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寒月高掛墨竹梢 卷二 風華初乍現 — 第三十二章 笑話

烈日帝此话一出,震惊在场众人,顿时议论声四起,皇后和太皇太后则是隐密的互视一瞬,彼此的脸色都不算太好。若是烈日帝仅想和亲,她们大可以将沁瑶公主许配给未婚的皇族子弟或亲王,可炎宸玺却搬出已故的长公主,打定主意要让炎智雪成为皇妃。後宫中的皇后及四妃已定,万不可能让区区公主居於四妃之下,那仅剩的位置只有…

耀天帝威严的半抬手肘,宴会的议论声便迅速平息,鸦雀无声。欧阳亘轩噙着温柔的笑容,温和的道:「来者是客,公主远道前来祝寿,朕定是要好好款待才行。皇后、环妃,沁瑶公主这几日,就由你们照顾打点。」「臣妾遵旨。」见烈日帝正要开口,耀天帝淡淡的接着说:「烈日帝的诚心,朕已收到。和亲事宜,且容朕细想几日,不知烈日帝能否给朕面子?」「当然!」「多谢烈日帝,朕再敬您一杯。」「哈哈哈,好说好说。」

宴会持续进行,可气氛已被垄上一抹诡谲压抑,众人各个若有所思,连太皇太后亦难掩郁色。寒玥本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用着楂花蜜凉冻,直到离魂淡淡的出声提醒:「寒玥,快轮到你进献贺礼了。」「嗯?」收回心神,寒玥望向正在进奉贺礼的逍遥世子,有些诧异的问:「怎会这麽快就轮到我?」长慕叹了口气,语带无奈及一丝好笑的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新身份?宁王和逍遥王府奉完贺礼,之後便是翼王府世子的你该进奉,快些准备才好。」

「虽不知你方才,为何会对那公主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但若你想说,我且听无妨。」「离魂还是一样别扭,直说你很担心便是,拐弯抹角有什麽意思。」「要你多嘴!」寒玥淡淡的微弯唇瓣,其实有两把剑灵,日子也不太清静,不过却让生活多了一丝生机。清平步至寒玥身後,低声的轻轻叮咛:「主子,奴才已将贺礼备妥,请您快些起身准备才是。」「好,辛苦你了。」寒玥闻言起身,接过紫静手中的紫檀雕佛图锦盒,不疾不徐的走到等待定位站好。

待逍遥世子献完贺礼退下,李准便朗声宣读:「定遥世子,献礼。」寒玥轻吸一口气,捧着檀木锦盒缓缓步至耀天帝龙椅下方的台阶前,跪身请安献礼:「臣向陛下您献上手撰佛家心经和药经两卷,祝贺皇上心想事成,一生健康平安。」耀天帝摆手示意刘承上前,将寒玥的贺礼收下,浅笑着道:「皇侄,你还是一样坚持进献这份贺礼啊!」「贺礼如此微薄,让陛下失望,是臣的不是。」

「这礼哪里微薄?」太皇太后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微瞪了耀天帝一眼:「皇上您有所不知,那两卷佛经可是各长达两丈之多,一字撰错全卷尽毁,书写时万不能分神,饶是资历深厚的佛寺住持,亦难以完成。寒玥,你这孩子到底花了多少时日完成这贺礼?」「回太皇太后,臣并未花上过多时日,请您无须担忧。」「原来皇侄如此用心,倒是朕的不是了。」「臣惶恐。」「刘承,赐定遥世子十万两黄金、上等白玉文房四宝一份,以及棋圣亲撰棋谱孤本两卷」「多谢皇上。」寒玥收下赏赐,神情淡漠的退回一旁的位置。

「怪了,耀天帝为何赏你黄金?」离魂不解的道:「他应该知道你喜爱棋书经卷,对银两和珠宝珍万没有过多兴趣才是。」寒玥微微抽了嘴角,郁闷的说:「他赏我黄金,意即让我下回,能有足够的钱财去寻到特殊宝物,而非寒酸的手抄佛经。」「啧,愚昧之徒。」离魂不屑的道:「宰相府和翼王府多的是钱财,哪须他这般肤浅救济。」长慕静静地询问:「你打算何时将那物,送至耀天帝的手上?」「约莫是宴会结束。」

继寒玥献礼结束後,陆陆续续有嫔妃和大臣官员献礼。寒玥本端坐在座位上发愣,身旁的凤皇突然冷不防的开口笑问:「在想什麽?」「回陛下,寒玥仅是在发呆,并未多想何事。」「是吗?那孤换个问题好了。」清秀脸庞上的笑意更甚,可那黑暗的狐眸却满是森冷,凤天青柔和的轻声问道:「为何方才要替孤出头?寒玥莫是不知,孤喜爱男色一事?」「寒玥只是想藉机还您个人情,否则陛下若向皇上讨取,澜沧恐会吃不少暗亏。」

听到寒玥直白简扼的回答,凤皇一时有些愣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众人的注视。凤天青整人笑得毫无形象,眼角甚至沁出泪水:「哈哈哈…咳咳…咳…哈哈…」不愠不火的倒上热茶,寒玥淡然的递给凤皇:「陛下,请用茶。」「呵呵…谢谢世子。」缓下笑意,凤天青接过茶盏,悠闲的噙着浅笑啜饮,丝毫没有意愿想解释自己大笑的原因,让寒玥暗骂他是个可恶阴险的狼只。众人不敢向凤皇请教,自然会转而询问自己,果然…

「世子可是同凤皇说了笑话趣闻?竟让凤皇如此欢笑,寡人很是好奇。」烈日帝眯着眼眸,温和的问道。起身揖拜,寒玥淡淡的回应:「回烈日帝,寒玥仅是说则笑话罢了。」「何种笑话?」「回陛下,是寒玥在前年年节时,一名说书人道的趣谈。」「寡人当真是好奇。」炎宸玺笑着吩咐:「今日耀天帝寿宴,世子不妨向众人说说,好让气氛欢乐些。」「寒玥遵命。」

瞥了一眼明显看戏的凤天青和死缠烂打的烈日帝,寒玥淡漠的叙述:「有位好学的学童,询问夫子一个问题:『敢问夫子,世界上什麽东西最硬?』夫子便答:『铁最硬。』『铁见火就烊了,怎麽算硬?』夫子听学童反驳自己,有些恼怒的说:『那麽你说说,什麽东西最硬?』学童细想一番,肯定的答:『最硬不如胡须。』那夫子听着,十分不解的询问:『胡须怎麽算硬?』孩童便道:『多麽厚的脸皮被它们钻了出来,怎麽不硬?』」恭敬一福,寒玥冷淡的说:「寒玥说毕。」

不少人听完後,掩着嘴轻笑出声,而真正听出寒玥拐弯抹角,暗讽他和烈日帝脸皮厚而无耻的少年凤皇,则愉悦的笑道:「哈哈哈,耀天帝,您这世子实是太有才华,孤喜爱的紧啊!」耀天帝睨了面无表情的寒玥一眼,温和的说:「朕的皇侄失礼,还请两位多多包涵。」「耀天帝说笑了,孤可不觉世子的笑话失礼,反倒赞叹他能在这短瞬时间内,便能道出一则趣谈。」支着脸颊,凤皇眨着因有些醉意,而水光更为潋灩妖娆的瞳眸,慵懒的道:「不能成为孤的男后,有些可惜了呢…」

皇甫空见凤天青又在胡言乱语,显然是喝醉的神态,赶紧起身告退:「启禀耀天帝,陛下约莫是醉酒,请您无须介怀。臣斗胆,可能让陛下早些回殿休息?」「皇甫宰相无须客气,尽快扶凤皇回乾坤宫休憩才好。」「是啊!皇甫宰相赶紧扶凤皇休息去。」「多谢耀天帝、烈日帝。」皇甫空朝耀天帝和烈日帝一拜,便上前搀扶起凤天青,恭敬的道:「陛下,臣扶您回寝殿休憩。」「嗯。」懒懒的应了声,凤天青淡淡的告辞:「耀天帝、烈日帝,孤先告辞。」「恭送凤皇陛下。」

望了躬身送行的寒玥一眼,凤皇解下腰间的玳瑁摺扇,示意寒玥接下:「世子且收下孤的摺扇,总有一日,你方能用到。」「多谢凤皇。」虽不明白凤天青的意思,可寒玥依旧恭敬收下,省得闹出更多麻烦。见凤皇离去,烈日帝亦起身告辞:「今晚寿宴可真让寡人大开眼界,十分尽兴,酒水亦喝了不少。寡人便同凤皇一般,先向您告辞回殿了。」「烈日帝莫客气,请。」拍拍皇后的手,耀天帝温柔的道:「皇后,沁瑶公主居住事宜,劳烦你去打点了。」「臣妾遵旨。」

待烈日帝一行人走远,欧阳亘轩才平和的开口宣布:「今日的寿宴,便散了吧!爱卿们快些回府休憩,明日早朝休沐一日,好缓缓宿醉之苦。」「多谢皇上。」太皇太后让环妃和宁妃扶起身子,温和笑道:「哀家先回养华宫去,皇上莫送了。」「是,请皇祖母早些歇息。」环妃和宁妃朝耀天帝一拜:「臣妾告退。」「恭送太皇太后。」「众卿免礼。」摆摆手,太皇太后上了凤辇,缓缓离开御花园。

「玥儿,同朕回傲青宫。」「寒玥遵命。」收妥凤皇赐与的摺扇,寒玥让耀天帝牵着,一路离开宴席之地。「恭送皇上。」文武百官和嫔妃们在皇帝行远後,各个起身告辞,或是三两寒暄,一道出宫回府。寒玥回首看那一瞬冷清的宴席,轻声的呢喃:「富贵如烟,繁华似梦,终是一场空…」

欧阳亘轩听到女孩的喃喃低语,并未出声交谈,仅是将手中微凉的柔荑握至更紧。如烟似梦的繁华富贵,他耀天帝并不在乎,只要身旁的女孩是真实存在,且永不离弃,那他便可忍耐这虚伪肮脏之地。

只要…寒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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