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玥来啦!」萧佑儒坐在柳霄的桌案旁,温和的道。寒玥牵着华枫,微微向两人点头问好:「寒玥生病的这段时日,劳烦两位照料华枫了。」「没什麽,大家都是熟人了。」萧佑儒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柳霄则显得沉稳:「我和佑儒已通过文官试炼,皇上大寿时便会入朝拜官,这书院就只剩你们和皇子三人。」寒玥细想片刻,淡漠的开口:「若寒玥没算错的话,韩统领家的孩子亦到了入宫学习的年龄。」
「晴岚和日扬那对龙凤胎啊!」萧佑儒笑着说:「那可不错,他们年龄和华枫相仿,倒是适合彼此的玩伴。」见华枫有些好奇,柳霄平静的问:「华枫没见过韩家的龙凤子?」「当时华枫年纪尚幼,即使见过也不记得了。」寒玥淡淡的接过话。华枫拉了寒玥的衣袖,开心地问:「哥哥,华枫有玩伴了吗?」「嗯。」摸摸华枫的头,寒玥瞥见太傅到来,温和的道:「太傅来了,快去落坐。」「好。」
眼见授课时辰已到,欧阳玦却迟迟未出现,让萧佑儒有些诧异的问:「皇子殿下今日是…?」太傅瞪了萧佑儒一眼,威严的说:「太皇太后要亲自指导皇子,此事往後别再多嘴。」柳霄和萧佑儒惊愕的互看一瞬,太皇太后此举,明白的表示欧阳玦已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那後宫嫔妃们现下,肯定会使出各类招数来吸引皇上的注意了。寒玥微微歛下眼眸,想必不只恭妃,日後其他嫔妃亦会用各种理由来接近自己和华枫,当真是令人厌烦。
「好了。寒玥、华枫,老夫要开始授课,专注些。」「是。」「今日是最後一日讲解各国状况,若有什麽想问的,尽管询问无妨。」仔细的抄写下太傅说课的内容,寒玥陷入一片深思。北蛮这国家,总是让她有股莫名的探究心思,好比藏匿在云雾里山峰,让人不禁想去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寒玥可有不解之处?」「太傅可曾去过北蛮?」萧墨讶异的抬眼看向寒玥,摇了摇首道:「老夫未曾去过,寒玥为何如此一问?」
「寒玥只是觉得北蛮这国家,很是特别。」见太傅鼓励的眼神,她便继续道:「或许是因游牧民族的关系,根据史料纪载,北蛮每一任的王皆属不同群族,强者统治是他们奉行的原则。照理来说,这般的统治方式是最不得人心,且亦是最无效用的,可近年来北蛮似乎有所异动。爷爷长年镇守在宁海城,说是许久未有掠夺事件发生,有些不合常理,毕竟北蛮冬季来的早,又是极寒寸草不生之地,让寒玥实是好奇这代的北蛮王,是怎样的人。」
萧墨拈着长须,赞赏的笑道:「寒玥不错,竟是如此心细。」端正的啜了口茶,太傅接着道:「老夫都忘了翼王爷长年镇守在边疆一事,寒玥会担忧也属正常。若是密探传回的消息无误,此代的北蛮王似乎是位年约15、贵为骁勇善战的拓跋氏族王子的少年。传闻他七岁时就率领拓跋氏族击败各部落首领,统一北蛮所有游牧民族。」「七岁!?」华枫大声惊呼,寒玥则微拧紧眉,低声地说:「智取吗?」
「是否为智取,老夫并不知情。毕竟拓跋氏族善战出名,要统一也并非难事。」太傅神情凝重:「这事只有少数官员知悉,寒玥若是想了解更多,不妨询问宰相、司徒将军或是皇上,他们三人是了解最深的。」柳霄沉重的道:「七岁就成王,想必是位极有计谋且城府的人。」萧佑儒点头附和:「这倒是令人有些担心,毕竟距离他成王的时间,已过了八年。」「太傅大人,皇上派奴才来寻慕容少爷。」门外突然响起李准的声音,让众人皆看向寒玥。
萧墨温和的道:「去吧!明日起,老夫会指导你学习计策之术,记得先行预习些篇章。」寒玥站起身,恭敬的一拜:「寒玥先行早退了。」稍稍向众人示意後,寒玥便跟着李准离开檀桓楼。「最近…皇上很常召见寒玥啊…」萧佑儒望着寒玥远去的身影,喃喃的道:「不会有事…吧…」柳霄歛下眼,平静的说:「那并非你我能过问之事,莫忘了我们的身份,以及我们所背负的东西。」「唉,也是呢!寒玥应该也背负不少吧!」萧佑儒叹口气,回神专注在书卷上。华枫暗中握紧拳头,面无表情的继续聆听太傅的课程。
将寒玥领到御书房後,李准恭敬的道:「慕容少爷请进。」「多谢李总管了。」寒玥微微谢过,推开门扉踏入书房中,只见耀天帝坐在软禢上,地上则跪着名为烟波的男子及剑灵太阿。「寒玥拜见皇上。」「过来这儿坐。」「是。」走到耀天帝的身侧,寒玥落坐在茶几的另一端。「人齐了,开始说吧!」耀天帝闭目啜茶,太阿则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碎裂的玉佩,恭敬的道:「主上,此玉佩被下了一种名为『梦殇之咒』的巫术。」
欧阳亘轩半睁凤眸,冷声的道:「解释。」「此巫术乃失传的咒杀之术其一,需对被控者的贴身物品下降,再藉由被控者心灵上的薄弱之处加以控制,去杀害施术者想置於死地之人,以此达到目的且嫁祸於人。」「若是破了此术,可会有什麽影响?」「施术者会被巫术反噬而开始老化,身上亦会渐渐出现腐败的气味,直至十日期满,暴毙而亡。」耀天帝眯起凤眸,讥讽的扯起嘴角:「哦…还真是怀有必死决心呢!」转向一旁平静淡漠的寒玥,耀天帝饶有兴致的问:「寒玥可有头绪?」
「寒玥不知。」淡淡的带过耀天帝的问题,寒玥替自己倒上茶水,慢慢的啜着润喉。「烟波,查的如何?」「回皇上,属下查到半个月前,一名宫女趁着皇上您至瑀满楼宠幸李修容时,对玉佩动过手脚。」寒玥抬眸瞥了耀天帝一眼,眼神大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意,让耀天帝神情有些僵硬。太阿不经意瞧见後,俊朗的脸上倒是出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毕竟能让这位冷酷无情的主子吃一回鳖,也只有眼前这孩童才办的到。
烟波垂着头,面无表情的继续禀报:「不过那名宫女已被人杀害,後续属下暂时查不清。」「给你两日的时间,不然就去死。」耀天帝有些气恼寒玥适才的揶揄,命令也不再客气。「皇上,能让寒玥问些问题吗?」耀天帝睨了一脸正色认真的寒玥,淡淡的道:「可以。」寒玥看向太阿,语气有礼的询问:「请问你如何称呼?」「属下为太阿。」寒玥点点头,平静的问:「太阿,你可能用碎裂的玉佩找出施术者?毕竟你并非凡人,能做到一些我们无法做到的事。」
太阿犹疑的望了耀天帝一眼,得到默许後,才恭敬的回:「属下会试试,请让属下先行离开。碎玉上残留咒术气息已十分微弱,要追查的话须趁现刻。」「去吧!」「属下告退。」单膝跪地告退,太阿瞬间消失在书房中。「寒玥怎麽知道太阿非常人?」耀天帝锐利的看着寒玥。「正常人的发色是墨黑的,况且他身上有股凛然的正气,因此寒玥才断定他非凡人。」见寒玥神色淡漠如常,耀天帝冷哼一声:「太阿是剑灵,烟波和那日救你的暗影是朕的暗部。有什麽问题快问。」「是。」
寒玥细想片刻,稍稍理出些头绪後,开口问道:「烟波,傲青宫内的状况你可熟悉?」「属下…」紧张的看向耀天帝,烟波吞了吞口水道:「暗影比属下更熟悉些。」「嗯,那劳烦你回头问问暗影,那名宫女平时和谁关系最佳、家世背景、是否会武等详细情报。」「寒玥这是何意?」寒玥表情凝重的道:「若是寒玥没猜错,那名真正的宫女可能早已死亡多时,在皇上玉佩下降术的则是假扮之人,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杀掉寒玥。」
耀天帝的凤眸闪过一丝危险,沉声的问:「你如何确定?」「若要说澜沧国武艺最强者,非皇上莫属。况且皇上与寒玥相处的时间最长,要对寒玥动手是最容易的事,加上杀掉寒玥亦不会被人有所怀疑,因为有可能是寒玥触怒了皇上您。」顿了顿,寒玥再道:「况且玉佩下降之事,发生在李修容那儿,想必是想连带除去兵部尚书。皇上,您心里可有底了?」
耀天帝露出一丝狠戾的笑意,温柔的道:「朕心里确实早已有位人选,没想到寒玥竟和朕不谋而合,那寒玥说说,要如何回敬他一番?」「皇上不是说过,要让他嚐嚐活活被勒毙的滋味吗?」「呵呵呵…那便等太阿和烟波将证据全搬上台面後,再慢慢来折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