我真的搞不懂蔡灿阳在想什麽,就算有事要瞒我也不用这样避不见面吧,况且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我们都认识这麽久了,我有把握我绝对是它最信任的人,就连林雨曦也比不上我。

「梁璀夏!」後头传来叫我的声音,随即,一只手搭上我的肩。

「林雨曦,你干嘛啊?一大早的叫那麽大声是想吓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以後绝对不能说他的坏话。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啦!蔡灿阳在哪?你们没有在一起吗?」林语曦一脸着急的问。

「谁知道他啊!今天突然提早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想到蔡灿阳就一肚子气。

「完蛋了啦!昨天篮球队突然接到通知,原本下礼拜才要举行的比赛改成今天举行,蔡灿阳一看到这封通知,便向大家说:对不起,我不能参加比赛,然後人就跑掉了,之後就没有再看到他,我现在急着要找到他带他去比赛啊!」林语曦快速的说完这一长串。

我一时无法消化林语曦所说的话,整个人就这样愣在原地。

「妈的,蔡灿阳到底在搞什麽鬼啊?没有他我们还要打吗?虽然他还不是篮球队名义上真正的队长,但早就是实际上的队长了啊!没有了他的篮球队根本就像是一盘散沙,我看根本不用打,直接举白旗投降就好啦!」林语曦在旁边骂了一大串。

蔡灿阳的烦恼、言行举止和不能说的话我顿时通通明白了。

那个王八蛋也不需要为了我而牺牲整个篮球队啊!那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篮球耶!

「林雨曦,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蔡灿阳叫他去比赛,你先放心的带篮球队去比赛会场。」说完,我马上转身跑开。

脑海里浮现校长说的另一句话:「明天你们两个要一起出现,少一个就继续劳动服务。」

当时我还跟蔡灿阳说:「啊!我才不要去砍树!明天一定要结束掉这场噩梦!」

是我不好,没有发现到蔡灿阳的表情是那麽的沉重和痛苦。

蔡灿阳,等我找到你你就惨了,我一定会把你臭骂一顿,骂你为什麽要因为我就放弃自己最热爱事物的胜利,骂你为甚麽要那麽为我着想,明明多做几天劳动服务也没关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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