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麟居在淳修头上胡乱搓啊搓地叫他起床,趴睡在桌上的淳修缓缓抬起头,揉揉有点湿湿的双眼,一副没睡醒地眯着。淳修手机的音乐似乎已经播放完好几轮,而班上同学已经消失一半。
「社团课,」麟居早就换上篮球衣,脖子上挂了一条白色的毛巾。「你咧?社团活动表开学就公布了,你没去看吧。」
「少笨了,」淳修站了起来,伸大懒腰还打着哈欠。「我早就没社团课啦──」他把耳机丢到抽屉里苦笑着。陪完麟居走到操场,淳修接着独自一人转向辅导室。迎面而来的同学一波一波,淳修逆着他们前行。
淳修因为留级的缘故所以没有社团活动的时间,虽然他曾经创过成效不错的「一日男友社」,但後也因为留级的缘故无寂而终,主任还曾经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打算玩几年啊!」。再加上他的父母是大学知名的教授,偏偏又是这个学校的校友,他们非常坚持淳修一定要从高中毕业,还拜托学校多帮他加强课业。
就因如此,社团活动就变成国英数等学科无限轮回的地狱,不过这种坚持只维持了短短两个礼拜。淳修本身就是个坐不住的人,他虽然能专注在兴趣上但却对课业完全无法接受,上课到一半往往会跟老师聊起天来,又或者四两拨千金地回避课程内容。虽然他总准时出现在辅导室,但却总是在别人的天空里闪着自己的阳光,根本是一种有预谋的单纯。
辅导室的林老师老早就注意到了,久而久之也不再强迫淳修非要待在教室里,但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他去玩社团。因此淳修在社团活动时间里,有时帮办公室的老师泡泡茶,有时到中庭浇浇水、修剪花草,有时溜溜校狗、校猫,或者做扫地之类得杂事,也因为淳修做起事来很认真,老师们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淳修刚帮教官室的鱼缸换了水,现在要去溜溜校猫──也就是咪噜。但虽说是溜校猫,但实际上也只是去跟它打混杀时间罢了,猫本身就是很自我中心的动物,怎麽可能说溜就溜,再说它还是夜行性的。淳修在校园内晃啊晃,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咪噜,因为他的脑子一直想着恭良的事导致心不在焉,方才换水甚至洒了一地。
「咪噜……」淳修抱起它坐在中庭,抓着咪噜的前脚玩弄着,咪噜眯着眼貌似没睡醒,「我该怎麽道歉?」淳修把猫在腿上抚着它的身体,毛茸茸的很柔软。咪噜低吟了几声後睡去,尾巴垂着。
果然,犯错容易道歉难……
在中庭待了许久,阳光悄悄地偏移,社团时间也渐渐进入尾声。一旁学务处的组长也推开门准备走向操场,那些运动性质的社团──尤其是篮球社,总是不会乖乖结束社团活动,若没有组长去赶人,他们八成会一路打到放学。
听麟居说,恭良的社团好像是做校刊编辑的。
当淳修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图书馆门口的树下坐了了下来。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他看了看手表,明明只过三十秒但却显得异常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彷佛都变成了慢动作播放。下课钟冷不防地落下,淳修的心头一震,远远地看见恭良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大叠期刊,走起路来显得很吃力。
淳修慌乱地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头还直直撞上微低的树干,当往前走之时还被树根狠狠绊倒而一阵踉跄,他狼狈地离开树下,三步并两步地向恭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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