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见寒玥心不在焉的神态,耀天帝微微垂下首,轻声询问:「宁王和平王已回,寒玥不打算与他们周旋一番?」寒玥回过神,静静的望着宁王驾马,手提一只染上些许血渍的锦袋,往自己和耀天帝的方向前来。欧阳宁荣温柔的对寒玥笑道:「皇侄,本王今日倒是幸运,恰巧猎到一只彩尾帝雉,你赶紧来瞧瞧。」「多谢王叔。」烦躁的轻叹口气,寒玥下了飞鸿的马背,缓缓步至宁王坐骑身侧,淡漠的伸出手,准备接过宁王给予的锦袋。
突然间,平王驾着马匹冲向两人,让宁王赶紧出手,迅速的将寒玥给捞上马背,勘勘避过了这一祸事。「平王这是在做什麽!?」欧阳宁荣不悦的厉喝,拍拍自家良驹,以安抚坐骑的惊慌,并低下头询问面无表情的寒玥:「皇侄可有受伤?」「寒玥无碍,多谢宁王叔。」平王状似无奈的笑了笑,随意的道歉:「啊…真是抱歉啊!本王这马性子本焦躁好动,让宁王和皇侄受到惊吓,是本王的不是。回头本王会好好教训这马的。」
随意将系在箭袋旁的布袋拎起,平王笑嘻嘻的道:「皇侄赶紧看看,本王可是活捉一只彩尾帝雉呢!」「别开启那布袋。」离魂凝重的出声警告:「这该死的人类,竟是捉一只攻击力极高的中型斑虎幼崽,我真想立刻杀了他!」寒玥拧起眉,犹豫着是否该接过时,耀天帝开口淡淡的下令:「先回营区,寒玥,骑流云回去。」「是。」朝宁王和平王稍稍一拜,寒玥俐落的翻上流云的马背,同耀天帝一前一後的回到营区地。
「爱卿们先用膳,想必这番狩猎下来,众卿们都饿很了才是。」欧阳亘轩温和的道:「宁王和平王的赠物之事,暂且先等午膳食毕,再给寒玥瞧瞧。」「臣遵旨。」平王暗自咬牙,竟是被耀天帝给挡下能教训寒玥的时机,反正他多的是法子,就不信耀天帝能护那可恨的娈童到何时!宁王冷冷瞥了欧阳皓平一眼,明眼人都可看出布袋中的活物,并非是彩尾帝雉。寒玥和耀天帝肯定是知悉,因此才会先行回营,准备让平王劣拙的伎俩无用武之地。
「平王还是那般,完全不考虑後果呢!」轻声的嘲讽着,宁王无视平王愤恨的瞪视,伸出双臂将走上前来的曾羽音给温柔的抱进怀里,满是宠溺的道:「本王替你打了几只银狐,好让你在新年时有新的裘氅可穿,等等便去瞧瞧。」「多谢王爷。」娇羞的低下头,曾羽音满是感动与幸福。宁王待她是真的用心,让她不禁感概平王妃的苦命,却又万分庆幸自己的好运,能嫁与这般体贴英俊的男人成为夫妻。
欧阳皓平怨怒的望着宁王夫妇走远,拳头是握得嘎嗞响,那对狗男女竟敢无视他的存在!「王爷。」身後传来苏婠婠柔媚的嗓音:「王爷,您这是不要妾身了吗?净是瞧着人家宁王侧妃,妾身可是会吃醋的。」注意到燕温侯的怒视,平王赶紧回过身,将苏婠婠给抱个满怀,面带笑意地低声责骂:「本王不是让你乖乖待在营帐里吗?你竟无视本王的命令!看来本王得让你吃顿排头才行!」
苏婠婠整人瘫软靠上平王的胸膛,藉着不轻不重的磨蹭来挑起平王的性慾,娇声在平王耳边笑着:「妾身可是为您着想,不然燕温侯可是会来训斥您的,况且妾身…很是想王爷您啊…」轻拧了苏婠婠纤细的水蛇腰一下,平王邪气的道:「还真是浪荡,爱妃既然都开口邀请,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将布袋扔给一旁的小厮,平王眼露凶光的吩咐:「去下几副疯药,可别让这畜牲死了。」「奴才遵命。」随後,平王便搂着苏婠婠,回至王帐开始那翻云覆雨之事。
李准在耀天帝与寒玥及逍遥王父子用膳之时,小心的步至耀天帝身侧,细声的道:「奴才已办妥皇上吩咐事宜。」「嗯。」见李准尚未说完的模样,欧阳亘轩冷淡的问:「还有何事?」「回皇上,奴才这路回来,又听见宫仆们讨论平王和平王侧妃一事。」「朕知道了,下去吧!」「奴才遵旨。」待李准离去後,逍遥世子才摇摇头,为平王的愚蠢叹息:「真是个不记教训的蠢猪,他当真是欧阳家的人吗?」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欧阳锋歛着眸,轻声的询问。「谁知呢…」耀天帝温和细心的替寒玥舀了些许蒸蛋,散漫的道:「寒玥可是满心期待的想瞧那帝雉的模样,还是赶紧用完午膳才是。」欧阳焕黎偷偷撇了撇嘴,嘟囔的说:「只要没瞎眼,任谁都能看出那不是帝雉…嘶…」倒抽一口凉气,逍遥世子瞪着暗中出手掐他大腿一把的逍遥王,咬牙切齿的闷声骂道:「父王还真狠啊…」「废话少说,快些用膳!」
寒玥静默的用着菜肴,却是没什麽胃口,简单的用了些许後便放下筷,起身对耀天帝道:「皇上,寒玥已饱足,可能让寒玥先回营帐休息?」耀天帝盯了寒玥片刻,才淡淡的答应:「去吧!」「多谢皇上。」寒玥朝三人微微福身,便在刘承的随侍下,一路回到皇帐中。挥手示意刘承出去候着,寒玥疲惫的闭上双眼,靠坐在软禢上,幽幽的说:「对不起,明知你最厌被人使唤,却是没能阻止。」
睁开眼眸,寒玥望着现身的离魂道:「现下离开还来的及,你要不要解除…」「解除什麽?」离魂气得上前,握起拳往寒玥的头顶一敲:「你是被欧阳皓平给感染了吗?脑子怎会变得如此愚蠢?当初我立誓时,你到底有无听入耳?」寒玥歛下瞳眸,没有应声,让离魂头疼的直叹气:「我才不怕耀天帝那凡人,你是信不过我吗?况且我根本不在意,只要使唤的人是你,我都不介意。」
「我并非信不过你,只是…」「寒玥,是你多想了。」长慕现身在离魂旁,柔和的道:「这家伙虽嘴毒,性子又高傲自我,可一旦是认真起来,他必会无条件付出。」见寒玥还要开口,长慕便赶紧打断她:「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无非是对离魂被迫现身一事感到愧疚,以及他不能对耀天帝那付使唤的嘴脸动怒,而心怀歉意。但离魂也说了,他不介意。他若说不介意,便真是如此,你别想过多才好。」
离魂沉默的看着寒玥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其实,我对耀天帝说的话,也并非谎言。」寒玥不解的问:「什麽意思?」长慕正色的询问:「你确定吗?」「嗯…我只是有种感觉,觉得非她不可,有些难以解释。」离魂睨了长慕一眼:「嗥天是你命定的主吗?」「不是。」长慕摇摇头,有些落寞的道:「『他』说过,我将一生漂泊,永无命定之主。」「你们…在说什麽?」寒玥一头雾水的出声问道,她无法融入那过於亘古的往事谈论之中。
长慕稍稍思索片刻,将简扼的往事给道出:「曾有位上古神灵,拥有预言之力。在我、绝情及神剑琅琊被造出时,他便替我们窥探未来,找寻我等是否有命定之主。」离魂平淡的接口说:「绝情那风骚货的命定之主,便是打造他的魔王本人,长慕则是永无命定者,注定一生漂泊。顺带一提,那位神灵亦是琅琊的铸造者,琅琊的命定主也是那位天神本人。」
「离魂虽是由阎王铸造而出,可他的命定者却非阎王本人。」长慕似笑非笑的看着离魂,语带揶揄的说:「阎王知道後,可是气的直发话,说要让离魂的命定者永不超生。真是位真性情的打造者啊…」「这也是那位神灵说的?」寒玥好奇的问。「啊…不是。」长慕忆起过往,有些无奈的道:「离魂的事,是琅琊说的。他和他的主人一样,都拥有准确无比的预言之力,且不受天罚影响。虽绝情亦有窥探之能,却会遭受天谴,因此他能不用就不用。」
摸摸寒玥的头,离魂略显温柔的道:「所以我才说,对耀天帝讲的那套说词,也并非谎言。」「嗯…」寒玥沉吟一番,犹豫的开口:「可也并非是我,对吧?」「不。」离魂认真肯定的道:「应是你了。」组织好言词,离魂才仔细解释:「虽说我极不喜约束,也爱四处游荡,可当绝情将我带至你面前时,我倒有想定下的意愿。」皱了皱眉,他又再道:「那是种难以解释的感觉,且随着时日一久,感觉愈来愈强烈,好像有种无形的牵引,让我能立刻知悉你周遭所有一切。」
指了指寒玥的心口,离魂平静的说:「就像现下,你讶异和惊喜的情绪,我能丝毫不差的感受到。虽说你从未瞒过我和青冥任何心绪,可我能感受到的情感,比青冥还要强烈。所以…」伸出长指,轻弹寒玥的额,离魂淡笑的道:「你别妄想赶我走,当初我可立过誓,定会伴随你入轮回。」「这里又不是什麽好地方…」「可你在此,我必须留下。」离魂温和的道:「莫忘了,青冥正努力提升自身实力,你该好好保护自己,在这儿等他归来。」
「谢谢你们。」寒玥盈满泪水的道:「我寒玥何其有幸,竟能得你和青冥如此青睐,甚至不惜立下重誓护我一生。我当真…」「别哭,你现在哭肿眼,那皇帝肯定又会神经兮兮。」离魂替寒玥抹去泪水,柔和的安慰她:「相伴相随可是好事,赶紧收回你的眼泪才好。」「好…」
长慕在旁,无声的看着寒玥和离魂的互动,心里满是羡慕:「真好啊…只可惜,我没那缘份呢…」想起方才的事,长慕又有些烦恼:「怎麽就突然过来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也是个任性的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